“……”她手中的杯子转了一下,带着鼻音她哼了一声。
“少主,二少爷随行了。”
“什么?”白心冉闻言,头猛地抬起来,手中的夜光杯顷刻间化为粉末。
“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置若罔闻。
“少主,二少爷随女帝陛下的銮驾刚刚过去,我们的行动是不是继续进行?”
“……”白心冉锁紧了眉头,五指张开,那粉末悉数的飘落地上。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行妄自行动!”她说完倏的起身,眨眼间身形快速的来到了楼下,她眯着眼睛远远地望着銮驾的背影,目光中透着浓浓的阴冷的气息。她转身看了看眼前的这片天空,抬起手,指尖儿的阳光射在了她冰冷的脸上。
“少主,那孟丞相那里恐怕不会因为二少爷而停止这次行动?”
“呵呵……”白心冉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冷笑了几声,缓缓的说道:“哼!她会停手的。”说完一招手,从她的身后有人牵过一匹高头大马来,这匹马通身没有一根杂毛,如雪般的鬃毛,她的手扶上马鞍,上马之后一夹马的肚子,朝着銮驾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凤海棠轻轻地握着白旃茶的手尖儿,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虽然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那不达眼底的笑的背后全是惊恐和担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的薄唇一勾,目光遥遥的眺望着远处,人流不断的涌动,秩序井然,他并没有看到可以的地方,她……应该是在暗中的某一处看着他吧?或许正恨得咬牙呢也说不定?
人潮涌动着銮驾,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出了城门,队伍行进逐渐快了起来。白旃茶这还是第一次出宫,即使是在身在江南的时候,也是很少迈出大门半步,今天陪同凤海棠祭天,看着眼前官道上比皇宫内还要新鲜的满眼翠绿,心中荡起层层的涟漪,微热的风吹动着树叶。
“平时很少出门吧?”凤海棠看着他眼中对周围景物的热切与好奇,微笑的问道。
“嗯。”他轻哼了一声,目光流转,看到了远处有条银色的光带晃着他的眼睛,不由得他侧了一下头,眯起了眼睛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溪水蜿蜒致远,而在溪水的一侧有三两个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在浆洗着衣裳。
“那就是平淡的生活吧?”望着他们,白旃茶想到了自己,等到他跟着她离开皇宫之后,是不是也会过上这种平淡却很幸福的日子呢?
“嗯,平淡是福。”凤海棠说完抿紧了嘴唇。
“陛下……”白旃茶的目光收回,注视着他的脸,有些话想说出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走过前面的那片林子就是相国寺了。”他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苍翠的竹林。
銮驾队伍在踏入竹林的那一刻,起风了,那风吹进了銮内,白旃茶侧过了头,垂在身前的发丝随风飘扬起来,凤海棠见此连忙欠身就要将纱幔放下来,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寒冷的刀光闪过,他的手顿了一下,将帘子放下之后,他的神情凝重起来。
他,一点儿也不惧怕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即使是他现在的身子不允许他做任何事情,他也丝毫不担心,只是现在白旃茶在他的身侧,若是起了战端,谁都知道刀剑无情,伤到他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另外一点,他以为白心冉会因为白旃茶在他身边而有所顾忌,没想到,这时仍旧是要发生吗?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白旃茶看着刚刚还微笑如沐浴春风的脸,现在锁紧了眉头,难道……他的目光望向了外面,随眼隔着一层纱幔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可是哪一种莫名的肃杀之气奔涌而来。
他伸手握紧了他冰凉的手掌,现在说任何话,似乎都显得有些矫揉造作,唯有默默无语、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让你担心了……”他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到时候他能不能保护他的周全。
孟潇在竹林的尽头,目光冰冷的注视眼前,耳边那车辇声越来越清晰,她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盛,手缓缓地举了起来,就在快要落下的时候,白心冉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住手!”她的声音很轻,却是不容置疑。
孟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隐在四处的杀手,嗜血的目光齐聚在她的那只手上。
“什么意思?”她脸上的笑容凝结。
“我二哥和他在一起,所以你们不能行动!”
“哦!”她的眉毛挑了挑,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再有百米的距离,他们就出来了:“不是说他会留在皇宫里面吗?怎么出来了?呵呵……不过,这个理由并不能让我就轻易的放过这次机会。”她说着手就要落下。
“是吗?”白心冉微微一笑,转身望着前方道:“你对这次的行动真的有把握吗?我只要我二哥毫发无损,平安无事。”
“你……”她眯起了眼睛,手在一瞬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猛然的转过身,冲着四处的人一挥手,这些人无声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走吧,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相信你一定会对这件事情非常的感兴趣。”白心冉说着从她的身旁走过去,孟潇嘴唇勾了一下,随后望了一眼竹林,跟上了她的步子。
阵阵梵音诵经之声,悠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方传来,相国寺方丈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面如白玉,鼻直口阔,魁梧的身材与这里男子的纤细、修长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带领着寺院内的几十余名弟子恭迎在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