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决定要结婚了,爸妈还不知情,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温柔拎起电话打回老家。
接电话的是她母亲。
“喂?”
“妈,是我,温柔啊。”
“啊……是小柔啊!你这么久没打电话回来,妈很想你的。幸好你二姐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不忘提你的事……”
“妈……这事以后再说。我有事要告诉你……明天我要带男朋友回去,顺便提亲。你要记得跟老爸说哦!长途电话很贵,不与你扯了,回去之后再跟你谈。”
“死小孩!你要嫁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大吼。看来,老人家的身体还健壮。
“是啦!”
她挂了电话后又把听筒拿起来,以免再遭受盘问。现在的她宁愿做鸵鸟也不想做早死早超生的笨蛋。虽然到时候总是免不了,可她不想现在就被剥一次皮。
这天——温家一大早就热闹开了。毕竟,小女儿要带男朋友回来。
昨天她打电话回来投了一颗炸弹说什么要结婚之后,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想要仔细问问清楚也没办法的两老,只好乖乖地等人自动上门。
一头雾水的人心里难免有埋怨:“也没把人带回来一次就说要结婚,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那小静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小柔居然还说电话费太贵?你说,是不是被她带坏了?”
“老太婆,你也别想太多,到时候人一来,你不就看见了。”
“话是这么说,可你看看,连柔儿都会说见面后再聊了,也不知道她都跟静儿学了什么!”
叹了一口气的温母虽是嘴上有些怨言,但心里也只得同意这种说法。
低下头,继续她的剥卷心菜动作,没一会儿,菜刀剁剁剁的声音就响起来。
“那个……”
锅子里噗噗地发出滚沸的声音……大概是水开了吧。
“我说……"
微微开启的窗户外面传来水珠弹跳的声音,应该是开始下雨了。
“老太婆!”不得已,温和轻轻抓住老伴的肩膀。
“什么事啊?”
用手指了指在砧板上几乎像座小山一般的卷心菜丝,道:“弄太多了!”
“哎呀!”
她的注意力是具有定向性的。只要心里想着一件事,其他的事情就可以当作不存在似的,这个毛病她自己也清楚,可是……
“看到了还不早说!”
“刚刚就想说了……”虽然这样的事并非现在才碰上,毕竟和她相处有大半辈子了,可说这话还是有点委屈。
倏地一转身,他就要离开厨房,继续帮忙做其他的杂事。
“你就不要去忙了,赶快去换衣服!顺便把我那件舍不得穿的素花衣也找出来……”
应承一声,温父问了一句:“那件衣服你不用试穿一下吗?到时候要是穿不下……”
“不用嗦。”
“那好。”
等到两老摆弄好一切,真正见到人时,却一时傻了眼,面面相觑。
因为女儿带回来的是两个感觉不同的男子……一个面相平平,老实温文,另一个则看起来英俊潇洒。
“哪一个呀?”直接询问一定比随便猜测省心。
“爸、妈,他就是我男朋友叶知秋。”温柔勾住叶知秋的手臂向前一步,向父母进行介绍。
“哦……那这个呢?”
想也知道是那个才对。虽然现在不讲求什么门当户对,但是看起来太英俊的那个比较油滑,不适合自家的小女儿。不过,如果说他不是什么与他们有关的人的话……他来干什么?
“他!你们不用管他啦!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现在的温柔一看到他就火大,谁知道陆海他是发什么神经,居然在这种时候——在她带小秋给父母过目时,像只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尾随而来呢!
望着温柔的父母不解的眼神,叶知秋当然不会视而不见。
“他是我一个好友,叫陆海。”
“伯父,伯母,我叫陆海,是温静的追求者。她一直提起您二老,我就趁这个机会也来看看你们……”
“呃……这个,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事实上,我与静已经交往多时了,她没提起可能是害羞吧。不过,她可是经常有提起您二老。伯母,您穿的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今天我一看到你就知道她的聪明才智是遗传自谁了,怪不得我会被她的与众不同给吸引住了……”
一连串的恭维声从陆海的嘴巴里流出,而很显然的是他的不请自来也已被忽略。正当他以为前途一片光明时,却突遭飞来横祸。
“你这混蛋,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死性不改的家伙,居然还有脸到她家妖言惑众。幸好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想到已经很久没回家看看父母,就连上次老爸生日都错过了。
晴空一声霹雳,炸得所有人都晕头转向的。
一听到这个声音,大家都知道来者是谁。
“二姐?”不会吧,让她死了吧!二姐怎么会回来,看她暴怒的样子,要是让她知道陆海哥是跟着他们来的,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可怎么办?希望她没空注意她这个小人物。
“静儿?!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陆海在听到温静的声音时,整个人都紧绷了。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自己就是依照这个,正想方设法地在争取后援,可没想到温静会跳出来,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功亏一篑。早知如此,平日里没去烧香拜佛真是一大失误啊!
程咬金既然是他万万不能也不敢得罪的人,而且这人显然还在气头上,那么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温静的脾性,陆海大概都清楚。所以,这时候他要不去暂时避避,大概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伯父,伯母,我……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边说边小心避过温静朝门口挪走,快到门口时,脚下一使力就溜了出去。
温静一见,更是火冒三丈,也急追上去。这……这家伙,居然还敢跑给她追!
正当众人还在为两人旋风似的来去还摸不着头脑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又传进耳朵。只见刚才怒气冲冲的温静又折返回来,顺手抄起放在门边的一根棍子后,又冲了出去……
众人顿时又是目瞪口呆。
“不行,我得去看看。”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温母还是有点担忧,站起身来也追在他们身后。理所当然,与妻形影不离的温父也因为不放心而随之而去。
留下的两人也因为人去楼空而不知所措。
陆海那家伙,应该不会有事吧?看温静的架势,他大概会吃上一点苦头!
叶知秋一边对此略表同情,一边也有些幸灾乐祸。
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温柔已经抛开顾虑,挽着他潜到厨房,率先享用起美味。
被温柔用蛮力拽到厨房的叶知秋对她的嗜好已是非常明白的,也见怪不怪了,可是……
“没问题吗?”在这种时候躲在这个地方而不跟去探探情况,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关系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二姐她就算是打蟑螂也会拿那个棍子的,那只是她的习惯而已,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爸妈不都跟过去了吗?”顺手在嘴巴里塞上一块鸡肉,又往叶知秋嘴巴里也塞上一块后,温柔继续说:“就算……有事……嗯,也不关我们的事!”
安啦,就算是二姐想到要秋后算账,也不会是现在。
夹了一块卤肉,示意他张嘴,又往自己嘴巴里也塞了一块。
虽然还有些迟疑,但叶知秋还是按兵不动,听从温柔的建议,和她一起窝在厨房大块朵颐。心中只是安慰自己就算是跟去也于事无补,而且有两老在不会真有什么大问题的,再说,陆海那家伙是该受一些教训!
至于他自己嘛,虽然有与温柔同流合污,不懂礼数的嫌疑,但偷偷地吃东西,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经验。咦?难道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应验了,自己这么快就被她同化了吗?不管了。不过,老实说,两个人在这种地方,感觉真不错!
“你别跑!”
不跑,不跑才怪!老实说,他是可以作称职的出气筒,任她用温柔的小拳头暴打一顿,可她手上有凶器时,只要不是白痴就都会有多远躲多远,所以,他当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跑给她追而不敢轻易停下。
“你……你要再跑,小心我不会原谅你!”
“那……那我们……暂时休兵如何?”上次的误会还没解释清楚,他不能再度惹她生气。况且,体育运动向来不是他的强项,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迟早会以他的失败告终。
惴惴不安地开口要求时,陆海的样子其实已经颇为狼狈。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面对的是狂怒欲噬的母狮。
“我有那么可怕吗,会让你落荒而逃?”
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后,陆海挤出一点笑容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静,我想……先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好吗?”
“哦。”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凶器,温静立刻就把它放了下来,但并没有扔。
其实,她还是想听听他的说法,不想就此把他封杀。因为,他是她认识的男人中最好用的一个:买东西的时候,可以找他的钱包;生气的时候,可以敲他的胸膛;抹眼泪时,可以揪他的衣襟(虽然好像经常揪他的衣襟,倒还没在他面前哭过);恼怒时分,还可以踩他两脚。可是,惟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他皮相太好,就算他自己没有什么越轨行为,也会有人自动粘上来。
男人好色,天经地义,美丽的事物总是会吸引人的眼球,喜好美色并不代表他想染指,这一点她很明白。陆海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铭记于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这并不代表该三振出局的时候,她会心慈手软!就看他的表现了。
对于眼前的情况,陆海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又做错了。
“怎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吗?那让我给你提个醒。你今天那么不济事,该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身体不舒服吧!”
本来火气有消下去的势头,可一见他一脸的茫然样,就气打一处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
惨了,该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得势吧!赏赐的事好不容易才算是敷衍过去了,这会儿可怎么打发啊?
“上个礼拜六,我有打电话给你……
“啊?!”
上礼拜六……不就是叶知秋生日那一天吗?他不记得有接到温静的电话啊!
“什、什么时候?”陆海的面部有些僵硬。
“大概是十点左右。为什么你的电话,会是别人接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会吧?真的吗?”
庆生过后,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做什么了……这么说来,只有惟一的一个嫌犯了。哎!叶玉绮那位大小姐,又害了他一次。
看他一脸痴呆样,如果不是他演技过人,就是此事另有隐情……反正她是没希望与他切八段,不如放他一马。
打定主意,温静的脸缓和下来。有一就有二,她可是个很明理的人,上次不也原谅他了吗?
从乌云密布到晴空万里,她的变脸技术又一次让他叹为观止,同时心中又有不好的预感。
“过来!”磨磨蹭蹭地,真让人受不了这速度。
估计没什么好事发生却又不得不挪动脚步,此时此刻陆海进一步了解自己真正是万劫不复,彻底栽在她手里了。
“明天,陪我去逛商场,我就不追究这事。”她已经记起来了,那天是妹妹男朋友的生日,找个时间问他们也一样。
陪她逛商场?他的预感没错,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记得上次不知轻重,夸口说会随传随到,结果被拉去陪她逛了一整天商场。原以为,像她这种珍惜每分每秒去赚取金钱的人是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去压马路的,没想到,她在化妆品专柜和服饰专卖店留连不舍,不停地试。直到他的钱包空空如也,他才算明白她愿意花时间的原因。而且,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未能脱身。记得那时,她好像是说:“哦,那没关系,光看看也过瘾,走,还有好几家没走到呢。"
结果,返回后,他发现自己不仅是身无分文、疲劳万分,还做了一天的搬运工,最让他郁闷的是,购物袋里没一样东西是他的。
现在嘛,她提议的解决方案是这项,真让他有些举棋不定了。恐怕到时候,她是潇洒走一回,他却是慢行如龟。
“好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权衡轻重,陆海还是答应下来,无非是舍命陪女子罢了。
“九点吧。”
约好这一切的两人算是圆满解决了争端,理所当然往回走。不同的是,前面的温静兴高采烈,后面的陆海愁眉苦脸。
守候在门口张望的两老,一见女儿的表情就知道那嘴甜如蜜的小伙子败给她了。他们知道又白担心一场。
其实,他们这个二女儿,人是既强悍又能干,所以聪明人都宁愿她是贤内助而不是与她为敌,不然会死得很难看。这不,又有人败下阵来。
所有的人都安坐在客厅后,温妈妈开口了:“小静啊,你以后会不会也搞出什么先斩后奏的把戏吧?”
“不会,我可没时间弄出这种意外事故。”再说,凭她的功力,真要做的话,可不止什么先斩后奏,说不定会连带着生米煮成熟饭以节省时间。到时候,有人大概会直接晕倒过去。
“那……”这次开口的是温家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温和。
“爸,我的事,你们都不用操心。”
“哦。”
温静的口气不佳,使众人明白,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没有人有异议,也没人敢有异议。
“我想,此刻我们该谈的是小妹的结婚细节吧?”
话题总算是转到正题上来了。于是乎,众人开始畅所欲言。
遗憾的是,两位当事人没多少好的意见,所以,发言当然就是最少的,温柔只说自己想举办教堂婚礼,就和叶知秋手挽手在旁谈情说爱,两个懒人也乐得轻松。
最终,拍案决定,由温静全权负责此事。
这个决定没人不放心,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上阵,大姐的婚礼也是由她筹备的。温柔对此也没意见,只要她不是实验白老鼠,怎么着都行。
尾 声
婚礼当天,果然如温静所言是良辰吉日。晴空万里的这一天,宾客成群。虽然除了温静之外,没人知道从哪里冒出那么多人。
穿着美美的新娘礼服的温柔,和身着一套衬托出人精神奕奕的叶知秋,正并排站在神台前。
台上,神父庄严的声音流淌在整个教堂。
“不管幸与不幸,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时,你们都能发誓在这天地之间,彼此相爱、相惜,守住贞节,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发誓。”
“我发誓。”
“那么,请交换戒指,并亲吻。”
两位新人,依言而行,婚礼顺利进行着。
台下,新娘的父母正小声交谈。
“老公,柔儿才多大,会不会太早嫁了?我好担心,真想把她再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你想太多了,儿孙自又儿孙福。未来女婿你也见过,虽不出众但很稳重,女儿交给她我很放心。”顿了顿,他忽然想起点什么,“不是还有静儿在我们身边吗?”
“静儿?”对噢,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差点就忘了。都怪这女儿太强势,让她忽略了她。
“真没想到,温柔妹妹……穿上婚纱真的很美,那家伙太幸福了。”注意到温静点钞的手停顿了一下,陆海道:“别误会,你也很漂亮……要是穿上婚纱,一定更美!”
温静的脚悄悄挪动了一步,趁他没注意的时候,狠狠给他踩下去。
“哇!你干什么?我又说错什么了?”
“不准在我面前称赞我以外的人!”一句话说完,她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她的清点事业,毕竟礼金的两成不是个小数目,她要好好算清楚,辛苦那么久,她可不会做白工。
“我知道!”
原来是想旁敲侧击,借夸赞新娘的美丽,让他亲爱的女友也起结婚的念头。结果……
看来,金钱在她心目中还是第一顺位。而且,以她关爱家人的程度,她自己都可能只排第三,作为她男友的自己就只能排在第四了。
如此一来,他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不过,好像也不是没希望……嗯,他一定要再接再厉!
瞄了一眼心爱的人儿,陆海满满志气又缩了回去,不禁又叹了口气。哎!他的情路为什么是路漫漫呢?究竟要求索到何时才是尽头呢?!
—全书完—
后 记
说实在的尝试着写这个,并不是自己想到的。起初是源于母亲的话语。
可自从着手之后,渐渐觉得自己好像与其中的人物在某些方面,越来越有相似之处。虽不至于像书中人物被扫地出门,可照样天天照三餐被念叨。原因当然是老调重弹,不外乎是被说成不思进取,浪费光阴,然后又说别人家的小孩如何如何的。反正,被拿来做比较又不痛不痒,最多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也不能反驳,因为这都是事实。
于是,为了不让她老是说我无所事事,就听从了她的建议(主要原因还是太小瞧这种爬格子的工作)。于是,骑虎难下,不把它做好,自己也会不甘心的。
但写着写着就有些收不了尾。人都说万事开头难,可我认为结尾也是个难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兴许下次就不会虎头蛇尾了!
其实,最难的是取笔名的问题,想破了脑袋也没什么特别的词汇蹦出来,最终还是定为银子。一来,它代表金钱,谁人不爱;二来是个人喜好问题,银器向来较其他金属受我青睐。所以,这种古代流通货币便是今后的代号,是我的另一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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