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施虐
懒洋洋的站起身，像只猫儿一样揉了揉鼻子，转过身子扫了一眼怡惠，“聪明的女人，应该远离这里，远离那个男人，而不是在这里想方设法的接近他。”说罢便越过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样一个可以支配天地的男人，你就不爱吗？”身后，是怡惠清冷的声音。
“我更爱自己的这条小命。”
关上房门，重新又窝回了床上。自嘲的笑笑，除了吃就是睡，她林婉跟一只真正的宠物还真是没有分别啊。她刚阖上眼睛，外面就响起了德碌的声音，“婉儿姑娘，婉儿姑娘起了吗？”
睁开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给自己三秒钟的空档后，林婉重新爬了起来，就这样睡眼惺忪拉开了门，“走吧。”不必问也知道德碌到这来有什么事。
意外的是，怡惠竟然也等在了外面，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对眼眸却是难掩兴奋得意之色，见她出来忙上前亲热的想要挽住她，“婉儿。”
林婉抽出胳膊，当她不存在般，跟在德碌身后。怡惠的笑容僵了僵，却是垂下眸，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半分。
神宫，银月的寝宫，极尽奢华。能踏进这里的女人，就有了炫耀的资本和身份的象征，即使没有名份，那也是皇帝的女人。
怡惠揪紧手里的帕子，胸口突突的跳着，她悄悄扯了扯德碌，“公公，皇上的心情可还好？”
看了眼默默跟在后面的林婉，德碌小声回道，“皇上心情不错，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伺候着点，少说多听。懂了吗？”
怡惠抚下一颗狂乱的心，“嗯，谢公公教诲。”
蓝色的帷幔轻柔飘动着，为这华美的寝宫带来一抹淡淡的柔情，龙榻上横卧着一人。漆黑的长袍，松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他结实的胸膛，看到进来的人，他的手臂轻抬，“来。”
怡惠面上一喜，刚开过去，却被德碌悄然拉住，朝她摇了摇头。
林婉皱了皱眉，因为这个习惯性的动作，眉间的褶印已然加深。她慢慢走去，踏上龙棍两级台阶，看着那个妖魅入骨的男人，长睫微垂，慢慢跪下。
银月咪起眼眸，慵懒的支起头睨着她，“在流云宫住得如何啊？”
“还好。”林婉淡淡的说。
伸出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随即朝下边的德碌吩咐道，“那些东西送来了吗？”
德碌赶紧小跑着取来一包东西，“回皇上，冰玉山庄所有的冰肌露都在此。”
“嗯。”银月收回手，又抓起她的一缕发把玩着，“冰玉山庄六十年也才只有两瓶冰肌露，拥有驻颜神效，朕要来的可以说是冰玉山庄的几百年基业，只为了你这小宠物。”颊边浅笑，将她的发缠绕在指间，邪眸轻抬，“你可高兴啊？”
“多谢皇上。”林婉依旧是淡淡的，娇美的容颜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欢喜，好像脸上的伤会不会留疤跟她没有一点关系，更别提什么冰肌露的珍贵。
怡惠尴尬的伫在房中，看着银月对林婉的温声细语，手里的帕子紧紧纠缠着。
银月挑挑眉，手中不觉施力，林婉痛得柳眉紧蹙，却没有痛呼一声。
慢慢的，他松开手，目光调向站在下面的怡惠，“过来。”
德碌捅了捅还没反应过来的她，“皇上叫你呢。”
“是。”
怡惠连忙应下，深吸一口气，走向银月。德碌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轻轻的掩上了房门。
怡惠有些局促的站在银月面前，他的俊美不羁，透着令人震慑的强势。倏地，她被一把拉向榻上，跌进一个坚实又冰冷的怀抱。
“皇上……”怡惠不知所措的抵住他，面色娇羞，一对美眸柔情似水，
一侧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的抚上她的面颊，“朕记得，你弹了一手的好琴。”
“皇上谬赞，怡惠琴艺平庸，还怕皇上会不喜欢呢。”
膝盖有些疼，林婉想要活下身子，却发现银月此时的目光正看向自己，不得不咬紧牙继续跪在那里。
银月的双手开始肆无忌惮的四处游走，换来怡惠一阵娇呼，却是柔顺的窝在他怀里，脸上红得似要滴血。终于，她再禁不住这种令人快要发狂的折磨，珠唇轻启，溢出断断续续的浅吟。
“啊……”
看着她情动的模样，银月的眸子又若有似无的瞟向跪在旁边的人，眸底倏然掠过一片愠色。不由分说的将怀里的人推向一边，还沉浸在意乱情迷中的怡惠，狼狈的摔到榻上。
银月坐起身子，一把捏住林婉的两颊，冷笑道，“小婉儿，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所有的瞌睡虫瞬间消失，看着银月冷峻的面容，林婉暗骂自己的大意。抬起双眸迎视着他咄咄逼人的锐利锋芒，面色无波道，“没有一刻忘记过。”这等的耻辱，想忘都忘不掉。
“很好。”银月倏地一笑，慢慢俯下身子，凝视着这张美到令人窒息的娇颜，暧昧的抚上她的纤细的颈子，又滑向她的胸口，轻轻解开她的衣襟……
紧紧攥紧双手，任指甲抠得掌心发疼。无视胸前的凉意和他指间的挑弄，林婉始终跪在地上，既不反抗也不退缩，一对清眸淡漠的看着那个邪恶的男人。
长指抚摩着她胸口上的“月”字，感受到指下肌肤的颤抖，唇畔又上扬几分，噙着慵懒轻挑的笑盯视着。她咬紧牙隐忍的模样，就像只受伤的小兽，虽然好欺，却要小心它随时会反扑一口。
邪肆一笑，手指收回，还细心的替她整理好衣衫，他可不想让她那么快露出尖牙，那会少了很多乐趣。
“皇上……”怡惠不甘就这样白白浪费掉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更不甘被他如此无视的丢弃在一边，鼓起所有勇气轻唤一声，言语间透着丝丝哀怨。
银月重新靠向榻上，回眸间投去一瞥，眼神莫测，根本探不明内中乾坤。
见他并未反应，怡惠大着胆子偎向他，小手轻轻抚上他裸露的胸膛，“皇上，让怡惠给您弹曲儿听可好啊？”
银月懒懒的点头，怡惠面上一喜，刚走下龙榻，就听到德碌在门边焦急的禀道，“皇上，翎王他……”
“他怎么了？”银月猛地坐起身，神色大变，站起来抓过紫衫披在身上。
“皇上，翎王又晕去了。”
银月眉头一紧，迈开大步拉开了门，迅速离去。
在他身边三年，从没见过银月这样惊慌过，那个“翎王”究竟是谁？林婉活动了下身子，慢慢坐在旁边揉着早就麻痹的双腿。
怡惠懊恼的捶了下床铺，本以为今天可以侍寝，谁想到竟是这种结果。林婉抬不发一语的站起来，迈下台阶就要走。
“等等。”怡惠叫住她，上前几步拦在她身前，“想做个交易吗？”
林婉淡淡扫她一眼，“没兴趣。”
怡惠不死心，又逼近一步，“你不听听是什么交易就说没兴趣？”见林婉不为所动，她一笑，“如果，是拿你的自由来换呢？”
林婉一怔，抬眸盯住她，“什么意思？”
“你帮我得到皇上的宠幸，我助你离开这里。”
“我没那份能耐。”林婉自嘲的扯动嘴角，“我只是他的玩物。”
“我不会下没有把握的赌注。”怡惠望住她，笃定道，“皇上从没有给任何一个女人封号，从没有宠爱一个女人超过三月，从不与女人同榻而眠，更不会将无价之宝冰肌露随意赏赐……”她微顿，盯紧她，“能让他打破惯例的，只有你。”
林婉淡然一笑，转过身看着她，“十岁开始，我就像只可怜虫一样，在他的身边呆了三年，也深知他的可怕和无情。他确是不与女人同榻而眠，却让我像阿猫阿狗一样睡在他的床边，连个下人都不如。什么时候起，这些竟成了我的荣耀呢？”
“林婉，等你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再来想想我今天说的这番话吧。”
怡惠不愿就此多说，而是坚定的望住她，“我没有高估你，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知道你渴望逃离这里，与其没有尊严的活着，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
与其没有尊严的活着，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
林婉静静的看着池下悠哉惬意的鱼儿，怡惠的话，一直出现在耳边。在皇宫呆了三年，回忆中除了银月带给她的羞辱，再也不剩什么了，甚至，她快要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这座豪华的牢笼外，有一片那么湛蓝的天空，连绵无边。她多想插上两只翅膀，飞向那里，飞向高墙外的世界。三年了，她强忍了三年，只为了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现在，她想要更多！
当林婉出现在怡惠面前时，她一副意料中的模样，“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我不喜欢说废话，既然决定合作，就必须要成功。”
“当然。”怡惠将目光调向远处，“机会，只有这一次。”
时值正午，流云宫的各屋刚好用完膳，这会都准备去园子里逛逛，屋外响起了一阵调笑声。
“也许，我们先应该解决的……是她们。”怡惠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们想方设法的想要害你，我又怕她们抢走了皇上，因果循环，现在，这些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了。”
林婉并未答话，面上仍然淡漠，双眸无波。
瑶台上，阿囡等人正在围坐在一处，四周丫环侍候着。
湘语喝了一口茶，慢慢放下，“你们看到那个贱人得意的样子了吗？”
阿囡接口道，“哼，害得我们整晚睡不好，这回我们得新帐旧帐一起算。”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她好像不太好对付呢！”司兰有些担心的问。
“怕什么？”阿囡把眼一瞪，“只不过是皇上身边的小畜生而已，咱们还会怕了她嘛！”
湘语看向两人，慢条斯理的说，“话虽没错，可也别忘了染桐的下场。”
司兰不满的嘟起小嘴，“难道说，我们连她都不如吗？”
“呵呵，我倒有一个法子。”湘语招来两人一阵耳语。
“砰”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弹向两边。
林婉蹙了蹙眉，抬起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三人，口气清冷，“有事？”
“呵呵。”湘语娇笑着走近她，“皇上将你交给我们，自然是希望我们能够教教你，怎样才会更加听话，讨皇上的欢心。我们又怎么能不为皇上分忧呢？”
阿囡接口笑道，“就是说嘛，婉儿姑娘该不会不愿意吧？”
“随你们。”林婉淡然的调开目光，不愿与她们再多说一句。银月送她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如此，她若反抗，结果不会比落在她们手里好多少，她何苦为难了自己。
“好啊好啊。”司兰乐得拍手叫道，“既然婉儿姑娘没意见，那我们还等什么？”扭头朝外喊了一声，“东西都送进来吧。”
“是。”
门外两个小丫环，抬进了一个木箱，放下后赶紧退了出去，并将房门掩上。
阿囡朝林婉神秘一笑，慢慢走过去，打开了那个箱子，“找这些东西，可让我们费了不少心思呢，生怕会怠慢了我们的婉儿姑娘。”
林婉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嘴角倏然上扬，勾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哎呀，别这么说嘛，别吓到了可怜的婉儿姑娘。”湘语拿出一个铁圈，放在手里把玩着，“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婉儿姑娘，再次见到这些东西，是不是感触良多呢？”
一边的司兰，早就按捺不住了，“你们还废那么话干嘛？快动手啊！”抢过湘语手里的铁圈，满眼的兴奋之色，“来吧，婉儿姑娘。”
拉开铁圈的暗扣，不由分说的就套在了林婉的手腕上。然后拉着上面的铁链，一把就将林婉拽下了椅子。看到她摔倒在地，高兴的大叫，“这个好玩，这个好玩。”
手腕的沉重感，仿佛又将她带回到了三年前。身子摔得有些疼，她却只是习惯性的拧紧眉头。
湘语冷冷一笑，又从木箱里取出一个竹筒，拔掉盖子，抽出几根手掌长的细小银针，朝旁边两人递了个眼色，“姐妹们，婉儿姑娘不说话，一定是怪我们没有好好招呼她。”
阿囡和司兰接过来，脸上挂着狞笑，看着地上的林婉，慢慢蹲下身子，“呵呵，你放心，我们不会像染桐那么傻，不会毁了你这张精致的小脸，更不会在你的身上留下一点伤痕的。”
说罢，两人抓住她的双手，眸中阴芒闪过，拿着银针朝她的指甲缝中狠狠扎去。
“唔……”十指连心，那种锥心的痛，让林婉全身都抑制不住的战栗，片刻间，额上的冷汗已是密集一片，顺着脸颊淌下，身子开始下意识的挣扎着。
“哈哈……”阿囡和司兰开心的大笑着，“有趣有趣。”
湘语又取出几根银针，冷笑一声，朝她的身上扎去。这些细小的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却会让人痛苦不堪。
三人按住林婉，不停的扎下去，“小贱人，看你还敢反抗！”
原来容麽麽真的存在。林婉痛得皱紧了一张小脸，双眸却是冷冷的瞅着她们。
“哟，不服气吗？”阿囡睁大眼睛瞪着她，朝她啐了一口，“呸，你不过是贱妃生的贱胚，有什么资格留在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