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请别丢失爱的小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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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有句话,我不想说给你听(1)

宋小科,有句话,我不想说给你听。

在他们还没有见面之前,这句话在苏阳的心里琢磨了很久,她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说出来。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吸引人的开头作为亮点,所以她才绞尽脑汁,设置诱饵,想引着宋小科这条小鱼往钩上挂,但显然她还是不忍心那么做。

当宋小科背着画具从返城的大巴士上跳下来,现在的他,与三年前的嚣张模样早已诀别,眉目温柔的站在苏阳面前,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于是,她在短暂的时间里,打消了说那句话的念头,只是瘪瘪嘴,说了一句,宋小科,我想你。

苏阳不知道宋小科没有发现,在紧接着的三个小时里,他口若悬河地讲述着下乡画画时发生的那些惊奇事情,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在热恋的那段时间,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喜欢听他说话,以及望着他说话时生动的模样,但如今这些嗜好她一下子就丢光了。

就像从来都不曾记忆,就像从来都不曾深爱。

有一句一直压在苏阳的舌底,她想说:宋小科,你知道吗,在我们假装相爱的七百八十七天之后,我骗了你,我一点都不想你。我在想另一个人,他叫万子祺。

如果说回忆是装在黑匣子里的骰子,只要晃一晃就能晃出属于那个人的专属领地。

那么,宋小科应该能从苏阳的眼神中分辨出,她在想谁。

错落的阳光,明晃晃的打在回忆的支架上,一抖,就抖出了支离破碎的拼图。万子祺是拼图中央,最耀眼的星星。

——苏阳

第一次听到“万子祺”这个名字是在教导主任的嘴巴里,“苏阳,你们班主任不是去进修了吗,学习时间延长了,估计两三个月内也回不来,我一个人兼不了那么多职,所以呢……”

教导主任是我的爸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往嘴里扒米饭,一粒一粒,都快数出数量了,自己的老爸做代理班主任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必须每天每时每刻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但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一切有了奇妙的转机,全身突然间来劲了,就连目光都一下子“唰唰”地犀利起来,盯着老爸的眼睛,迫不及待地问:“所以呢,怎么样?”

“万子祺,你们新的代理班主任。”

“太棒了!”我打了一个响儿,顿时神清气爽,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万子祺是何方神圣,但就那时而言,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在尚未露面时,就像救世主。

“这是什么表情?你就那么不满意我做你们的代理班主任?”老爸皱起眉头,正准备拿起筷子敲我的脑袋时,我家的大门被叩响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仿佛是被上了魔法的预示钟,当我打开门的那一瞬,整个人被流动的时间冻结住,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木讷地问:“你……找谁呢?”

“你好,我是万子祺。我找苏主任,他在家吗?”

“在在!”我像一只殷勤的小蜜蜂在屋子里打转——倒茶,招待客人,摆果盘,这些事情原本都是我最讨厌做的事情,但是那天下午我却做得那么欢快。

你可以想象那一刻的到来吗,前天我还在同桌的面前描述着我所幻想的故事男主角应该是怎样的——他应该在一个阳光和缓的午后,站在我家门前,细腻的光线围绕着他闪耀,他会有高大而颀长的身材,也会有俊朗的笑容,他可以不那么像金城武那么帅气,但至少有微笑时露出来的洁白牙齿,以及整洁的白衬衫。

那时,坐在后座的宋小科托着下巴,低声地说:“苏大小姐,你的要求还真高,怎么不直接去找电视剧里找?”

我瞥了他一眼,忿忿地说:“别自己看不到,就认为世界上没有这种绝种好男人!”

宋小科在我的身后发笑,他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单从一个人的外表,可以看穿他内心堆积的金沙城堡。

“那叫表里如一!”我大吼了一声,破坏了自己的淑女形象,令宋小科洋洋得意。

可现在,我遇到了万子祺,他就像是我生命中抖落的奇迹,只要想起他,我连眉角都不自觉地扬起,但命运与我开了一个玩笑,在他的头上加上了小小的职称,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从一米之隔,变成了万丈之遥。

有没有人告诉你,最美的童话故事总是留在现实中,书本中的童话只是被标榜的范例,日久生厌。那么,苏阳你能不能给我一次做主角的机会。

——宋小科

万子祺。雪白的粉笔灰随着字迹的清晰抖落在黑板槽里,我抬起头扫了代理班主任一眼,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内敛而青涩的笑容藏在酒窝里,一看就是大学里的优等生。

那年万子祺大四刚毕业,某师范大学推荐实习生。

“我说的就是他,怎么样,怎么样!”前座的苏阳带着小激动地扯了扯同桌的衣角,然后端正的挺直了腰板坐好,从上课到下课,目光从未离开讲台。你可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她生怕漏掉他说话时的某一个表情,某一个动作,那种小心翼翼仿佛从天而降。

就连她倾谈他的语气也并不是学生对老师普通的崇拜与钦佩,声音是一根弦,拨动我的每一根思绪。

“万老师不仅教书很厉害,而且听说……”苏阳正想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关于代理班主任的小资料都曝光出来,但却遭到了我的冷眼相对。

哼。单字音节从鼻尖情不自禁地发出来,是在回应对代理班主任的评价。苏阳猛地回过头,瞅了我一眼,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淑女、更有教养一些。

不过,我手中的画笔却因为她猝不及防的回头而折断了笔芯。慌忙中蒙住画纸——少女大半张脸陷入绒光中,美好的意境,却有因为凌乱的思绪而无数次打断了线条通畅得流动。

“你在画什么,给我看看!”少女执意要把画纸夺过来。

少年半推半就地露出半边画纸,现出马脚,嘴上却依然说,“不给!不给!”

臆想中的唯美画面,在现实中化为乌有。

“宋小科,你哼什么哼啊……你纯粹就是妒忌!”苏阳维护着代理班主任的威望,而我却不屑的侧过脸,假装什么都不在乎,嘴里淡淡地说:“有什么了不起。”

她的余光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眼神中夹带着不屑的盲光,轻轻地呵了一声,说:“不好好上课,乱七八糟的画些什么啊!”

我的嘴角牵强的扯了扯,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解释。

当女孩子遇到了她自以为的命中注定,就会对很多事情都变得积极起来。

苏阳从未表现得像现在那么热爱清洁,哪怕她不是当天的值日生,也会在代理班主任的课前把黑板擦得发亮。而我却像是井底仰望着白天鹅的癞蛤蟆,看着苏阳擦黑板时的每一个动作,还有她看到代理班主任时,脸上细微的变化。

多想把每一个不同的她都用画笔记下来,但是……我低下头,看到白纸上胡乱涂花的铅笔纹路,才认识到这个世界之大,人的长处发挥有余,而我却连一丁点属于自己的特长都在逐渐衰退。

几年前接触过画笔,但却因为几乎与无数恶俗小说需要出现的弊病情节类似的情况,而不得不放弃了画画,那么多年,一直都提不起画画的勇气。

你纯粹就是妒忌。苏阳的声音比任何尖锐利器都更容易刺伤我的自尊心。

这个叫做苏阳的女孩子,从初中开始我们就一直是同班同学,并且我总坐在她的后座,不过我的脸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印象深刻。

初中的时候,她说自己希望碰到一个王子,他可以不骑着大白马,但至少能够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保护她,能够第一时间冲到战斗的第一线,为她抵住刀枪。她与同桌天花乱坠的说,我趴在座位上认真地听,那时不敢正视她的脸,只是用余光打量着她的侧脸,她不知道当时我们就已经臭气相投,唯一有一点细微不同的是——我一直崇拜着童话故事里打败怪兽,抱得美人归的骑士,而不是王子。

因为作为一个男孩子,我比任何女孩子都明白,王子被雍容华贵的生活宠坏,只是图有英雄救美的知识,却从未实践。在困难来临时,他会急得鼠窜而逃,急中生智的往往是看起来中庸的骑士。

这些苏阳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她从不正眼看我,也不会用温和的声音念我的名字,我在她脑海中的生成的评价大抵停留在“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无聊男生”。

情 人节,是所有恋人可能被洗牌的日子。我的日历从九月十日被翻回到了这一天,如果我在情 人节那一天遭遇你,是不是也可以像其他女生一样,勇敢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