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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幸福之神的倒转恶作剧(2)

“倒霉神?大叔!这些骗小孩子的把戏,你要编也编得逼真一点,好不好?”小申奎把吉他塞进了大申奎的怀里,气愤满怀,嘟着嘴巴看着眼前这个留着小胡塞的怪人。

“啊哈,十三岁的你,看不见我,这里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的声音,你别白费力气啦!”倒霉神得意洋洋地架在白申奎的肩膀上。

“混蛋!”白申奎愤愤地说,握着拳头,抱着吉他,无处出气。他可真没想到,自己如此悲惨的命运在十三岁的世界里,还要背负着这个糟糕的倒霉神。

由于冷气开得太低,而直哆嗦的白申奎,站在小食店的门口,扯出的帅气微笑迎来了第一百九十三位客人。

“啊……啊……啊!”差点就要打出喷嚏的白申奎被倒霉神蒙住了鼻子,才没让该死的鼻涕飞到客人的脸上。

“我是不是很讲义气哎?”倒霉神单脚立在白申奎的肩膀上,锻炼着自己的平衡力。

“讲义气?如果不是你没有告诉我……啊……啊!”白申奎蒙住鼻子之后,揉了揉鼻尖,继续说:“没有告诉我五年前与五年后的钱币是不同的,我有必要为了筹集一把吉他的钱,而在这里受苦吗?”

“没办法啊,你以为我神通广大吗,上帝都有一时疏忽的时候,更何况我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的小神呢……”倒霉神抱怨道,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又说道:“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老实的赔呢?反正都是给自己的,用得着那么计较啊!”

“没有了吉他,怎么练习啊?五年后我不是成一个废物啦,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没等白申奎说完,倒霉神就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学校红极一时的超人气乐队的TOP花美男!”

“唔……没错!”白申奎满意的点了点头,张开嘴巴还想补充,又被倒霉神打算了:“几乎所有女生都希望能够与白申奎大人约会,哪怕只是近距离的见一面,都会疯狂地排队等待……这些话从我跟着你,到现在,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了!”

正在白申奎想着如何反驳的时候,又一位客人走进了小食店,白申奎马上收回准备开口的话,大声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还来不及抬头,鼻子又开始作怪,他正张大嘴巴,开始第一个音节的发音——啊,就被眼前这个发出“咯咯”笑声的所“嘲笑”——这是白申奎的自我感觉,他对这种对白申奎大人——学校红极一时的超人气乐队的TOP花美男的“侮辱”,感到非常的不适,揉揉鼻子,准备警告对方的时候,被递上来的纸巾,愣了一下。

“喏……”石叶葵微笑着看着白申奎,看到如此这般如同春天一样的笑容,谁都不会忍心发火的。

不过,白申奎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想见到的人。

“吉他!”石叶葵先开口了,“那天的吉他,你也在。”

石叶葵记得自己仰起头时,看到的那两张俊美的脸。

“……诶?”虽然这样的记忆非常的清晰,但白申奎还是假装记忆模糊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你看到她也会不好意思哎?”倒霉神下了定论。

“胡说什么呢!”白申奎马上反驳道。

“哎?难道我认错了?”这句话听得石叶葵摸不着头脑。

“啊……啊……不是,我说的不是你。”白申奎慌忙解释道,然后又对着准备进门的客人热情的扯出迷人的微笑,大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中气十足。

“你想吃点什么?”白申奎把石叶葵领进了店里,此时的石叶葵应该是和小申奎同龄,站在十八岁的白申奎身边,俨然是个小妹妹。

“你好像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倒霉神看到白申奎盯着石叶葵露出的笑容后,又一次下了定论,“难道不仅是十三岁的白申奎小朋友会喜欢上石叶葵小姐,就连十八岁的白申奎大人还是会对石叶葵小姐动心吗?”

“倒霉神!你——啊……啊……”白申奎正想发威,结果又被那该死的喷嚏给毁了,倒霉神堵住白申奎的鼻子,调皮地坐在白申奎的肩膀上,哼着小曲,果然一切都在它的预算之中,它双手抱臂,正等着看好戏。

阳光温柔地投进乐器店的落地窗户里,化成一束一束彩光,落在少女的头顶。

看上去就像天使一般的石叶葵,手里拿着白色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各类乐器上的灰尘——哪怕它们看上去已经干净得足以照出人影来,少女依然认真地擦拭着。

原来是乐器店老板的女儿哎。

小申奎躲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后边,注视着乐器店里的动态。他可没有想过自己会养成跟踪狂一样的嗜好,去跟踪一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

不过这应该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所谓的一见钟情……

小申奎抿着嘴巴,露出青涩的微笑。突然间,他的表情像暴风雨一般,变化着。目光锁定着乐器店——“欢迎光临!”石叶葵抬起头,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大申奎,温声说:“你来了啊。”

如果小申奎听到这样的对白,非疯了不可,他们两个竟然是约好的。

“那边的货架上,全部都是吉他,请你挑选。”石叶葵把大申奎领到最里面的那排货架上,然后滔滔不绝的向白申奎介绍着每一把吉他的特色,白申奎盯着她认真的脸庞,听得出神,可事实上,她说的话他没有几句听进去,脑子里反而满是疑问——与自己后来交往的女孩子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女孩子,为什么自己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是自己眼瞎了,还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那么,自己又是做错了什么,而致使这个女孩子她想用跳楼——这种极端的行为来报复他呢?

“你决定买哪把了吗?”石叶葵看着皱眉的白申奎,轻声问道:“难道都不够满意吗?”

“……诶?”白申奎回过神来,总觉得在不远处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没错,果然是自己的心灵感应,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电线杆后面的小申奎。

十三岁的小申奎对爱情的表达羞涩,根本与五年后的自己是不同类型的两种人。原本回到五年前,从与石叶葵的相识,想断绝她痛苦的根源,想不到却是问题更加纠结,这是白申奎想到没有想到的,被众多曾让他甩过的女孩子认为对爱情完全没有自责之心的白申奎,此时竟然察觉到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错了,或许他应该在小申奎还不知道花心是什么东西开始,就教会小申奎专一用情才对……“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好的话,可以再考虑考虑。”石叶葵对现在这个状况感到尴尬,她看着默不作声,眉头紧锁的白申奎,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令他对吉他的选购不满意。

“我想了想……其实买吉他的话……应该带我的弟弟来,让他亲自选……乐器是有生命的,对吧?”

石叶葵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马上应声:“是,乐器的生命。”

“唔……我觉得乐器的生命应该由它的使用者赋予!”白申奎就对身旁的石叶葵,说:“我改天再来,谢谢你!”

说完之后,白申奎就推门而出,倒霉神被他行走的疾风一甩,被乐器店的门缝夹住了小辫子,最后掉落在了地上,一脸囧像。

“该死的!”倒霉神迅速按住自己额头上的标签,差点就露馅了。

大申奎穿过人行道,径直朝着电线杆走去,十八岁的他真是力气十足,毫不费力就揪住了小申奎的衣领,“喂!小子!你有没有种啊?”

“发什么疯!你放开我!”小申奎腾空踢着脚,他快被勒得透不过气了。

“白申奎!你想害死十三岁的自己啊!”倒霉神也急了,一口咬住了白申奎的手臂,他这才放下小申奎。

“这小子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不敢追哎!气死我了!”

小申奎被大申奎的话逼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才不敢咧!”

大申奎对小申奎的反应很满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用手臂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扬起嘴角,笑着说:“那你就听我的!”

追女孩这种小把戏对于十八岁的白申奎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首先要制造机遇。”大申奎把小申奎带到石叶葵的学校门口,潜伏在不远处的移动小卖部后面。

“制造机遇?”小申奎看着大申奎,“那么来这里……”

“来这里就是为了遇见石叶葵啊,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学校的,你小子一定要把握机会啊!”

“诶?”

“该死的!你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你可是直接影响着我的未来!”大申奎用力拍了拍小申奎的脑袋,没等他再一次开口询问,大申奎就把他推出了出去,嘴里还附上一句:“放轻松点!”

那天,小申奎表现得很好,尽管他说话一紧张就结巴,但还是和石叶葵打了招呼,问了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你是专程来的?”石叶葵回头问他。

按照大申奎的说法是,如果表现得主动的话,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上,于是,他认为小申奎应该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路过的,恰好看到她。

这种对白说出来鬼也不信,多缺乏真诚又多么违心。小申奎那么想,然后,他说:“我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

“向我?”石叶葵睁大了眼睛,随即发出“咯咯”的笑声。

“嗯。像你说的……乐器也有自己的生命……但我想解释一下,那天吉他不是我扔下来的,而是哥哥。”是大申奎要求小申奎称他做哥哥的,小申奎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往不远处的移动小卖部瞟了瞟。大申奎正朝着他比划着“丫”的手势,也就是进入第二个步骤——主动邀请。

“哥哥?”石叶葵顺着小申奎的目光望过去,抿着嘴巴笑了笑,“原来是……”

——简直是挫败到极点的作战计划。

大申奎无奈地看着走在身旁的小申奎,双手插在口袋里,就连走路也忘不了装帅、摆酷,三个人一席走到乐器店挑选吉他。

沿路的风景,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如果静下心来感受的话,仿佛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熟悉,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失踪了好几天的倒霉神又出现在白申奎的身边,它的表情凝重了好多,它扯着他的裤脚,说:“你先别进去。”

“……诶?”白申奎停住脚步,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先去选吧!”

“或许……你该想起点什么了,不是吗?你的时间不多了,快要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万一被上帝发现,我就要被革职了!臭小子!”倒霉神狠踢了白申奎一脚,然后它腾空飞起,用魔法棒撑大白申奎的眼睛,嘴里轻声地说:“可能会有一些痛苦,但你必须要看着。”

城市中心的大笨钟嘀嗒嘀嗒地走,目光之内凝聚了所有的光线与悲情画面。

想起来。

应该被想起来。

或许并不是所有有关十八岁之前的事情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诶?是这样吗?

从开始学吉他,到成为乐队的吉他手,无论在小酒吧里表演,还是大型的舞台上欢唱,舞台下的某一个角落总会坐着一个女孩子,然而他却把她看成了陌生人,哪怕她曾经冲到排练室想对他说话,唤起他的记忆,还是她在半路拦截他,最终都会被认为是一个疯狂的粉丝。

那该死的强迫性失忆夺走了他所有的回忆!

那么,忘记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马上要到重点的时候,白申奎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痉挛,回头望了一眼落地玻璃里面正在调着琴弦的石叶葵和闭目倾听着的自己,然后,重重倒地。

再不赶回去就晚了。

趁着白申奎还没有醒来,倒霉神迅速的将他拖上了时光机车,消失在十三岁的轨道中……白申奎像是在图书馆里昏睡了一个下午,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时,眼窝里还留着魔法棒撑过的痕迹,只是他没有发现。

“喂!有人跳楼!大家快去看啊!”外面的走廊上有人快速跑过,白申奎的双脚不受控制的跟在别人的身后朝着事发地点跑过去。

在顶楼,少女站在大楼的边缘,双手成平衡木状态伸直,但身体还是摇摇晃晃地摆动了几下,走了几步之后,她盘坐下来,拿起一旁的吉他,调了调弦。

记忆像是被拨动的琴弦,勾出了关联。

白申奎看着少女的背影,往肚子里咽了一口唾沫,在她的身后不肯定地唤了一句:“石叶葵……是你吗?”

吉他声忽然中断,少女猛地回过头,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到张大嘴巴,惊惶无措地看着白申奎,紧接着,眼泪如同汩汩的泉水充满了她的眼眶,等到她点头的时候,充满深意的微笑充满了她的眼窝,她扔下吉他,跳下栏杆,朝着白申奎奔去,扑在他的怀里,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许久,她凝视着他的目光,温声说:“你终于记起我了吗?那么多次,终于……记起来了吗?”

白申奎点了点头,将她抱紧。此时,他已经看不见所谓的倒霉神,石叶葵朝着倒霉神挥了挥手。

倒霉神没有让白申奎想起他十三岁那年强迫症失忆的根源到底是什么,那就是在那一年因为一场车祸他失去了最疼爱他的父母,吉他就是他的父亲留给他最后的礼物。白申奎不愿意接受事实,他把十三岁那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锁进回忆的匣子里,用力扔得远远的。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遇见的人,他统统都忘记了。

在幸福之神的守则里那些痛苦的记忆,如果可以忘记,就不要再勉强自己想起来,而那些幸福的滋味,如果丢失了,就一定要找回来。于是,白申奎的回忆会在到达痛苦之前,戛然而止。

倒霉神回应着石叶葵的告别,挥了挥手,撕去了额头上的标签,它高呼了一声:“请别忘了默念幸福的咒语!我善良的信徒们!”

然后,混入空气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能猜到它的真实身份吗?呵呵,相信幸福的人都会遇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