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青春在美国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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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活在威斯康辛(1)

在南卡的生活,我们能清晰地分开工作与生活,那边大部分的留学生都是为了赚钱不分昼夜的加班,工作的环境其实并不好。而我后来所去的威斯康辛州EGGHARBOR让我看到了另一种生活,那是一个非常宁静美丽的小镇。

没有喧嚣,没有霓虹灯,没有人群,没有很多的汽车,只有漫天的繁星。我们在这所城市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生活,而非工作。我们睡到十点、十一点,起来上班,做做蛋糕,饼干,洗洗碗,打扫卫生。然后下班了,有时候会开车去钓鱼,有时候会有聚会。

跟我一同住的是一对很有想法的小情侣,他们以1400美金的价格买下了一辆二手车,虽然这车破的让修车行的人都无奈,但它让我们见到了一辈子不会忘却的美景。让我们对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式生活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曾经有一个富翁问一个渔夫为什么不多赚些钱离开这里,渔夫反问他你为什么想成为一个富翁。富翁说,我想老了能够有一种稳定的生活,每天钓鱼喝茶看夕阳。渔夫则说我现在就拥有这种生活,为什么还要再把人生像圆圈一样重复走一遍,浪费青春呢?

中国的职场人让年轻人成为了习惯追着尾巴找幸福的小狗。让无数的年轻人坠入在金钱和欲望的黑色游戏中,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忘乎所以的玩着这些危险的游戏,却是因为他们想要有一天能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

在威斯康辛做蛋糕师的日子里,这种理想生活轻而易举的走进了我的现实。

西班牙餐厅洗碗工

来到EGGHAROR的第一日,我见到了当初在校园招生的老师徐人为。不过,我居然对这个人毫无印象,甚至觉得他实在不像个老师,他也不过毕业2年左右,是个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

这一次,他是随行的工作人员,他自个儿也在当地的超市MAIN STREET MARKET找到了一份卖熟食的工作。那一天,他安排他的同事开车去GREENBAY的机场接我,接到我后我们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便到了约定的地方。

我站在路边等他,我没想到这边夏天的温度在晚上就只有十多度左右,他的同事陪着我。告诉我他已经帮我找了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我会和一个江西女孩住在一起。之前在MYRTLE BEACH找工作很难,但找房子很容易,而这个城市就正巧到过来。

徐人为领着我在家里的沙发坐下,并把他的外套给我说这边的天气比起南方冷的多,先穿着外套别感冒。我想我运气真不错,总能碰到性格这么好的朋友。

随后,他跟我说起他第一次住的那个房子是在一片田野里,骑车到公司要半个小时,而且没有任何街灯,若是我一个人住估计会抓狂。因为这个小镇不大,就是两三条中心街交错在一起,能住的地方也就固定的这么些。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其中的两个房间都租给外国人,另外一个房间原本一对中国情侣想租,但房东不同意男女住在一起,于是最后就租给了我和那个女孩。

跟我同住的女孩叫晏迪,人长的倒是漂亮标致,人却是疯丫头一个,各种不靠谱。记得第一次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啊,你等下”她说完后第一反应就是跑回房间收拾。当时,那个小房间还真是不堪入目。无法和老头家整洁的环境、透亮的光线相提并论。

当天晚上,她问我饿不饿,那会我只买了日用品,还没想过要去哪吃饭的问题,于是也就不客气,答应着说饿。

结果,这丫头给我下厨做了一碗举世无双的蛋炒饭,里面有辣酱、番茄酱,而且油腻的要死,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居然还吃完了。现在想来也有几分不可思议。

终于,我有了暂时居住的地方。至于我的第一份工作,从我到的第一天就开始。那份工作在一家挺有情调的西班牙餐厅,工资是7.5美金每小时,然后小费会平摊到每个人身上,大致工资会平均到9美金左右。但对于洗碗工这样的工作,9美金的薪水也算是当地比较低的。在国外,服务员的工资你知道有多少吗?我的室友一个西班牙人他在酒吧工作,一个月能赚到3000美金左右,每天能拿到的小费就有100多美金。可惜,我们的英语口语完全达不到他们的水平,所以,中国人分配到的工作就接触的很多都是在超市、速食店、酒店或者游乐场,很少要用到口语对话的工作。而这样的工作往往福利上不尽如人意。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个不错的美国人,对下属很NICE,自己也很勤奋。我喜欢那家餐厅,也感激老板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这份工作,但是这份工作毕竟不稳定,我一周大约工作4天,每天工作6个小时左右,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很早回家,只是能够暂时解决自己的吃住问题。长远考虑,还是得再找一份工作,或者干脆换掉。

洗碗工也不是好当的,虽晒不到太阳但是非常的辛苦。国外洗碗都是用洗碗机,而我的工作是收拾客人吃剩下的,然后把垃圾倒掉后,盘子大致过一下水再放到洗碗机里,然后什么锅子之类的厨房器材,就先用水洗一遍再放到消毒水中消毒。

大厨的脾气似乎都不太好,通常一句“HI”之后一个锅子就扔到了你面前,你一停不停地洗,洗完后要把盘子擦干净,再按照西方的礼仪摆放好。老板要是看我空的时候,还会让我去打扫地下室。总之,这份工作是几乎没有偷懒的时间,除了上厕所就是洗盘子。

一直洗到你昏天暗地的,你才满身疲倦的下班。两个星期下来,我每次搬着一筐筐的碗下楼就会慌张,久而久之手上还练出了肌肉,真是不容易。

不过,也有些额外的福利。例如每天帮厨都会做一些西班牙大锅菜给员工吃,在比如有一次老板看到我拿着单反在拍照,便问我:“你擅长拍照吗?”

我一想,便说:“挺喜欢的。”

老板说:“要不这样,明天你上班的时候就负责给我们店里的菜拍照吧。”

就这样,我在上班时间跟着老板来到大厨面前,老板说你把店里的一些招牌菜都做的漂亮些,让她帮我们拍一些宣传照。

大厨有些惊讶,原来一个洗碗工还会摄影。随后,我就到了二楼,对着一桌美食和饮料专注地拍起来,拍完后老板虽没有付我额外的钱,但这桌菜和红酒我都可以慢慢享用,也算是靠自己的能力争取的一点点福利。

同时,精神上仿佛一下子有了咸鱼翻身的快感,想着这群大厨们平日也不会愿意搭理我这洗碗工,这回,总算有了让他们刮目相看的时候。

当然,这些美食最后还是和餐厅的员工一同分享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上班时间吃西班牙料理,喝着红酒。

第二天老板对我制作好的图片非常满意,一下子就挂在了点菜的电脑屏幕上。那的外国服务员来激动的说,FRANCY,你居然会拍照,真是了不起!

不过拍照的活也就只能干一次,之后还是老老实实躲在角落洗盘子。就好像灰姑娘的故事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然后只能从舞会上匆忙离开,回家继续扮演可怜的女仆角色。每次洗碗时,我就会想到小时候我妈妈总说我教不会洗碗,我总是把碗往洗碗槽一丢就完事,长大后,我也确实很难得去做家务。我妈要是看到我在这为外国人勤勤恳恳地洗碗,保准吃醋。

后来,又来了不少中国人到这来做洗碗工,老王就是其中之一。老王来这做洗碗工之前是一个拣垃圾的,负责在一个度假村里开着小车收拾垃圾。他坚持来西班牙餐厅兼职一个是为了赚钱旅行,另一个则是学习做菜。他是一个疯狂的西餐爱好者,对每一种调料都会去研究,颇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

但是,他的讲究程度让我们这群人都非常无奈,虽说他做的还不错,但等他做完一道菜所有人都早已经饿饱了。所以,在威斯康辛我被小情侣封为第二大厨,因为做菜效率高,并符合江西人爱吃辣的口味,大厨是四川女孩,我们只是偶尔去蹭饭。三厨就是老王,输在了他的效率上。

老王这人因为曾经二度参加高复,年龄比我们都大,他和晏迪还有她男朋友黄大齐是老乡。他来倒是照顾了我不少,因为我是洗碗组的唯一一个女孩,所以有了他们,重活都用不着我。我就不用老是去搬一筐一筐的脏碗,偶尔打扫时就在地下室偷偷懒。

所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理是在全世界都成立的。

一个洗碗工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活儿,但每一份工作都值得你用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人一辈子有很多事情需要认真去做。有那么几件值得称颂的大事,但大多都是小事。每一件小事叠加在一起就能成为改变我们人生的力量。

我一直觉得人接受平淡,往往比接受挑战更来得困难。那些日日夜夜反复着的机械动作,从起初的枯燥乏味走到之后的孤独辛苦,我不敢说热爱这份工作,但我想说我这份工作努力过,改变过自己,我问心无愧。

赶鸭子上架的蛋糕师

在我成功胜任洗碗工这个角色后,我也没有放弃继续找工作的路。晏迪那会在一个老太太那边负责打扫卫生,我也跟随去面试。

这个老太太很有意思,年龄起码80岁以上,每天还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基本从未见她穿过重样的衣服。她还是个富婆,有一家旅馆、一家精品店和一家冰淇淋店,但我们从未见过她的先生和子女。

去老太太的店面试,我是希望能够在冰淇淋店兼职,这样顺道也能吃上不少好吃的脆皮甜筒,本着这样的居心,我见到了老太太。她说第一天工作没有工资,你先帮我去后院拔草。

我那会就在想:什么情况,应聘服务员的工作还要去后院拔草?即便有着这样的疑问,我依旧也没吱声,想着大概是考验吧。

于是,我就在大太阳底下开始徒手拔杂草,老太太也不看着我,半个小时过去了连个人影也没。我就心想她不会是想找个免费的劳动力清理后院吧?

后来我找到她,她居然告诉我她不需要服务员,需要的就是一个拔草的。我当时就是万念俱灰,一气之下回了公寓里。

以后每次我去找晏迪的时候,老太太看着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怨气,各种嫌弃。

那会晏迪的男朋友黄大齐在山上的度假村和老王一起工作,他负责在洗衣房折毛巾,也是很辛苦。我去看的时候那的很多中国人跟我抱怨HOUSE KEEPER不好做,别人都有小费,他们那小费都被中间的一个小头头抽走,只剩下一点点给他们。

晏迪的清扫工作经过一个星期的免费考验,倒是升级成了冰淇淋店的服务员,我们常趁老太太不在的时候,去蹭免费的冰淇淋。但在老太太手下工作也不容易,几家店都要兼顾。她算是每天被折磨的够呛,最搞笑的一次她跟我抱怨老太太平时从来不打扫卫生,一直到有了蜘蛛网才让她去打扫。我是特别怕昆虫类的东西,好在晏迪胆子大,帮着老太太消灭了无数的蜘蛛。

老太太还不准她拖地,非要跪下来擦地板,让这个大小姐几度抓狂。

只有徐人为在超市熟食店的工作最让人羡慕。MAIN STREET MARKET是一家代代相传的家族超市,女儿和父母都在里面工作,一家人也都是非常好的人。超市的工资是9美金一小时,一周如果超出40个小时的按13.5美金一小时来算。而且老板把自己曾经住的别墅让出来给国际交流的大学生。费用就是从工资中每小时扣掉1美金,怎么想都是合算的。

而且,那幢别墅真的不错,床也大,有大客厅。看来在海外实习的过程中,一份好的工作和一份差的工作往往是天壤之别。

还记得来威斯康辛的第二天我就在家做了好吃的款待小情侣和徐人为,他们把所有的菜都吃的精光,并说那是他们吃过最好的,许人为也答应帮我留意着其他的工作,如果超市有空位一定会和老板推荐我。

两周后,他兑现了他的诺言。

我做了一份我期许很多的工作:蛋糕师。在他告诉我可以去超市的蛋糕房工作时,我一下子想到每次去超市,看到对面的那家的蛋糕店我都会和晏迪说,要是能在蛋糕房工作多好。结果,大概是吸引力法则的作用,这还真的实现了。

不过再好的工作,也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我对工作的适应能力还算强,但是对环境、对人的适应能力就没那么好,陌生让我有了一些恐慌。我这一次是呆在了一个全是外国人的部门工作,要是有一个中国人还能用中文教教我。但我现在没办法,只能接受全英文式的蛋糕教学模式。

在蛋糕中最先学习的是记住各种蛋糕、面包的名字,我的主管是一个年纪很大很和蔼的女士叫LINDA,她教我卖面包,她还告诉我她和丈夫是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婚礼。当然,因为对商品名字的不熟悉我也确实卖错了面包被人投诉,投诉以后老板怕我难过都让别人瞒着我,并且让LINDA多帮助我。后来,我是这个蛋糕房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当时哭的挺惨。可能是自己太要强了,后来我就想一定要更努力做好这些事。

我用照相机拍下了货柜上蛋糕和面包的图片,配合着下面的英文单词一起背。然后要学会做的是用不同的包装袋来包装面包,并贴上条码。反复地做了以后,也就记住了。这种记单词的方法,比国内之前每周的英文听写来的有效率的多。

我一天的工作大致是这样的:早晨十点上班,应付着来购买蛋糕的客人。然后桌上的4个咖啡壶要保持满的,空了就得用咖啡机煮接着煮。然后,我开始做面包的包装,把现烤出来的面包用它的包装袋包完,敲上日期,放到货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