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狼主不乖:财迷十三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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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莫名的惊慌,让她心神一悸。

她弹跳起来,下了塌,双手用力推开窗户,将推开的空间推到最大的范围,让那迎面冰寒的风,吹醒她的思绪,吹去她身体内某种惶惶不安的热量流窜。

她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能想,什么也不可以想。她是花破茧,她是一个被蛇狠狠咬过的女子,是一个被泡沫爱情伤得遍体鳞伤的女子,她不可以重蹈覆辙,不可以再傻瓜一样地支付那种可悲可笑的感情。

她的目标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多得令人羡慕,多得足够将她心中的不安摒弃出去,一丝不留。

她还拥有这世间难得的友情,她有芳菲,有贝贝,还有箱子,他们是她的一切,是她拼命赚钱的动力,有了他们三个人,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进幸福的世界,感受着他们心中有个她,她就该知足了,该愉悦了。

可是为何心头越发地空落落,好像心里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想要祈求一些东西,想要留住一些东西,想要期盼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什么呢?她有些迷茫了。

抬眸,望着夜空中越发明亮的清月,她雾气凝聚的眸,痴痴地盯着它,心思游离,再也收拾不起完整的思虑,只有断断的,碎碎的,零星的,若雪花片一样的片段记忆,一幕一幕地在她的眼前穿过,不断地上演着……

“十三。”低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在她茫然之际,那身后徒然圈在腰际的双手,再熟悉不过。

回眸,清亮的眼,淡淡的雾气,逐渐地漂浮,飘散。

“你怎么来了?”她从他那里跑出来不久,才不到短短一盏茶水的功夫,他怎么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呢。

不解,迷茫,交错过她的眼底。

他脸上银白色的月牙面具,那冰冷的棱角在月光的清透下,似棱角磨平了,有了圆润的弧度。藏在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幽深而迷人,水波荡漾,涟漪不断。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一看你,看你还在生气没有?”他的眼底有着隐藏的情绪,视线飘过她的身体,却不敢多停留,远远地掠过了她的肩膀。

“对着你生气,那只会对我自己不好,多不划算,我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呢。”她眼睛朝上翻了翻,朝着头顶吹了口气。那玫瑰红的唇瓣,一翘一翘,若胭脂一般,在月光朗照下似褪去了艳丽的颜色,却涂抹上了一层迷离的幻美光晕。

他忍不住视线回转,盯着她娇美的容颜,视线却只敢停留在她五官四周,不敢乱瞄其他的地方。

她察觉炽烈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燃烧着,微微侧眸,对上他暗潮涌动的深黑眼瞳,莫名地,不知道是距离太近,还是紧张的关系,她别开了他炯炯逼来的视线,慢慢地低下头去,一道淡淡的飞红,染上她娇嫩的双颊。

宽大的衣袖处,随风散开一角,可见她的手是拽紧的。她的手心微微地溢出了汗珠,若他有心握住她的手的话,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是热汗沾染一片。

可是,他没有去握住她的手,也没有去轻抚她微微发烫的脸颊,更没有若往日一样在她的耳根后邪恶地吹着热气。

他像是一个纵容宠着小姑娘的大哥哥,那修剪得干净的手指,轻轻地掠过她的额际,将她被夜风吹散的青丝,慢慢地在他手指间梳理平滑了,连发梢微翘的调皮,他都用手指轻轻地抚直了,将它们整齐地放在她的肩后。

却在她以为他动作完毕的时候,他的手一直没有停止抚着她的青丝。好像她的青丝有多么光滑,有多么令他爱不释手似的,他玩得不亦乐乎,也抚得相当惬意。

因为月色的关系,花破茧视线对上去的角度,她的眼睛刚好跟他冷硬唇线弯起的那抹舒然齐平了。

她不理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何心性难料的冰冷少年,在这个夜晚,莫名地变得那么怪异,一举一动变得那么,那么地不可思议。

她眼中的问号,那迷雾一样的眼眸,全部落进了他的视线中。他轻轻一笑,并不去解释什么,只是继续地抚着她的青丝,柔悦地圈着她的腰身,随后习惯性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抱了一杯茶的功夫。

“天色不早了,好好安歇吧,明日我带你上山去。”他的下颚在她的额头上抵触了一会儿,忽而松开她,俊挺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在迷离的月色中。

花破茧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聆听着那在月光下变得脚步轻快的声音,一时间,她有些怔怔的,脑袋中有模糊的光线闪过,感觉像是抓捕到什么,又像是穿越竹林的风一样,只是擦过她的手心,却并未被她的手牢牢困住。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夜风的凉意,吹进了她薄纱的中衣,她才幡然醒悟。忽而,面颊如火般地发烫。

她这件睡衣,如此透明,平日她只在上榻安睡的时候才会换上。如今,却真的全被他看光了。

她叹笑着,手指自然地抬高,弹了弹她的额际,想起他刚才奇怪的表情,莫名地了然,忽而发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穿过走廊,入了那个人的耳。

茶山,正时新茶吐嫩芽之季。漫天遍野的茶枝上,一捧一簇,那嫩黄黄、颤巍巍的新芽从枝叶的心蕊上伸展上来鲜绿的双叶,在晨露之中,双指顺着茶枝,采摘下茶叶的精粹部分,就是那滴翠鲜绿的新蕊嫩芽。

三月下旬四月初,雨季绵密,那茶叶嫩芽出头,正是卖茶叶高价的季节,但因为雨天的关系,迟迟耽搁了采摘茶叶的好时光,等到阳光明媚之时,茶农赶紧采摘,然这个时候采摘茶叶恰恰是最为费力的,因为芽儿鲜嫩,就那么小小的一片,且数量不多。一个茶农,一天到晚忙碌下来,最多也就能够采摘下来几两茶叶罢了。

所以前来茶山采购茶叶的茶商们,想要最顶级最新鲜的茶叶,当然是趁着这个时节来采购最为妥当。不过同样摆在茶商面前的问题是,这样费时而稀少的茶叶,自然价格也是茶商之间相互谁出价高者谁得。

当然,每年靠着茶山吃饭的茶农们,自然也不会白白地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会派出几个能理事的能人,周旋在茶商之间,以保证茶农最好的利润来跟茶商商谈茶叶价格问题。

这个时候,本来是茶山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如今,茶山上,除了采摘茶叶的茶农,玩耍的孩童,竟不见一个茶商上山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花破茧望着眼前翠绿嫩黄的茶叶,微微皱紧了双眉。

阎星魂清寒的深邃眼眸,水波微微掠起痕迹,他并不言语。

花破茧随手拦住一个挑着柴禾的老者道:“这位老伯,可否请问一下,为何今年如此惨淡,怎么不见其他茶商上山来采购茶叶呢?”

那老伯看了看花破茧,又看了看她旁侧的阎星魂,忽而朝四周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番,而后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早些年,茶农跟茶商之间,本来这种双方之间你买我卖,你情我愿的,大家合作多年,也颇有交情,彼此之间也不会故意哄抬或者压低价格,让双方败兴而归,在最后,茶农跟茶商之间都会在一个双方可以接受的价格内成交了茶叶。

但是从去年开始出现问题了,茶山上的茶叶因为那地方恶霸黄阿三插手之后,茶农真是苦不堪言。那黄阿三因为顶着知府大人小舅子的名义,强买强卖,从茶农手中以最低廉的价格买进,又逼迫外来茶商以高价格卖出,从中谋取暴利,逼得商人跟茶农有怒不敢言,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所以去年那些做了赔本买卖的茶商,今年是一个都没有来了。以至于采购茶叶最好的时候,却是冷冷清清,无商上山。

樵夫说完话后,他眼中带有惧意地飘了飘四周,见前方忽有一群人出现,他忙闪身躲避过去,靠着花破茧的身侧,他压低嗓音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客人吧,老夫劝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吧。要是遇见了黄剥皮,定叫你们血本无归,赶紧下山去吧。”他长叹着,伛偻着身子骨,一步一步地挑着柴禾走到山道上去。

“喂,陆老头,怎么那么慢,柴禾怎么那么少,那怎么够呢,赶紧下山去,多叫些樵夫来,将他们手中的柴禾都挑到这里来,大少爷看好的,谁要是敢不听从,叫他等着要衙门吃板子去。”横行过来的一群人当中,一个身着水青色绸缎袍子的肥胖男子,他手中提着一个鸟笼子,边逗着笼子中的鹦鹉玩,边狠狠地威胁着老樵夫。

老樵夫喏喏地点头。“是,是,是,老朽这就去,这就去。”他迟疑了一会儿,脸上挤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来。“那个,柴禾钱——”

“什么?!”那配胖男子身侧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狠狠地推了一把老樵夫。“我们家大少爷看上你家的柴禾,那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告诉你,陆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地办好我们家大少爷吩咐的差事,说不定,少爷心情一好,还给你几个赏钱花花,去——”他将老樵夫的扁担,往他的脚边狠狠地一扔,砸到了老樵夫的脚面上。

老樵夫忍痛,却不得不开口。“黄少爷,请你行行好吧。老朽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孙女,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没米下锅了,还请少爷发发慈悲,给了老朽柴禾钱吧。”他拉着黄阿三的衣襟,哀求着他。

黄阿三不悦地一脚踢开了老樵夫。“呸——不识好歹的好家伙,本少爷能用你的柴禾,那是看得起你,长了你的脸,还敢向本少爷要银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放下鸟笼子,凶神恶煞地朝着老樵夫逼近,伸出脚,想要踩在老者的身上。

花破茧心下一急,她刚想出手,她身侧的冷面男,比她的身法还快,一眨眼的功夫,那黄阿三不但没有踩到老樵夫,还吃了一个狗爬式,跌落尘埃,成了一个四脚朝天的胖蛤蟆。

“是谁,是谁,是谁敢摔本少爷我。”黄阿三狼狈地从地上坐起来,他还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偷袭了他。

但等阎星魂黑衣黑发地站在他的面前,那戾气横出的浓烈双眉挑高,那深邃幽冷的子眸掠起嗜血的杀意时,那黄阿三还死到临头不知晓,他竟然跳起来,直冲到阎星魂的面前,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叫嚣着。

“你是这个阴阳怪气的臭小子招惹本大爷,是不是?”他卷起衣袖,露出肥嘟嘟的手,朝着阎星魂扑过去。“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

咔——清脆的响声,阎星魂单身轻轻一扣,扣在了黄阿三的咽喉处。此刻他浑身上下散发一种阴冷的气息,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勾魂使者一样,面无表情地猎获着属于他的猎物。

黄阿三看着阎星魂的表情,看着他残忍嗜杀的冰寒眼眸,一道冷光掠过他的脑际,他忽而想起眼前的人物是何人了。

想到那个人,他不禁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你,你是,是恶魔——”他说得断断续续的,气息逐渐转弱,呼吸急促,开始不流畅。一张肥胖的脸庞,肥肉开始堆积扭曲,渐渐成了猪肝的色彩。

花破茧清亮眼眸,一道愕然之色掠过,她快步向前,忽而抬手,扣住了阎星魂的手腕。

“不可以,不可以杀他,冷面男。”她朝他摇摇头,神情肃然。

困惑不解的光芒,夹带三分质问,阎星魂直直逼视着花破茧。“这种人该死,该杀!”

“就算他该死该杀,也必须由衙门的人来定案处理,你不可以私下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花破茧紧紧地按住他的手。

“何况,我不想他的血脏了你的手,你知道的,他不值得你这么做,而且他也不配你动手。”

阎星魂盯着花破茧娇美的容颜好久好久,他紧扣在差点要断气的黄阿三脖子上的修长手指,缓缓地松开了,而后手指轻轻一动,便将黄阿三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滚!不要再让本尊看到你,否则,下一次你就没有这种运气了。”低沉的冷音,幽深的眼眸,危险的光色时沉时浮。

黄阿三脸色十分难看,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阎星魂虚证声势地吼叫着。“你等着,等着大爷找人来收拾你。”话音一落,他连滚带爬地开始跑路。

阎星魂脚步一抬,冷寒的光掠过他的眼底。花破茧愕然而先行一步,牢牢地握紧了他的手。“不可以,我不想你杀人,尤其是这种人。”

他回头,低垂。

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看进她清透眼波之上,那隐隐而生的担忧。不知不觉中,他眉宇间的戾气慢慢地褪了下去,浑身上下透出的杀气,也一扫而空。

反手一握,他冷硬的唇线浅浅地弯上,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十三。”低柔的嗓音里,夹杂着令人麻麻的感觉。

花破茧看着他的眼神,尤为炽烈,那深邃的乌瞳里,有她心惊肉跳的光色闪过,那光芒,太过熟悉,熟悉得她似碰到了滚烫的烙铁,手指挣扎着缩了回来。

“那个,那个,冷面男,我先看看那位老伯怎么样?”她借故岔开话题,心跳如雷地跑到老樵夫的身侧,搀扶着他,低柔问候道:“老伯,你没事吧?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去看看大夫吧。”

老樵夫感激地看了花破茧一眼,他摇摇头道:“不用了,老朽的身子骨老朽自己知道,没事的,只是碰撞到一点点而已,没大碍的。倒是姑娘跟这位侠士,谢谢你们二位了。”他话到这里,音色低了下去。

“不过我看二位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那个黄少爷仗着背后有知府大人撑腰,他吃了这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