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宰相传(中国古代名人传奇丛书)
21592700000055

第55章 宋(10)

在这一时期,他的进言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件大事上:

第一件大事是,首先是他按照儒家传统的治国之道的要求进陈了“三言”、“五规”。他的“三言”是指关系国家盛衰的君道、官吏、军队三大关键问题如何改进。他把三个问题分别称之“陈三德”,“言御臣”,“言练兵”。关于君道问题他提出了仁君大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其大意是作为一个好的君主,必须搞好自己的修养,提出人君的标准之一是“仁”,主要是“兴教化,修政治,养百姓,利万物”;标准之二是“明”,主要是“知道义,识安危,别贤愚,辨是非”,第三是“武”,是要做到“惟道所在,断之不疑,奸不能惑,佞不能疑。”他认为,上述三条是人君治好国家的根本条件,因为在他看来,国家之盛衰系于人君一身。他把国家命运完全寄托于皇帝。所谓“御臣”,主要讲的是对官吏的选拔和赏罚,他说:“臣闻致治之道无他在,三而已。一曰任官,二曰信赏,三曰必罚。”在“言练兵”一条中,他提出了整顿军队的意见,主张精简军队,提高战斗素质。关于“正规”之谏,是在“陈三德”的基础上进行规劝人君治理好国家,提出的一些补充意见。所谓“五规”,第一规谓之“保业”,劝诫皇帝要“夙兴夜寐,兢兢业业”地求治,说明国家政权“得之至艰,守之至难”的道理。第二规谓之“惜时”,就是要求皇帝不失时机“立纲布纪,定万世之业”,他把皇帝基业比做一座巨室,要求守巨室将以传其子孙的皇帝“实其基堂,壮其柱石,强其栋梁,高其垣塘,严其关键。”巨室筑成之后,要求做到使其“亘千万年无颓坏。”他说:“夫君者国之堂基也;礼法者,柱石也;公卿者,栋梁也;百吏者,茨盖也;将帅者,垣塘也;甲兵者,关键也。是六者不可不朝念而夕思也。”这段话表明了司马光治国思想的基本观点,完全是一派封建贤臣的金玉良言。第三规谓之“远谋”,劝皇帝要有深谋远虑,“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第四规谓之“重微”,劝皇帝时时警惕,做到防微杜渐,“销恶于未萌,洱祸于未形。”第五规谓之“务实”,强调“为国家者必先实而后文”,凡一切政教设施,必须讲求实际,做到“拨去浮文,悉敦本实。”以上五规均以“保业”为目的,其余四规都是为实现这一目的的具体途径。“三言”,“五规”的提出,构成了司马光治国之道的方案,也是他的政论思想之纲目和明确的施政纲领。这些建议虽不曾被最高统治者所采用,但却在统治者集团内部产生了较好的影响。

第二件大事是继续恳请建储。这是司马光为谏官之后所关注的第二件大事。作谏官之前,他曾接连三次上疏,力陈早日建储的必要性和迫切性。任谏官后的第一次面见仁宗皇帝,就当面提醒他说:“臣昔通判并州,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断力行。”(顾栋高《司马温公年谱》卷2)仁宗帝也当面赞扬了他的上疏是“忠臣之言”。后来仁宗得病,皇位继承人还没确定下来。因为怕提起继位的事会触犯正在病中的皇上的忌讳,群巨都缄口不言。司马光此前在并州任通判时就三次上奏提及此事,这次又当面跟仁宗说起。仁宗没有批评他,但还是迟迟不下诏书。司马光沉不住气,又一次上书说:“我从前上呈给您的建议,马上应实行,现在寂无声息,不见动静,这一定是有小人说陛下正当壮年,何必马上做这种不吉利的事。那些小人们都没远见,只想在匆忙的时候,拥立一个和他们关系好的王子当继承人,像‘定策国老’、‘门生天子’这样大权旁落的灾祸,真是说都说不完。”仁宗看后大为感动,终于下了决心,把他的奏章发送中书省会议定实行。事隔不久,仁宗将其堂兄濮安懿王赵永让的第13子赵曙立为皇太子。两年以后,仁宗就死了,遗诏命赵曙即位,他就是宋英宗。这个关系到统治核心是否稳固的大问题,在司马光的努力下,终于得到了解决。

第三件大事是调解英宗和皇太后的皇室内部矛盾。宋仁宗于嘉祐八年(1063年)三月病故,赵曙于四月一日正式即皇位,几天之后生了重病,不能亲政,由皇太后曹氏垂帘,代管军国大事。当时北宋统治表面平静,实际上是内外矛盾尖锐,处在危机四伏之中。司马光等人为此忧心忡忡,深怕不是亲生母子的曹太后同英宗皇帝不和,造成统治核心的分裂。情况确实如此,英宗多病,同母太后的关系时好时坏,在病重时对母后“时有不逊语”,加上有人从中离间,弄得太后大不高兴,一些曾反对立英宗为太子的大臣就“乘机阴进废立之说”(朱熹《三朝名臣言行录》卷1)。在这种情况下,使得两宫的矛盾日益加深,司马光绞尽脑汁,一再上疏调和两宫的关系,重点是明陈两宫不和的危害性,苦口婆心地劝导英宗孝谨太后,在他的调停下终于收到很好的效果,从而巩固了统治核心的内部团结,避免了一场危机的发生。后来,太后终于还政于英宗,而母子和好的情况继续加强。

第四件大事是在任谏官期间,本着“安国家,利百姓”的原则为民请命。司马光有较长时期在地方做官,对老百姓的困苦有所了解,他有一首名为《道傍田家》(《皇朝文鉴》卷21)的诗,道出了农民的艰苦情况:

田家翁妪俱垂白,败屋萧条无壮息。

翁携镰索枢携箕,自向薄田收黍稷。

静夜偷春避债家,比明门外已如麻。

筋疲力敝不入腹,未议县官租税促。

这首诗的内容表明司马光对下层农民的疾苦是很关心的,他对城市贫民也很同情,在另一首诗中写道:

因思闻井民,糊仰执薄技。

束手已连旬,妻儿日憔悴。

囊钱与盎米,薪木同时匾。

败衣不足准,搏手坐相视。

(《传家集》卷3,《八月十七夜省·纪事呈同舍》)

鉴于这种情况,司马光想到自己负有解救斯民之责,深深感到有愧于心,认为必须设法富民,使之能得到温饱,于是又写道:“一夫有不获,伊尹深为羞。何当富斯民,比屋困仓稠。”(《传家集》卷32,《言蓄积札子》)很想在这方面实现他的愿望。他在谏官任上,除了关注于巩固国家基业的大事之外,也本着“国以民为本”的原则,进谏了一些要求关心人民疾苦,减轻人民负担的意见,其主要内容是根据孔子“节用而爱民”的思想,请求统治者带头崇尚节俭紧缩财政开支,禁止乱摊乱派和惩治横征暴敛之官,同时还要求统治者爱惜民力,不要滥征百姓当兵。遗憾的是他的这一番苦心献策,却未得到采纳。以上谏议,虽然是本着忠君、利国、养民的儒家政治原则,为统治阶段的根本利益着想,但比起当时多数昏庸腐败贪戾的统治者成员来,算得上是一位为民请命的正直、清明的好官。

2、用人先德

北宋时期在用人方面存在着相当多的弊端,这也是宋代历来积贫积弱的一个主要原因。司马光针对弊端提出过不少好的见解和主张。首先,他认为用人当以“德”为先。熙宁元年(1068),司马光向神宗荐举谏官时就根据这个原则提出三个具体的条件:一是“不爱富贵”,二是“顾惜名节”,三是“晓知治体”,前两条是德,后一条是才。他也反对近世以来,专尚文辞,以文辞代百能的取士方法,他认为,文辞,只能是艺能的人一个方面,不足以穷尽天下士之百能。司马光还主张选才用人应破除论资排辈、重门第的陈腐观念,治平四年(1067)五月,司马光上疏神宗,指出如果按照国家原先选御史官的资历范围规定,不但选中者不多,而且弊端不少。对于以门第高低来选择官员,司马光更是深恶痛绝,他提出只要有贤才就应推举,对于魏晋以来历代相因的“选举之法,先门第而后贤才”的严重弊端,认为一个人的德才,不在于世禄与贫贱,不能以门第划分,他主张建立和健全选人、用人制度;改革科举制度,设十科举士;改进延访荐举和按察制度。司马光重视推荐人才,荐举过苏武、刘恕等。当然,司马光也错举过人,他曾为此上书自责晚年做宰相时,也信任过蔡京这样的人。

3、高谋远略

司马光经常上书陈述自己的治国主张,大致是以人才、礼治、仁政、信义作为安邦治国的根本措施。他曾说修心有三条要旨:仁义,明智,武略;治国也有三要旨:善于用人,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司马光的这一主张很完备,在当时有一定积极意义。

朝廷下诏在陕西征兵二十万,民心大乱。司马光认为此举不妥当,便向掌管军事的韩椅询问。

韩琦说想用突然增兵二十万来吓唬敌人。司马光认为这只能欺骗一时,而且庆历年间征兵戍守边地,已经把老百姓吓怕了。韩椅说他不会用老百姓戍边,司马光表示不信。不出十年,事情果然如司马光所料。

还有一件事表明司马光是很有军事眼光的。

西戎部将嵬名山打算帮助朝廷捉住敌人谅祚。司马光上书反对,他认为:嵬名山的兵力不足,未必能性谅祚。即使侥幸得胜,治标不治本,以后还会产生另一个谅祚。而且嵬名山如果失败后来投奔我们,不被接纳的话,穷途末路,就会突然占据边城来活命,成为我们的祸患。

皇帝没有听从他的意见,从此西边狼烟四起。

4、保守固执

治平四年(1095)英宗去世,神宗即位。这位年仅20岁、风华正茂的皇帝很想有所作为。他欣赏王安石的变法主张,熙宁二年(1096)起用王安石为参知政事,主持变法、王安石在种宗的支持下提出一套急进、大胆的改革方案,成为变法的领袖,北宋很快掀起了一阵变法的浪潮,史称为“王安石变法”。

面对着北宋王朝内忧外患的腐败局面,面对着千疮百孔的社会现实,司马光和王安石都从维持封建王朝的统治出发,都尽力想去“补天”,都想改革,但涉及到改革的内容、改革的方法,两人就势同水火,存在着极为严重的分歧了。

司马光与王安石是老相识而且是好朋友,嘉河右年间在朝中同修起居注,神宗即位后二人又同居翰林学士之职,当时人们所称的“嘉祐四友”,就是他们俩外加吕公著和韩维。两人同为州牧判官的时候一天被包拯请到家里饮酒赏牡丹。当包拯亲自举杯劝酒时,司马光虽然平素不爱喝酒,但碍于情面,不得不勉强喝了一点,而王安石却能够坚持“终席不饮”,这种自制力使司马光后来谈起来还很佩服。司马光与王安石最大的分歧是在理财方面。

北宋中期,尽管税收比开国之初增加了几倍,但由于冗兵、冗费和冗官等庞大开支,造成了国库空虚、人不出敷的严重局面。神宗即位后首先遇到就是财政上的巨大亏缺。他向司马光、王安石等征询解决财政困难的办法。司马光主张从节约人手,他认为首先应该节省朝廷开支,注意节流,例如减少对于皇亲大臣的大量赐物等。司马光不同意这种看法,他提出节省开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应该从理财上着眼。两人在神宗面前曾经有过一次激烈的争论。当时河朔旱灾,国用不足,神宗下诏让司马光与王安石一同进见,商量应对办法,司马光说:“救灾节用,宜才近臣开始。”王安石反对说:“唐代常哀请免去政事堂宰相日常办事时饮食供应,时人认为常衮如果自觉不称职,应该辞去宰相的职位,不宜辞免禄食一况且府库空虚、国用不足,不是当世急务,所以造成不足的,是没有得到一位善于理财的人。”司马先说:“善于理财的,也不过赋税苛重而已。”王安石说:“并不如此,善于理财者,不加赋税而可以使国用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