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我杀了你,对吗?”
水生右手成掌刀凌厉而带有杀气,此刻他的手掌比上上品法宝也不遑多让,甚至赶超下品道器的威力。
“你说呢?”
酒徒带着一丝落寞的苦笑,给人一种无比心酸的错觉。
“自然是不对,我若杀了你,那就彻底输了。”
水生微微一笑,这一笑之中蕴含着倾尽天下的恐怖,他右手成拳,一拳直接打爆身边的小马苏,任她脑浆四溢,整个躯体化成肉泥。
“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直到你的出现才彻彻底底证实了我内心的想法。”
水生整个身体散发着浓郁的魔气,整个人的脸庞都出现一道道的魔斑,吞吐呼吸间都是习气横流。
“呼。”
他用力对着小马苏死去的躯体吹了一口气,原本地上的肉泥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液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除了小马苏死去之后的变化,周遭的一切似乎没有半分改变,只是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无视水生和酒徒的存在,仿佛他们都是透明的一般。
酒徒一改原先宿醉求死的颓废模样,整个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气质,仿佛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至尊的君王一般。
“很多完全可以忽视的小细节全部叠加在一起就不那么能轻易忽视了。其一,马苏的阿爹死了,小马苏除了一开始哭得很伤心,其后变得很冷漠。如果像我一样十八九岁经历这种突逢大变,这样的话还可以理解,但她才多大。你忽略了人的本性,这是你第一忽略了的细节;其二,海神之子也好,鲲鹏之身也罢,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奇怪,这些东西任何一种都是有族群的,不可能单个出现,更不会单独传承。如果有族群的话,那么他的前辈最起码也是仙人修为。在这个世界出现仙人不是很突兀吗?其三,欧阳家和皇室之争也好,四国大战也罢,你太会利用人性了,反而露出了破绽。你将所有人的人性都充分发挥了,就连我遇到了路人也不放过。在这个世界上底层人民对于战争虽然畏惧如虎,但不如像上层贵族一样。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财产可以失去,而贵族一旦战争损失就大了;其四,也就是你犯下的最大的细节错误,法则域的事情即使你是万年老妖,但是在这一方世界,天数是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的。所以这些小细节加起来就是你最大错误,我没说错吧?”
水生面对酒徒毫无压力,抽丝剥茧一般,将所有的事情款款道来,仿佛就是拉家常一般,并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哈哈,你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心机吗?其实你压根什么细节都没有看出来,只不过是在赌,拿他人性命在赌。不过恭喜你,赌对了。无情无义,你果真是无情无义。你就不怕你赌输了,真的杀了那个小女孩?”
酒徒放声大笑,死死地用眼神盯着水生,眼神锐利得如刀子一般,仿佛就要看透他内心的一切。
他说得没错,水生的确是没有看出任何的细节,即使他说出来的那些所谓的细节都不足以证明,轻轻一推敲完全可以否定。
他是在赌,拿小马苏的性命在赌,这一切完全都是假的,只是一个幻境罢了。
从小马苏口中听到所谓阿爹说过的话,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局,但他完全没有料到小马苏就是设局者种在他身边的蛊。
蛊种在体内,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也是最普遍的手段,但将蛊种在被施术者身边,时时刻刻引导对方按照自己的思路入局,这种手段已经高明到了蛊王的地步。
水生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也没有意识到小马苏就是那个蛊。
只不过在和酒徒对话之中,他就隐隐发觉有这个可能,但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如同酒徒所说的,他再赌,赌输了赔上的就是小马苏的一条性命。
无情无义,这就是修道者的无情无义,一切以自我为主,他人的性命都不算性命。
“不怕,反正死的不是我。”
水生风轻云淡对着酒徒说道,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只是他也暗暗流汗,幸亏赌对了。他没有达到那种纯粹的无情无义地步,如果小马苏被自己活活打死了,自己肯定会难过内疚的。
“我就不懂了,你要揭穿这是个幻境办法很多,为何必选打破蛊毒呢?”
酒徒现在并没有站到水生的对立面,虽然他就是设局之人,但没有打算和水生成为敌人的意思,却好像是老朋友交谈一般。
“打破蛊毒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难道不是吗?”
水生很干脆地抛出这句话,完全没有必要和他虚头巴脑地打太极,绕圈子。
“恩,你说得不错。第二层困境大蜃幻境的布局者是我,但是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完全过关。另外附送你一个消息,第一层你们虽然过关了,但是尸王并没有杀死。”
酒徒不知道处于何种目的,居然和水生和颜悦色地交谈了起来,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与买家讨价还价一般。
他轻轻一震身躯,四周的世界完完全全消失得一干二净,露出黝黑的宫殿模样。他也变成了一个黑袍男子,身上的袍子上面画面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坐在一尊青铜王座之上。
他的面前是四口熊熊燃燃着的大锅,锅里面水沸腾得在虚空之中形成一道道水雾,而这些水雾之中却显现着人间百态,水生甚至在这些水雾之中看见了彦回、熊无心他们的身影。
“我知道,尸王其实不是煞,而是最初的那个叫丧二的尸将。我想不仅我看出来了,赵无极也看出来了。丧二的死很蹊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赵无极看出端倪之中索性将计就计将丧二封印在武字之中,准备耗费时日炼化他。”
水生看到现在一切念头都通通透透,只不过在内心里也开始防备起了神魂,前世神魂也不可靠,谁知道他怎么算计的,万一到时接受他全部的记忆,那我还是我吗?
不管酒徒是有意还是无意点破时间域那一点,现在还是必须谨慎小心一点好。现在就看酒徒到底想怎么办了?
“第二关说容易也容易过,说难也难过,关键是看你是否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了。”
酒徒说话是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吊足了胃口,却等你自己把接下来的话提出,十分精明算计,绝对是天生做商人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