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人出没。
张家小公子领了张老爷的名帖匆匆淹没在月色之中,他发现自己刚踏入张府的时候就已经被人跟踪了。
张公子故意带着来人左转右转,一直转到了城外密林中。
“出来吧!”张公子停住了脚步,借着飘飘洒洒的雪花,更突显得遗世而独立。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一棵背后走了出来,伴随而来的是迎面扑鼻的阴暗和腐朽气息。来人穿着夜行服,一身漆黑,似乎隐没在黑夜里一般,根本看不出一丝外貌痕迹。
“我的来意,你应该清楚。尊老要的东西,交出来吧!”阴恻恻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感觉阴冷刺骨,甚至连人的情绪都愈加负面化。
“笑话,我父亲大人的名帖其实尔等宵小之辈可以染指的。”张公子对着黑衣人一阵冷笑,似乎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
“那么多说无益,我们手底下见真章。看是你戏家的人强,还是我们的人强。”黑衣人说我一拳打了出去。
这一拳带着腐败之力,连周围的一些都在急剧枯萎衰败,土地都在沙化。
“魔道终究是魔道。礼乐一统,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儒家的浩然正气之道。”张公子一掌打出,宫商角徵羽五音犹如天籁一般伴随着那一掌袭向黑衣人的拳头。
这一掌似乎是上古圣贤,儒家大能们在礼坏乐崩的战国时代四方游走复兴礼乐。正道所在,诸邪辟易。礼乐一统,尊卑有序。
张公子这一掌打出,仿佛就是那定天纲立地纪,儒家圣人。上下有分,尊卑有别。张公子就是高高在上的士子,而站在他对面的黑衣人仿佛就是奴隶都不如的下贱东西。这是儒家的大义所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一拳一掌相抵,消弭在夜色之中。
“有点意思,不过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这一刻黑衣人又是一拳打出,他好像高高在上帝王号令四方。
仿佛他就是诸天万界的主宰,至高无上的圣人。他一句话就可以伏尸百万,一言一行就是天规地则。
“没想到居然是法家余孽。如此我就让你感受儒家的浩然正大,光明磊落。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接我一掌,仁义无双。”
上古时代诸子百家争鸣,阴阳、儒、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小说、兵、医十二家鼎立,平分秋色,各有千秋。诸子圣人都是宗仙甚至仙君高手,游走洪荒大世界,乃至诸天万界。后来诸子飞升天界,上古天庭下旨封诸子圣人为天庭官员。只有儒道两家圣人接受赐封,其他圣人拒不接旨。天庭拿诸子圣人没有办法,但是一纸谕令,独尊儒道,其他诸子圣人的道统斥之魔道。不过伴随着诸子圣人一个个突破到仙君业位,和他们道统对诸天万界的影响。到后来真正的魔道仅仅是墨家为主,法家为辅。
张公子这一掌打出,化身为道德制高点,仿佛对抗他的人都是邪恶阴毒的魔中之魔,不仁不义,被诸天万界所唾弃。只有他才是道,才是德。
这一掌之中隐隐传出出来黄钟大吕的声音,黄钟大吕之声过后是万千儒生在诵读儒家经典。所有的仁义都在张公子身上得以体现,站在他对面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魔道中人,而是被诸天抛弃,祸害世界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
“不愧是儒家子弟,虚伪无比。好像只有你们才是道德,你们所说的话才是真理。其实都是狗屁,你们就是一群披着道德外衣的衣冠禽兽。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无耻儒生,且吃我一拳。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这一拳幻化出一条法则而出,这条法则仿佛就是世间一切的准绳,万物生灵想要逍遥自在就必须在这条法则之内行为,一旦超越法则必然遭受到处罚。赏善罚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偏不私。
“大胆贼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尔等道理,是置君父于何地?似尔等不知尊卑,妄图以法治而推翻三纲五常,其心可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就以圣人教化除去你,接我一掌,王道荡荡。”这一掌来势凶猛,至高无上,霸道无双。天子一言,而天下臣民群起而攻之,天下大势都掌握在张公子手里。
这两人打到现在,似乎都忘记了最初的目的,而演变成了儒法之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真有趣,打来打去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好想在开展辩论赛。”白衣少年冲着两人轻轻一笑,轻声细语,但听到两人心中却是无比恐怖。出现在自己面前,事先一点感知都没有,如若出手,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万遍了。
“额,你们两个不打了,那我还看什么?”少年人见两人前一刻打死打活的,现在双双摆手盯着自己,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不知前辈是?”张公子一抬手,问道。眼前之人的修为,自己根本看不出来,光依神情看来远远在自己之上,但愿不是敌人,否则自己今天看来要身陨此处了。
“我,打酱油的。”水生和风行云若是在这里,一眼便认出这个不是彦回还是何人?
本来彦回在紫微宫修道修得好好的,结果天辰子传讯给他,说水生有危险,让他前去一趟。若加上彦回的话,三人同行,有惊无险还有一场大机缘大造化。主要彦回这个人,在天辰子推算之下有大气运,凡是逢凶化吉,最起码成就仙道之前是没有陨落之相。
彦回慢赶快赶,五天别到了落日城郊外,他也隐隐感觉一丝奇怪。 便打定主意先不进城,在城外以观变化,暗中对师弟给予帮助。
这夜他没事在森林里漫步,准备吟诗写生来着,刚好就撞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