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个喜欢看热闹,喜欢围观的百姓,虽说是仍旧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也应宓妃的要求,一个个都抬着头,睁大双眼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可得原谅他们,毕竟他们的定力可没有守城军好,因此,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随着宓妃话音落下,一个个简直就是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他们中间的很多人,不是因为听懂了宓妃的言外之意而发笑的,其实他们只是被宓妃的表情,以及她搞怪的语气给逗笑的,还有些人想的就更简单了,他们仅仅只是因为身边的人都笑了,他们才跟着笑的。
于是,这便有了众人喷笑这一幕。
“你……你你不要太过份。”从他们兄妹遇到宓妃,到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过就短短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原本还想着祸水东引,将宓妃扯进来,而后他们兄妹借机脱身。
郑天娇现在算是瞧明白了,敢情她没能把宓妃坑到,反倒是把自己给坑了,如果在丹珍开口之后,她能听从兄长郑天佑的意见,先退让一步,那几个车主想要困住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他们不招惹上宓妃,那么什么大事都算不得大事,他们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眼下她算是明白了,温宓妃这个人还真就如她自己所说,她就是一个煞星,谁要沾上一点儿,那就算是不死也得狠脱一层皮。
“就算你是圣上亲封的正一品郡主,你也不能对我们动私刑。”咬着牙,郑天娇强作镇定的道。
不能慌,不能乱,一定要保持冷静,绝对不可以被宓妃激怒,绝对不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谁说本郡主要对你动私刑了,凭你,也配。”她可不是男人,不对女人动手的原则,宓妃可是没有的。
郑天佑这个渣男,她是一定要动的,虽不至于打死他,可要打得他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床,还是可以的。
至于郑天娇,以及郑国公府其他的人,宓妃承认她就是迁怒,怪只怪他们都跟郑天佑扯得上关系,所以这便招了她的惦记。
“对,天娇区区一介臣子之女,如何能比得上安平和乐郡主那般尊贵,自然是不配郡主动手的。”
“有点儿意思啊,比起那个庞菲,你倒是聪明许多。”
闻言,郑天娇心中一怵,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垂下双眸,母亲一直告诫她要韬光养晦,凡事皆不可出风头,故而,她在贵圈里的名声一直都有些默默无闻。
即便有人注意到她,对她的评价也仅有‘可圈可点’四个字,其他的就什么也没了。
温宓妃她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吗?
还是说她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又为何会赞她比庞菲聪明?
这个看似什么都入不得她眼的女人,是否又在算计什么,她又应当如何回答才妥当?
“怎么,听了本郡主对郑小姐你的赞美,你都不知道要感恩的吗?”说话的时候,宓妃的目光并没有落到郑天娇的身上,她的视线越过郑天娇落到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上。
剑舞红袖隐身在暗处,她们看着宓妃并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抬起手,朝着宓妃比划了几个她们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手势,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
“天娇生性愚钝,实在不敢跟庞大小姐放在一起比较。”庞菲那个女人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别人或许觉得桃花节上一事,她是就此栽了,可郑天娇却不那么认为。
以前宓妃没有冒出头的时候,放眼偌大的皇城之中,细数那些能被郑天娇放在眼里,记在心里,确立为自己敌人的女人,庞菲无疑是排在首位的。
一年也好,两年也罢,那个女人一定会想办法从家庙回到太师府,届时,以庞菲的那点儿肚量,难免就会记恨于她,这就由不得郑天娇不小心翼翼的回答宓妃的这句无意之言。
其实宓妃想的真没那么复杂,虽说她也是个精于算计,且有点儿小腹黑的女人,但她的黑还没有严重说一句话都要挖上几个坑给对手的地步,因此,宓妃是真心实意夸赞郑天娇比庞菲聪明,只可惜郑天娇自以为聪明的将宓妃的每一句话都阴谋化了,还反复琢磨了好几遍才开口回话。
“看来你还挺谦虚。”
“做人本该如此。”
“呵呵,怪不得本郡主左看右看,都觉着郑小姐非常不合本郡主的眼缘,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郑天娇没听明白宓妃话里的意思,只听她接着又道:“难道郑小姐就不明白一个事实,过度谦虚那就不叫谦虚了,那叫虚伪,而你们郑国公府的人,天生就是些虚伪之徒。”
“你……”
没错,从郑天娇一再压制住自己几近暴怒的情绪,以最为冷静,最为理智的一面来应对宓妃开始,宓妃就开始注意郑天娇这个女人了。
那日陌殇在明月湖为郑天佑指婚的时候,郑天娇也在场,曾开口说过几句话,但因存在感实在不强,故宓妃也没有太过留意到她。
此时见了她的种种表现,眼里便多了几个兴味儿,嘴角也缓缓的勾了起来,宓妃不得不承认,她很想激怒郑天娇了。
只是宓妃的想法挺好,却有人不乐意让她达成所愿,郑天佑一直觉得宓妃如此仇视郑国公府,仇视他们一家人,追根究底是因为宓妃恨他,因为他曾抛弃过她,让她受尽了别人的奚落与侮辱。
她想要报复,所以她才会这样咄咄逼人,针对的每一个人都是跟他关系非常亲密的。
是他对不起宓妃,她的所有恨就让他来承担,他或许不如楚宣王世子,也不如寒王那般有担当,但他到底还是一个有血性的七尺男儿,他可以容许宓妃打他骂他,但他不能容许宓妃辱骂他的家人,他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