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这样的推断,那么从黑水手中救走长风,而且在洛阳城外杀死仙音阁夺走密信的斗笠人应该也是司空堇!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一幕……
他分明心中有些微微的恍惚——
那样的清丽的容颜,黑云一般交织的长发,纤细的身子,这真的是一个男子所应该拥有的吗?
暗自叹了口气,拓拔钰从衣袖里拿出那张薄薄的纱帘,是他当时只来得及抓住的东西……
蓦然低头看了许久,眼里居然拂过一道复杂。
救走她的人又会是谁?
是不是当初洛阳城外的那个神秘的高手?
她在这次的皇城暴乱之中扮演的又将是什么角色?
那么不顾性命的助幸崎天跟季无歌逃脱,难道仅仅是为了幸拂画?她又是什么时候有这般的武学修为?
诸多的问题围绕,拓拔钰越发的觉得,司空堇根本就是一个谜,猜不透看不穿的谜!
谁能想到,今夜出手如此干脆狠辣杀伐歹毒之人竟然是那个无赖一般的司空堇?
“殿下……”
一直站在身后的黑水终于忍不住出声。
拓拔钰合上眼睛,缓缓吸了口气,随即才睁开眼睛,因为她最后留给他那个凌厉愤恨的眼神而感到一阵无力的沉闷,好一会儿,他才用那平静的声音道,“你秘密关注司空府的动静,一旦司空堇回府,立即告知本殿。”
那么重的伤,恐怕……
拓拔钰俊眉拧成一团。
“是,殿下!”
黑水抱拳道,“殿下,大雍烈王在门外说要拜见殿下。”
“说本殿身子欠佳,不便见客。”
拓拔钰神色淡淡的挥了挥衣袖,冷然落下这么一句。
察觉出主子情绪欠佳,黑水也不敢多言,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穿过竹林,静静的照在隐匿在竹林深处的一处竹舍上,曲径通幽的青板石小道在茂密的凤尾竹下蜿蜒直直通向跟前幽静的竹舍,凉爽的晨风吹了进来,竹林内传来一阵阵‘莎莎’的声响,伴随着的还有清晰的鸟叫声。
司空堇从一阵疼痛中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迷离的光线中,能看到的便是洁白的帘帐,她挣扎了一下想爬起来,然而刚刚撑起身,又无力的栽了回去。
低低的咒骂了一声,陌生的环境已经让她迷离的双眸迅速清晰起来,目光警惕的朝四周一扫,床边不足一米远的一抹漆黑的小影不期然的映入眼帘。
紫瞳神貂?
那不是帝北尊的小兽吗?
司空堇惊讶的挑起眉,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她记得,她跟柳章等人交战,原本还打算直接干掉幸亦烈,不想半路杀出个拓拔钰,自己寡不敌众,落入滔滔的江水之中,然后好像是帝北尊救了她。
目光里洋溢着一道疑惑,片刻之后,才闪过一道淡淡的幽光,又四周打量了一下,倒也没有看到帝北尊的身影。
沉默了一下,司空堇才徐然抬头,迎上貂爷投来的那戏谑飘忽的眼神,那样子,竟让司空大人想到了一个词……
叫什么来着……
嗯!
对!
猥琐!
司空大人被它瞧得浑身一颤,缩了缩身子,秀眉一皱,干涩的声音响起,“看什么看!本官可不是母貂!”
貂爷那紫瞳一闪,眼中的流光大盛,戏谑之意甚浓。
司空大人秀眉拧紧,这才顺着貂爷的目光望了去——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衣襟大开的胸口,雪白的柔波有呼之欲出的趋势,原本遮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已经滑下胸口,她此时身上好像就穿了一件宽大的中衣……
如此香艳的一面,司空大人下意识的瞪大眼,心中正下想赞美一下此人如此雪白傲人的肌肤,然而,脑袋里顿时炸开了——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
她记得她从来就不敢将自己身上的束胸撤下!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脑门,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素手一震,猛地往被子下摸了去!
果然,指尖摸到的是自己那光滑的大腿,而且,此刻的她……
披头散发!
司空大人顿时寒毛直竖,她很确定她被子下的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的中衣,里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她觉得她应该像电视里或者小说里的所有女主一样,立马跳起来尖叫,然后找出扒了她衣服的男人臭骂一顿,然后特显骨气的跟那个男人说,不用你负责,就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事实上,司空大人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让她在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将被子捂高,阴晴不定的脸上凝聚着一丝凛冽的寒气,眼睛里闪烁着隐晦不明的凉光,她正要一手抓过枕头朝貂爷砸了过去,忽然看到貂爷爪子里抓着的那颗黑色的药丸……
空气里忽然隐隐拂来一道清冽的幽香。
这股幽香……
好熟悉!
凝力丹!
修复内力温养经脉的良药!
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司空堇吸了口气,缓和了好一下,对貂爷露出一个非常友善非常真诚的微笑——
貂爷警惕的眯起紫眸,看了看司空堇那张笑脸,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司空堇被捂住的胸口,然后又看了看它手里的药丸……
瞧着貂爷一脸警惕的样子,司空堇顿时扬了扬秀眉,干涩的嗓音里充满了讨好的意味,“小东西,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