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愣愣地看着我。
我还在骂着人,骂爹骂娘的,许是心里有愧,胡斌也放任我骂爹骂娘。
等到我把心里的怒火及委屈都发泄完了,他才朝我竖起大拇指,赞着:“野晴,你厉害,连东方宁都敢打!”
我:……
摊着这样的上司,是我命苦!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是窝在我那间所谓的特助办公室里,半边肿的脸也让我不敢见人,就算游秘书帮我找来冰块让我敷脸,也不可能迅速地消肿。
直到傍晚时分,快下班了,我半边红肿的脸才慢慢地消了肿。
胡斌走后,我和游秘书便自由了,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于是我俩决定从楼梯走下去,等走到一楼的时候,刚好到下班时间。
才走了两层楼的楼梯,不知怎地,我心里划过了不祥之感。
莫名其妙的。
每当我的第六感突然袭来,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顿住脚步,四处张望。游秘书不知道我在望什么,她也跟着四处张望,却什么人也看不到。没有多少人傻到像我俩这样有电梯不坐而走楼梯的。
“野晴,你在看什么?”
我不答话,从楼梯处走出来,我们已经下到了策划部门所有的楼层,在这个楼层的职员也都在做着下班的准备。
“怎么了?”
游秘书跟在我身后,好奇地问着。
我还是不答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是觉得心神不宁。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红影,那抹红影一闪而逝,是往这层楼的女洗手间闪进去。
“蹬——蹬——”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从我身边走过,是田心。
她没有看清楚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从我身边走过时还不小心地碰了我一下,却连一声道歉都没有,甚至连头都没有扭回来看一眼,径直踩着高跟鞋走向女洗手间。
我拢了拢眉,总觉得有点不妥。
田心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
本能地,我也跟着走向洗手间,在距离洗手间还有三四步的时候,里面倏地传来了田心惊恐的叫声:“啊!”
接着便是有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
快步地,我跑进了洗手间,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吓得也叫了一声,只见一具着红衣红鞋的,披散着头发的女尸从白色的天花板上垂吊而下,那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双脚在不停地晃动着,她的下身不停地滴着血,地上已经满是鲜血,还有洗手盆那里的水龙头,哗哗地流着,不是水,却是血,血水顺着洗手盆逸出来,流到地上去,满地鲜血。
田心跌坐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
是小依!
已经是傍晚,天将黑,而洗手间全是污秽,滋生阴气,阴气重,所以小依敢出现。
“怎么了?”
游秘书跟着跑来,在我身边好奇地问着。
“有鬼呀!”
田心总算发出了一声心神俱裂的惊恐叫声,然后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跑的过程中还摔了一跤,摔得狼狈万分。
“田心,你神经病呀,鬼叫什么?哪里有鬼?水龙头开着也不关,浪费水源,下次让你交公司里的水费。”游秘书骂着田心,然后从我身边走开,走进了洗手间,把开着的水龙头关掉了。
游秘书看不到小依,可是我还能看到。
小依不再悬吊在天花板上,而是站在了游秘书的面前,看着游秘书关掉了水龙头,又看着游秘书走出来,她还冲我诡异地笑,笑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野晴,走吧。刚才还真让你和田心吓死。田心那是心虚了,害得小依自杀,还那么嚣张,要是小依真的回来闹,还不得把她吓死。人呀,还是要行事光明磊落,莫抢人家男朋友。”
游秘书碎碎念着,拉着我走。
我一边走一边扭头望着小依,小依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吓人,特别是在我扭头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冲我诡异地笑。
不管我与小依的交情有多深,在此刻看着她诡异地冲着我笑,笑得阴阴森森的,我也忍不住头皮发麻,特别是想起了慕辰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小依也会对我不利。扭头,我再也不敢去看小依。
“野晴,你老是扭头看什么呀?”游秘书忽然问我,她自己也扭头看了看身后,有点狐疑地说道:“该不会是真的有鬼吧?”
我虚虚地笑了笑,“你看到了吗?”
游秘书摇头。
“没看到就是没鬼呀,田心是心虚,精神错乱导致眼花了。”我向游秘书解释着,眼角余光总是捕捉到一抹红影,身后阴凉阴凉的,总夹着阴风阵阵。小依竟然跟着我们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游秘书忍不住缩了缩,“野晴,你有没有觉得阴冷阴冷的?”
“走廊那里的窗没有关,吹风了。现在已经入秋,有风吹来,是觉得阴凉阴凉的。”我扭头看向洗手间门前走廊尽头的两扇窗,并用眼神请求小依不要跟着我们两个人。正眼瞧着小依,她的面容显得苍白,像是打了粉底似的。偏偏又一身的红衣,如鲜血那般刺眼,头发散乱,就算她没有做吓人的动作,看着这个样子的她,依旧能让人心惊肉跳。
小依不听我的请求,反而贴到了游秘书的身上,风吹来,她散乱的头发被吹拂到游秘书的脸上去,游秘书越发觉得阴冷了,又缩了缩,感觉到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没有摸到什么东西,联想到田心惊恐的样子,她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扯着我就迅速地往电梯走去,嘴里说道:“野晴,这层楼有点怪怪的,咱们还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