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沈静如把玩着一串佛珠,心情如同三月的天气,一会晴空万里,一会阴云密布,一会清风拂面,一会狂风暴雨。纠结完了心情,沈静如才起身,从暗格里拿出一把匕首揣在怀里,这才去见轩辕治。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后花园边上的一处长久无人居住的院子。
心腹丫头在前面开路,到了院子门口,回头看了眼沈静如。见沈静如没有要打退堂鼓,这才轻轻的推开院门。
院子里出乎想象的干净,还种了一些花花草草,一看就知道一直有人在照料那些花草。沈静如冷哼一声,心头鄙视轩辕治。两人的关系早就是过去的事情,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轩辕治还放不开。随意的拔起一株花草,轩辕治何必要花费力气在这上面,有意义吗?难道将这里布置一新,她就会改变主意吗?真是幼稚地可笑。
丢掉手中的花草,沈静如昂首挺胸去见轩辕治。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沈静如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她是带刺的玫瑰,那么现在她就是一朵柔弱的百合花,没有任何锋芒,没有任何攻击性。男人只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女子的娇弱和无助。
推开门,沈静如眼泪汪汪的望着轩辕治。轩辕治本有一肚子火气,可是在这双含情脉脉的双眸凝视中,也得败下阵来。轩辕治急忙上前,紧紧的抱住沈静如,“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来见我,你真的有那么狠心吗?难道就如别人说的那样,有了儿子后,你还打算抢走我的世子之位。”
沈静如心跳如鼓,眼泪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世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你是不是也同别人一样,认为我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甚至还想抢夺你的世子之位,是吗?你知道不知道,为了生下孩子,我冒了多大的风险。我们的关系,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就是千刀万剐的下场。而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我只想要后半辈子有一个依靠,你怎么可以这样曲解我。别人不理解我,我不在乎。可是你不理解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你指责我不肯来见你,那你可曾想过我的苦衷。”
轩辕治拿出手绢,轻轻的擦拭沈静如的泪痕。看着她这样柔弱无助的模样,他的心都快要碎了。轩辕治心疼的看着她,“既然有苦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只要你说出来,我肯定会相信你的。”
沈静如很失望,“我以为不用我说一句话,你就会理解我。显然,我高看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你真让我失望。”
“静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及时了解你的情况。静如,你告诉我好不好,只要你说的,我就相信。”轩辕治情深款款,温言细语,真是一个有情郎。
沈静如微微低下头,露出嫩白修长的脖颈。她委屈的说道:“世子,我们都是有罪之人。我礼佛,就是为了给我们两人赎罪,给孩子积福。世子,你有妻有妾,有子有女,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有哥儿。哥儿他不仅是我们的孩子,更是我的未来我的希望,我的下半生全都寄托在哥儿身上。我只盼着他能健康成长,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我既然做不了贤妻,可是我想做一个良母,替孩子做一个好榜样。世子,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在忏悔我们的罪过,我们都是有罪之人。只希望老天不会报应在孩子身上,所有的罪过都让我来承担。若是有一日,我不幸离开,至少还有你能够替我继续照顾他。”
“静如,静如……”轩辕治心头难受,“就算有罪也要算上我一份,岂可全让你一个人承担。孩子是我们共同的,我对他也有一份责任。”
“那就不要打扰他,好吗?让他平静长大,等到王爷百年后,我会同哥儿一起搬出去。世子,求你成全。”
轩辕治捧起沈静如的脸颊,“对不起,静如。我之前竟然错怪了你。我以为你野心膨胀,对付完了李侧妃等人,转头又要替孩子争抢世子之位。都是我糊涂,静如,你能原谅我吧。”
沈静如表情愕然,“世子,哥儿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让他同你争抢世子之位。子与父相争,那是大不孝啊。”
轩辕治很是羞愧,他竟然被世子妃蛊惑,怀疑沈静如会仗着孩子抢夺世子之位。轩眼治抱紧沈静如,说道:“静如,我以后不会再犯糊涂,我一定会全心信任你。可是你也不能长久拒之不见。你这样做,我难免会胡思乱想。”
“世子,为了孩子,我们尽量少见面,好吗?万一关系曝光,我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可是孩子呢,孩子还那么小,他能怎么办。”沈静如眼巴巴的望着轩辕治。
轩辕治蹙眉,“静如,非得这样吗?我会很小心的。”
沈静如神色痛苦又纠结,“如果世子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求他日我身死之后,世子能对孩子多一份怜惜。”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
“多谢世子。”沈静如倒在轩辕治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轩辕治激动得索取她的嘴唇,她的身体。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声隐秘的呻吟声透过屋檐下的红色灯笼,飘在空中。转瞬戛然而止,四周寂静下来。小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遮掩住了那一室春光。
沈静如行走在雨中,脸色如黑沉沉的天空一样。心腹丫头跟在身边,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
抬头望天,沈静如冷冷一笑,捏碎了手中的佛珠,珠子滚落一地。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珠子,既然心中无佛,又何必时时假装有佛。不如做个蛇蝎女人,还能活得更为潇洒惬意。
国公府内,沈静秋同罗隐并排坐在一起。沈静秋手里拿着书本,伸出左手拿起一杯茶水放在罗隐跟前,又递上一条手绢,示意罗隐擦净手指上的墨水。
罗隐头也没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至于手上的墨迹暂时无暇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