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句话触痛了罗二郎,罗二郎突然冲罗修大叫起来,“儿子没了前程,没有继承权,偏生还要没完没了的守孝,父亲干脆打死我算了。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在人世间吃苦受罪。”
罗修又是失望又是恼怒,指着罗二郎,心情起伏不定,“你这混帐东西,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难道你就要这样自生自灭吗?”
罗二郎表情古怪的看着罗修,“这不就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要是儿子能干长进,到时候八弟可就要紧张担心了。再说了,父亲不也对我不抱希望了吗。儿子老大一把年纪了,莫非父亲认为打一打,儿子就能改过来吗?”
“你,你。你……你是要将我气死吗?”罗修大怒质问。
罗二郎似笑非笑的看着罗修,“父亲,儿子不妨同你说句实话,儿子已经不想争,也不想努力上进。儿子就想混吃等死,反正留给我的那些家产足够我福贵生活一辈子。父亲要是还认我这个儿子,就别在逼我,好不好?”
“孝期喝酒,睡丫头,你还有理了。好,老子管不了你,老子就让管得了你的人管你。届时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敢怎么混账。”罗修又是失望,又是懊恼。他在反省,若是当年孩子们都还小的时候,他能多花点时间来管教管教他们,今日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罗修瞬间苍老五岁不止,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沉思反省。最后去找了罗隐,很直接的表示他没办法管教罗二郎。既然罗隐是国公爷,就请罗隐出面管教。
罗隐没有推辞,等罗修一走,当即命人将罗二郎给绑了,然后押到他面前来。
罗二郎灰头土脸的被绑了过来,见到罗隐就张口大骂,骂罗隐不是好东西,骂罗隐仗势欺人,骂罗隐不得好死。
罗隐冷冷的看着罗二郎,冷冷的说道:“孝期喝酒,睡丫头,又辱骂本国公。来人,掌嘴。狠狠的打。”
护卫们得令,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拿起戒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罗二郎的脸上抽去。
啪啪啪——只需十来下,罗二郎的双颊已经红肿如猪头,整张脸已经无法再看,完全变了形状。罗二郎一开始还能叫出声来,到了后来连哼一哼都不能。其惨状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罗隐抬手,护卫们这才住了手,放开了罗二郎。
没了支撑,罗二郎直接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整张脸,唯独眼睛还能看。一双眼睛瞪着罗隐,充满了仇恨。
罗隐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二哥一定不服气,心里头也肯定在骂我。不过我不在乎。二哥若是聪明人,此时此刻就该认清楚形式,你永远都追不上我,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同样如此。二哥若是识时务,就该明白,如今国公府由我做主,你就得守着我的规矩。要是犯了我的规矩,就算你我是兄弟,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罗五郎,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你不就是仗着出身在大房,才有了今日这一切。要是换做我生在大房,我肯定比你做的更好。”罗二郎愤恨说道,声音瓮声瓮气,亏得他处于如此境地还能如此嚣张。
罗隐轻蔑一笑,“二哥难道不明白,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有人生于农家,一辈子就为了那点口粮搏命,到最后都未必能够落到温饱。有人生来含着金汤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能说这公平吗?二哥觉着自己处处委屈,却不知在农人眼里,你也是高高在上,高攀不起的贵人。事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二哥何不放下你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接受现实,拜服于我脚下。”
“想让我拜服于你,你做梦。”罗二郎气的心口痛,被罗隐言语打击,所承受的痛苦更重于身体上的。罗二郎心中愤恨的想,罗隐果然是个奸邪小人,他早该揭穿罗隐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知道罗隐究竟有多无耻。罗隐根本就不配坐上国公爷的位置。罗老爷子也是老糊涂了,才会将爵位传承给罗隐这个小人。
罗隐轻蔑一笑,“看来我同二哥之间,始终是说不到一块去。既然如此,废话少说。来人,将二少爷带下去,好生看着。”
“你想做什么?罗五郎,我告诉你,你不准乱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罗隐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二哥死不悔改,也不肯遵守本国公的规矩。那么就请二哥离开国公府。国公府从今以后不欢迎你。”
“我不……呜呜……”不等罗二郎说话,护卫们就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拖了下去。连夜将人送出国公府,送到郊外庄子上,着人严加看守。
处理完罗二郎的事情,罗隐回到东院见沈静秋。
沈静秋将两个孩子都打发了出去,然后问罗隐,“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将人送了出去,以后府中就少了个闹腾的人。”罗隐从沈静秋手上接过茶杯,笑看着她。
沈静秋笑道:“我想着要不趁着天气还不冷的时候,带着孩子到别院住些天。顺便替小皇子物色几个可靠的人手。”
罗隐握住沈静秋的手,问道:“我以为你会从府中家生子里面挑选人手到小皇子身边伺候。”
沈静秋低头一笑,神情有些古怪,“此举是祸非福。落在娘娘眼里,落在陛下眼里,落在世人眼里,难免会认为我们是想控制小皇子的一言一行,欲行不轨。而且小皇子还这么小,心性未定,将来长大后若是性子乖张,说不定也会对我们落下埋怨甚至是仇恨。总之,该我们做的一定会去做,但是这期间一定要掌握一个度,既要避免世人怀疑我们,更要避免小皇子将来对我们落下埋怨。”
“没想到你已经想了这么多。为夫多有不如。”罗隐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