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专门绕到水果超市买了点香蕉才去了医院,来到羽飞的病房时,那门微微的开着,她正想敲门进去,里面就传来羽飞压抑却无奈的声音,“我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吧。”
他这是在赶夏依走?浅浅不明所心的看去,这才发现,病房里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挺漂亮的中年女人,此时正一脸担心的拉着羽飞的手,浅浅猜这一定是他妈妈。只是他妈妈来看他,他怎么却在赶她?夏依正站在窗前,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羽飞,到底是谁打你?你告诉妈妈啊?”何帆看着儿子满脸伤痕和打着石膏的双臂,心疼不已。
“是抢劫的,我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吧。”羽飞再一次下了逐客令,他的手心已经冒汗了,如果她再不走,犯病的话,会被夏依看到,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何帆不说话了,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忽然被什么压住似的难受,她腾的一声坐在椅子上发起了怔。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那种沉默、压抑漫延开来,连门外的浅浅都不自禁放慢了呼吸。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时进去,可是她真的很想打破那一室的沉寂。
浅浅敲了敲门,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笑眯眯的走了进去,“羽飞,我来看你了。”
羽飞一惊,她来了,他以为她不会来看自己的。昨晚醒后,夏依告诉他浅浅回去了,他很失落,他以为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会是她。现在她来了,他很欣慰,更多的却是慌乱,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知道了他的秘密,那样的话,连她也会逃开吧。
“羽飞,你的胳膊好点了吗?会很疼吗?”浅浅将香蕉放在床头柜上,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被固定的双臂,一丝心疼在眼里流转,羽飞看到了,终于笑了出来,“不疼了。”
看到羽飞笑,浅浅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为什么不介绍他的妈妈?她回头去看夏依,不知所措的她也开始发怔,羽飞醒来后都没有一个笑脸,可是浅浅一来,他就笑了,羽飞,为什么你从不肯对我笑?夏依觉得眼睛酸酸的,为了掩饰伤心,她故意仰头去看窗外的蓝天,希望可以止住就要滴下的眼泪。
“羽飞,这位是你妈妈吗?”没有人说话,浅浅只能再次开口。
羽飞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幅度小得似乎他根本没有反应。
浅浅有点纳闷,难道他和他妈妈关系不好?虽然疑惑,她还是笑呵呵的向羽飞的妈妈打招呼:“何妈妈,你好,我是羽飞的同学。”
何帆仍是怔怔的,好似已经陷入了睡眠,浅浅仔细去看,发现她的眼睛没有焦距,怎么突然间她就这样了?刚刚还很担心羽飞的。
浅浅不死心,剥了根香蕉递到她面前,“何妈妈,吃香蕉。”仍是没反应,浅浅又晃了晃。羽飞刚想说浅浅你别忙了,我妈就这样。就在这时,何帆像是回魂一样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到一个女孩子笑眯眯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她最讨厌的香蕉,不禁皱了皱眉,打掉了浅浅手里的香蕉,连带她的笑。
“走开,你是谁?想来勾引我儿子吗?还拿了猴子吃的东西给我,不要脸的女人。”何帆厌恶的狠狠推了下浅浅,浅浅没防备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吓傻了一般没有起来,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夏依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也不禁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扶起了浅浅。
羽飞痛苦的闭了闭眼,呵,这下子,她们都知道了。他想将浅浅拉过来,可是无奈他却动不了。“妈——!”他喊了一声,知道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果然,何帆像受了刺激似的大喊:“不许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妈!你喜欢她?还是她?”她跳起来,手几乎点到浅浅和夏依的鼻子上,两个女孩子傻傻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躲。“都不许,你只能喜欢我,只能喜欢我,我可以帮你生一个儿子,你不能看她们,一眼都不能,你是我的。”
何帆冲过去紧紧的将羽飞搂在了怀里,兀自喃喃说着,羽飞的胳膊被她抱得生疼却不敢乱动,他一动,她会更加暴躁,再也安静不下来。
浅浅和夏依彻底被吓傻,他妈妈是怎么了?好像、好像疯了一样。浅浅和夏依对望一眼,都不敢再说话,她们看向羽飞,羽飞竟是闭紧了双眼,满脸痛苦,不看任何人。
浅浅很想上前将他妈妈拉开,她的抱****让羽飞的胳膊更受伤,可是她不敢去碰他妈妈,她害怕,看着羽飞额头慢慢浸出的汗水,她再也忍不住向门外跑去,“医——”
“浅浅,别说话。”羽飞突然开口阻止了浅浅,浅浅回头,羽飞睁开眼睛对着她苦笑,那笑像针扎一样刺痛了浅浅,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快得她没有思想准备,没有任何预兆。
病房里重新陷入了沉寂,医院本就安静,门外没有声音,而窗外偶尔飘来的笑声,对这个病房来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终于,何帆冷静了下来,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被她抱在怀里的羽飞,满脸的汗水,愣了一下,放开他焦急的问:“羽飞,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儿子。”说着向门外跑去。
浅浅和夏依再一次被吓住了,她怎么,又好像是刚来时的样子?浅浅上前帮他擦了擦汗,“羽飞,你是不是很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变化这么快,就好像瞬间就变成两个人。
“浅浅,先别问了,你和夏依先回去,别让我妈再看见,否则,你们先回去吧。”羽飞无力的摇了摇头,他妈妈是怎么知道他住院的呢?
浅浅点点头,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今天就会出院。”他不能再让她们看到他妈妈了。
“羽飞,你还没好,怎么可以出院?”夏依急急的说,他的胳膊很严重的,难道是因为他妈妈吗?
“不用担心,你们先回去吧。”羽飞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向床上躺去,他很累,心累。这么多年,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母亲的病,可现在她们也知道了,她们会怎么想?
浅浅和夏依来到医院大门外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太阳很大、很暖,可是病房里却那样的阴郁。这就是羽飞的秘密吗?这就是他的忧郁所在吗?他的妈妈是得什么病了吗?
他研究那些性格、心理,他妈妈才是那种双重人格吗?完全像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