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快到校门口时,浅浅突然大喊,段易哲吓了一跳,下意识捏车闸,用脚撑地,回头一脸的不解:“小姐,又怎么了?我们快迟到了。”
浅浅跳下来,“我就在这里下车,你去停车,我先去教室。”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和段易哲一起上学,否则她又会成为女生的公敌。
段易哲双眼冒火的看着浅浅的身影拐进校门,她就非要和他撇清关系?
浅浅一路走过,很多女生在议论纷纷,声音大得让急奔而过的她也没有陋听。
“听说羽飞天使受伤了,他今天都没有来上学。”
“是啊!羽飞天使是惹上什么人了吗?听说很严重。”
“我好想去看他,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住哪里?”……
声音渐渐远去,可是浅浅却不能平静,他没来上学?也对,那么重的伤,可是真的没人知道他住哪吗?带着疑惑来到教室,段易哲竟然先他一步坐在了位子上,看见她进来,黑着一张脸死死的瞪着她,这小子又哪根筋不对了?
她环顾一周,夏依没来,难道她去看羽飞了?“安静,夏依呢,她去看羽飞了吗?”
安静懒懒的抬起头,“不知道啊。”突然想到什么着急的问道:“浅浅,你一定知道羽飞天使受伤的事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正想说话,一声尖叫压过了所有人的声音,“易哲哥!你的脸怎么了?”浅浅抬头看去,云梦可姗姗来迟的出现在教室门口,又旋风一样冲到段易哲身边,这么远她也能看到段易哲的伤?他的伤不太明显了呀。
“没什么。”段易哲淡淡的说,眼角憋了浅浅一眼,她就这么担心何羽飞吗?
天啊!安静低呼一声,拉过浅浅压低声音道:“易哲王子和羽飞天使同时受伤,难道他们俩PK?”
“什么呀?你别乱猜了,我很不放心羽飞,你跟我来。”浅浅头疼的看着八卦的安静,突然想到她的另一个身份,也不管呆会就要上课,直接将她拉到了外面。
“易哲哥,你周末都去哪了?怎么都不回家?”云梦可看浅浅出去了,直接坐在她的位子上,见段易哲还望着门外,不禁气恼,她都走了,还看什么?
“我去朋友家了,梦可,去你座位,马上就上课了。”段易哲微微眯了下眼,心思还在浅浅身上,她去哪了?
“为什么?她都走了,肯定是逃课去看何羽飞了。”云梦可酸酸的说着,赖在浅浅的位子上不起来,易哲哥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一切都从苏浅浅开始。
“啪~”段易哲一咬牙,手上的笔应声而断,她真的宁愿逃课也要去看何羽飞?对他,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担心。
“安静,去你的办公室。”看来只能动用学生会来查到羽飞的档案,查到他的住址,只是夏依去哪了?
“浅浅,难道你想查羽飞天使的资料?”安静睁大了眼睛,浅浅她可真敢想,这可都是属于学生的隐私,除了校领导,学生没有资格翻阅。
“安静,你也不想看到羽飞天使出事吧?我们悄悄的查,不告诉任何人,没人会知道的。”浅浅诱哄着,她现在真的没心情上课。
安静纠结万分,自己的学生会长浅浅也有一份功劳,而且她也真的很好奇,羽飞天使好像真的很神秘的样子。“好吧,你跟我来。”
两个人悄悄的潜到学生档案室,找到羽飞所在的班级,直翻了十几分钟才在最下面找到了羽飞的档案。
两人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上面的资料少之又少:何羽飞,母:何帆,父:不详。然后就是他所上过的学校和成绩,最后是电话和住址。幸好她们要找的资料都有,浅浅将羽飞的号码输入手机,有一点,他是随母姓的吗?父不详,怎么会这样?
“浅浅,我们先出去再说。”安静难得认真的说,她们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浅浅点点头,随着安静来到了学生会顶楼,她不禁感慨,这里是羽飞每天都会来的地方,是曾经他为她打开心结的地方,如今他的心结有谁为他打开?
“浅浅,这件事情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连夏依都别说,这是羽飞天使的隐私。”安静严肃的打断了浅浅的怔愣。
“我知道。”浅浅点点头,她怎么可能说出去?可是羽飞他到底背负了多少?他有多少秘密?
“那么,你还要去看他吗?他一定会疑惑,我们怎么知道他的住址。”
浅浅看了看安静,陷入沉思,要不要去?他不会乐意见到我们出现的,他辛苦隐瞒的一切被我们刻意的查出,他只会怪我们吧?
他当初说我不会想知道他的故事,是因为怕我瞧不起他吗?没有父亲,双重人格的母亲,他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安静,我们去,不要被他发现,只看一眼好吗?”知道了他的秘密,她更想看看他。
安静低叹一声,还是忍不住开口:“浅浅,你喜欢上羽飞了吗?你和夏依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浅浅愣了愣,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担心她会喜欢羽飞?难道因为最初的承诺,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喜欢?心里持念一个人就是喜欢吗?
“浅浅,连你自己都不确定了吗?”
“没有,我不喜欢他,他和你一样,只是朋友,我只是关心朋友。安静,你相信我。”浅浅急急的否认,她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人,唯独除了羽飞。
“爱情不是你能掌握的。我们走吧,只是看他一眼。”安静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转身向楼下走去,浅浅愣了愣,她,哪里还是当初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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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极为偏僻的街道,那是一排低矮的平房,没有楼层,独立的院子,像极了北京的四合院。大门处的围墙上缠满了爬山虎,叶子有些凋零,绿色、浅黄色连成一片,别有一番景象。这里就是羽飞的家,朴素却清静的家。
浅浅她们搬了石块凑到矮墙上向里观望,爬山虎很好的掩饰了她们,她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却不会被发现。
院子中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其余再也看不到什么,浅浅有点失望,她可真够笨的,羽飞一定是在屋子里养病,怎么可能看到他?
正欲离开,一间房的门却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浅浅定睛去看,赫然是羽飞和夏依,她果然是最了解羽飞的人,连他的住处她也一清二楚。
浅浅去看羽飞,一身白衣将他的脸映衬的苍白透明,他的左手仍固定好挂在脖子上,右手直直的垂在身侧,看不出来是否已好。
他们一路无言走到了梧桐树下,离得近了,浅浅也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
“夏依,回去上课吧。”羽飞淡漠的看着枯黄的梧桐叶在风中飘零着,秋天,萧瑟,一如他整个的人生。
“羽飞,你的手还没好,阿姨没办法照顾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夏依重复着两天来不变的话语,她只想留在他身边而已。
“我不用人照顾,一直都是一个人。”羽飞终于低头看了一眼夏依,他真的不懂她为何要如此执着,从初中开始,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她。
“羽飞!”看到他转身,夏依焦急的喊了一声。
他站住,却并不回头。
夏依无奈的苦笑道:“如果,如果今天是浅浅来看你,你也会赶她走吗?”
浅浅愣在墙外,夏依已经视她为假想敌了吗?是她不够让人信任,还是自己已经做了让人误会的事?她已经成为夏依痛苦的存在吗?
是她无意中的牵挂,造成了所有人的误会吗?她该和他保持距离吗?
羽飞僵直了脊背,浅浅,他会赶她吗?他微微眯了下眼,心中浮起一抹苦涩,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单纯的浅浅,忧伤的浅浅,强出头的浅浅,哭泣的浅浅。呵~原来他已记住了这么多不同面貌的浅浅,只是,她,仍然是他遥远的存在。
像是下了决心般,他微微的点头:“会,她也要上课,而我,过几天也要去上课。”
就这样吧!他的生活中不需要有过多的牵拌,他要治好母亲的病,他要找到拋弃母亲的人,他要养活这个家。
羽飞向屋里走去,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那落漠又带点哀伤的脸。
安静拽了拽浅浅的衣袖,对她使了个眼色,浅浅会意,在夏依出来前,两人迅速向大街跑去,拦了辆车,她们要在夏依之前赶到学校。
想必她和安静所查的资料,是夏依早就知道的吧?浅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来所有的人都想太多,从羽飞的态度中,她知道了,她并不特别,他们只是朋友,甚至是不了解的朋友。
这一切本来就是原点,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受?
她抬头去看车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要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