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咬着牙选了两款,匆匆打包。
其实她的心里也是高兴的,跟宋老六好了也很久很久了,宋老六也没有一次对她这么体贴过,从来不会陪她去逛商场,买衣服。
杏儿感觉到的是一股温馨。
但面对这个妖孽,杏儿再也不敢招惹了。甚至,连继续逛内衣店的兴致都没了,生怕这货再倒腾出什么妖蛾子来。
但杏儿还是想逛别的店的,因为她的衣服还没买够,总得把自己身上的那桑拿服务服都换掉吧。
可是,杜宇竟然没完没了,不旦安之若素,甚至还打开了其中一件,仔细看了看说:“你先去试试看,别买到不合适的了,内衣是一定要试的,内衣不合适,最容易造成女人的身材走样了。太宽松了吧,没有效果。如果小了吧,又勒着了。你最好还是去试试,咱们买的可都是名牌。”
杜宇说得这个倒是不假,这次杏儿买的内衣的确是有生以来最贵的一次。
杏儿没辙,只得走到换衣间,把这内衣试了试。
“瞧后面这带带,虽然窄但绝对不勒皮肤。而且夏天衣服单薄,这个款式在若隐若现之下,会产生一种典雅而诱惑的双重魅力。而且这是四分之三的罩杯啊,能够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导购小姐是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的东西的。
杏儿从试衣间里满意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合适不?”杜宇问话的时候竟从杏儿的手里接过这两个打包好的内衣。
“拿来吧你!”杏儿咬着下唇,一把将内衣抓到了自己手中。她不想跟杜宇讨论任何关于隐私的事情了!
他就算是三赔女,也不能做到在这么多人的广庭大众之下,跟一个男人议论那些个隐私话题。
杜宇当然没有跟杏儿再计较什么,他理解杏儿的想法。
于是杜宇转换了话题,拉着杏儿到二楼女装专柜给杏儿买了两身像样的衣服。这次杏儿没选贵的,只选择了两件合身、而且稍稍上一点档次的。
杜宇明白,这小妞儿还是有点良心的,想替杜宇省点银子。
说到底杏儿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毛丫头,在外地上学,只要能有个人关心爱护她,她心里就会立即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了,从心底里便会爆发出本质的善良和温顺来了。
杜宇最终把杏儿送到了艺术学院去了,杜宇告诉她还是好好学习吧,再不要出去瞎混江湖了。
杜宇说杏儿所有需要的学费,他都会想办法给她凑上。让她自己尽快把自己拉下的功夫补上。
杏儿点了点头,杜宇说,“那你下车吧,我就不下了。”
杏儿慢慢地下了车,杜宇也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提着那一包衣服,送杏儿回学校了。
杏儿跨进了学校的门,却又突然折身回来,冲出校门,把那一大包衣服扔在了地上,从身后一把抱住杜宇,满脸流泪,几乎不受控制了。
“哥……”杏儿歇斯底里地一声喊,让人听得肝肠寸断,“你要记着来看我!”
终于送别了杏儿,杜宇开着车飞也似地从城市离开,他一时有些想不通了。自己怎么就跟杏儿那个了?怎么就跟宋老六的拼头那个了?这根本上就有点不对劲吗?
杜宇有那么一点点讨厌自己个儿了。
怎么自己的定力就那么差,怎么就做了这种事儿呢,虽然杜宇并不反对自己敢于窝边草,当然还有窝外的草,以及其他草,虽然他自己知道其实所有草都是可以吃的,这是本性,不是罪过。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饥不择食的感觉了。虽然杏儿只不过是个失足女,而本质上并不是坏人。
杜宇一边思想开着小差儿,一边加了油门全速地,漫无目的的冲过城市深夜里冷清的街道。
他冲到栾雅的租住的家中去了,栾雅的母亲病虽然很重,但是谢婉晴给杜宇打来电话说,监狱里新的一批死囚犯当中,发现了一位跟栾雅的母亲能配上对的病源体。也就是说经验血检测,这个人的肝源和栾雅母亲的相配。
这可是个惊人的消息,杜宇当时就有了中了五百万的感觉。这个惊天的喜讯一定是能在栾雅的跟前讨个好的彩头的。
栾雅听到消息,当然很激动,等了这么久,泪都快哭干了,眼看着母亲都不行了,谁知竟峰回路转,绝处逢生。
栾雅在母亲的床头前冲着本来已经绝望的母亲大声说:“妈,有救了,有救了,跟你的肝配上对了,跟你的肝碰上对了呀!”
栾雅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高兴的忘了形,高兴的手舞足蹈,嘴角也轻轻上翘了一下,双眼一闭,两颗晶莹的泪珠流了下来。
栾雅的母亲在很长的时间后,才算是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看着栾雅和稍远处的杜宇说:“女儿啊,妈妈经历病痛这么长的时间了,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死过的人了,找到肝源,找不到肝源早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我早已经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已经看透了一切,生和死,在妈妈这里也是就今天和明天的事情了,无所谓了。”
听到栾雅的母亲说这个,杜宇突然想起了佛家上的话: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杜宇想,一个得了绝症,打算等死的人,因为自己常常行走在生死的边缘,因此,可能也体会了死亡来临之前的感觉。
因此,她便比别人更容易参透生死。
栾雅的母亲歇了歇又说,“其实你们不用费神给我找那些东西(指的是肝源),我不想在自己的身体里装着别人的器官,我知道,那不行!人家身体的一部分,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交给我的身体来指挥?”
“妈!那怎么能行,你知道我们找这个肝源,找得多辛苦吗,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现在终于找着了,您可不能打退堂鼓,咱们一定要鼓起勇气,一定要把手术做成功,您一定要多陪女儿十几年。”
栾雅的母亲艰难地笑笑,奋力地在床上挣扎着,栾雅看懂了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坐起来,栾雅急忙扶起老太太,坐起,靠在床上。
栾雅的母亲用手指着稍远一点地方的杜宇,意思是要他走上前来。
在栾雅的示意下,杜宇跨步上前,栾雅的母亲喘着粗气,一手拉着杜宇的手吃力地说:“我,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她任性、调皮、好强,希望你能对她好些!”
杜宇看了看栾雅,又看了看憔悴的老太婆,“我会的。”
这时,谢婉晴的电话再度打了进来。
谢婉晴说,医院说了,虽然初步测试栾雅母亲的肝和一个死囚的肝相匹配,但那只不过是一些主要指标,真要移植肝脏的时候,还需要做进一步详细的全面检查。
医生说:先不要着急,肝移植是治疗所有终末期肝病的最终办法,是很成熟的手术,可以一试。但要考虑几点,一是晚期肝癌复发率较高,长期存活率受限制。二是需要检测病人和配对肝源的血型?三是纵然决定是移植肝脏,也要先对栾雅母亲的身体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一直拉肚子拉得没有半点精神的栾雅母亲,又再次被杜宇和栾雅扶上了车,到医院去了。一个职称是主任的医师看罢栾雅的检查结果,沉思了一会儿说:“目前在门静脉里没发现有肿瘤,最好去做个PET-CT,了解一下全身情况,如果肿瘤仅局限在肝脏内,肝移植或许还真能救她一命。”
一听母亲的病可能还有救,栾雅立马儿来了精神,第二天就做了PET-CT,幸运的是,只在他的左半肝和右半肝发现有肿瘤,但他同时合并有肝硬化。
那个主任看着结果说:“现在你这种情况还能做肝移植,如果再拖一段时间,连肝移植都做不了了,要做手术,现在就要尽快。”
接着这个主任对栾雅布置了三项任务,一是准备四十万元的手术、住院等等费用;二是马上给她母亲办理住院的手续,住院的这一段时间,一定要精心调理,至少要经过十几天的精心调理,栾雅母亲的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了最好,才能送进了手术室进行手术;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了。要先把那个肝源找出来,也做个全面的检测,同时也得做好那个“肝源”和其亲属的思想工作,最好达成同意移植肝脏的意向。
这个主任告诉杜宇和栾雅,手术的问题倒不是很大,最关键提达成同意移植的肝脏,这个问题是最关键的。有些时候用钱可以做到,而有些时候,即使出了钱,也不行。人家不买帐。
杜宇没有办法,只得跟栾雅商量,由她留在医院办住院手续,照顾老人,而自己则飞车去谢婉晴的住处,去打听这肝源的来源了?
在路上飞驰的时候,杜宇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是把自己的身体贴出去,自己也得把这事儿办成。必须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