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悠闲的看着沿路的风光。其实也没什么风光好看啦,不也就是山啦、树啦、蓝天啦、白云啦,再有就是车啦……公干的旅途都是枯燥的,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却好好。他有一种被人疼惜的感觉在心底里升腾。筱雨的温柔总是贴在心坎上,不容忽视。
“啊……”他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两个哈欠,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困了?那就闭目养会儿神。”
“不用了,万一我睡着了,遇上什么紧急情况怎么办?”
“呸呸呸!一路平安呢。大清早的要说好话。”程筱雨嗔怪地瞪了杨辉一眼,笑骂道。
“呵呵呵呵……小封建迷信!”
“不许乱说。有些事情是宁可信其有啊。”
“是!遵命。”
远处,雷声轰隆隆地擂响,从天窗响进耳际。头上,艳阳依然高照。
程筱雨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凉凉的。用手一摸,是水点儿。她不由得疑惑:“咦?这水点哪来的呀?”
“刚刚好像打雷了,难道是下雨了?”杨辉条件反射性的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泛着潮潮的感觉。
“不会吧,外面不还是阳光灿烂的吗?而且你看——玻璃上不也没有水点儿吗?”
“也对。那是怎么回事啊?”杨辉抬头从天窗望出去。天依然蔚蓝;阳光依然温和。
又有一阵水点儿飞了进来。
“哇,是下雨耶!看看。”杨辉用手抹了一下脸,伸到程筱雨跟前。
话音未落,如丝的小雨飘飘摇摇地从空中滑落车厢,洒落在他们的身上。而太阳却似乎没有丝毫退让位置的意思,依然在努力挥洒着它的光芒。
雨点是那么的小,雨帘却是那么的密,天地间很快的已然一片朦胧。太阳的温度已经被雨隔绝了在大地之外,只有五彩的光环闪耀在半空。
雨丝以瞬间之势加剧,丝丝的清寒一点一点地渗透车厢。杨辉忙“指挥”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的程筱雨,说:“快关天窗!”
“噢。”程筱雨急忙去按天窗的开关。
雨,越来越浓密了。偶尔还夹杂着几滴黄豆般大的雨点儿,打在他们的头上,脸上,竟有丝丝的疼痛。
“怎么办?好像没有反应啊。”程筱雨有点急了,又连着按了好几下,可天窗依然敞开着,根本没有合上的意思。
“不会吧?我看看。”杨辉连忙倾前身子过去按按钮。真的!天窗关不上。
“怎么办?雨好像下大了。”
“别怕,我拉拉看。”
杨辉晃悠着直起身子,手忙脚乱的用双手使劲地去拉着天窗。可天窗依然纹丝不动。
程筱雨看着杨辉那架势,不禁有点慌了,连忙减低了车速。毕竟是高速公路啊,她怕万一一个不小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样?”
“好像不行。这车子怎么回事?老在紧要关头出毛病!”杨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
“算了算了,你赶紧坐好吧,这样很危险的。”
“我再试试……哈嗤!”因为站得离天窗太近,杨辉头上、脸上、肩膀上全是湿漉漉的雨水,被风一吹,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哈嗤。冷,从他的脚底直往心头爬。
“别理它了,杨辉。看来真是坏了。”程筱雨心疼地连忙招呼他,“你看看你位置前面的杂物箱里是不是有把伞?我记得上次有放着一把伞在里面的。”
“好。我看看。”
外面,雨点越下越密,越下越急。。像串串的珠帘,迅速地从空中狂泻而下。无法关回的天窗已让车厢里凝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气。。
“真的有!”杨辉高兴地拿着一把折叠伞在程筱雨的眼前晃了晃,说,“筱雨,有先见之明啊!”
“晕,你别得瑟了!快打开伞啊!都变俩落汤鸡了。”
“对对对。”
杨辉急忙打开了伞。伞虽小,可撑在车厢里却能让两个人不用直接面对风雨的“洗礼”了。至于车子……就实在没有办法再顾及它了……权当是一场大清洗吧!只是这样的清洗后怕且还得为它付上一大笔保养费。
杨辉一手举着伞,一手心疼地用纸巾不停抹着飘落在程筱雨头上、衣服上的水泽。这破天气都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是三月春菲的日子为什么却像寒冬的季节,冷得人的手肿胀发麻。
“你先别管我,先把自己弄干吧,要不等下你要是感冒就麻烦了。”
“我没事。等下把衣服换下来就可以了。”
“那要不我把暖气开了……应该没事吧?”
“不管了,开了再说吧,人比车重要。”
开了暖气的车厢总算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点属于春天的温暖。
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程筱雨看来是相当不吉利的。杨辉上次发生的状况历历在目,她又怎么可能不心有余悸呢?把着方向盘的她更小心了,丝毫不敢松懈。
外面,阳光依然在雨幕中穿行,可天空竟是一片的灰蒙。树是黑黢黢一片,森然凛冽地矗立在公路两边。她总觉得冥冥之中会有什么事发生……头脑里的怪念头飕飕地不断冒出来……她想起了杨老伯和杨老伯说的那些话:“她的怨气太深了……太深了……”
她什么也不敢说对杨辉,只是瞪大眼睛,很小心很小心地驾着车向前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