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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早!”晨运回来恰好碰见下楼吃饭的韩贝文,冲介一朗礼貌地向她招了招手。昨晚由于张咏伦的介入,整场演出他都坐在后排,无奈地看着韩贝文的背影。

“早。”韩贝文含笑一点头,径直朝餐厅走去,因为从打开房门起,张咏伦便一直跟在后头甩都甩不掉,惟一的途径就是加快脚步。

“你还是学不乖啊!”张咏伦皱眉看着将自己堵在电梯口的冲介一朗,叹了口气,“我要吃早饭了先生。”诚恳地解释着“良好”的意图,身子已然自对方的腋下穿过。他喜欢寻开心,但从来不随便跟人闹矛盾。

“她很讨厌你的纠缠不清。”

“谢谢。”欠扁的笑容在张咏伦的脸上扬起,他很讲礼节地回过头略一欠身。其实韩贝文岂止是厌恶,简直已经到了恨之入骨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地步啊!冲介一朗还蛮有意思的,可以考虑和他一比高低——当然不是个子的高低。

“请问你是张先生吗?”一个身着速递制服的年轻男子问道,在他身后有只大木箱,箱子顶部和侧面都凿有透气孔。

“是。”兴奋地接过钢笔签收之后,张咏伦急切而迅速地开启大锁,喉中不由发出一连串尖细的声音,箱子内顿时有了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在用力挣脱。盖板掀开的瞬间,一条英武的狼犬便朝他迎面扑来,委实让周围的旅客们虚惊高呼了一阵,这条狗站起来比人还高吧!

“哇噢!太帅了!”植本润谷摩拳擦掌地走了过来,脸上挂有一丝新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小伙子呢!可以摸一下吗?”

“当然了。”

“真的吗?”植本润谷蹲着伸出双手,孩子似的摸了摸宝贝的脖子和背脊,“很柔软耶!”

“我也要摸!”电梯的门一打开,佳里利和李昊珠便冲了出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大喊道。

“你还真受欢迎啊!”冲介一朗不冷不热地说道。

“是他比较有魅力。”张咏伦谦虚地指了指宝贝,一见到朝夕相处的“老搭档”,他顿时高兴得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完全沉浸于重聚的欢乐之中。的确,自“宝贝”出生起他们便形影不离,昨日一整天未见面还真有点不适应。

轻轻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短发,佳里利站起身吁了口气,清秀诱人的俏脸不自觉地望向冲介一朗。昨晚他就坐在她的身旁,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与交流,但当时双方的距离真的很近,一时间她竟然有股莫名的悸动,目光久久不愿移开。然而很快的,她又觉得很失落,冲介他喜欢的是韩贝文不是吗?轻叹了一声后,她独自走向大厅。

“不去看看宝贝吗?”张咏伦坐到餐桌旁后笑问。

“我怕你叫它整我。”韩贝文用纸巾擦拭完嘴角后冷冷地说道,“我吃完了,你慢用。”

“唉!”张咏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干吗?”韩贝文凶巴巴地紧锁眉头,口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没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所以黯然松开了五指,头一回,张咏伦觉得有丝茫然。“宝贝”被送来之后,他只想将这份喜悦与韩贝文分享,其他人的赞美与热情他根本不以为然。潜意识里,韩贝文与其他同事是不同的。那一刻,他竟然忘了他们两人之间还有着“深仇大恨”。

“你不喜欢狗吗?”冲介一朗眼看着韩贝文视若无睹地走进电梯,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我只是不喜欢他。”韩贝文指的是张咏伦,而冲介一朗则以为是宝贝。

太好了!所有人都在大厅里,这是个绝佳的报仇机会!随着缓缓合上的自动门,韩贝文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终于可以实施那考虑多时的宏伟计划了。这回她要张咏伦永世不得翻身!

事不宜迟,韩贝文以最快的速度走进房间,李昊珠的卧室就在她隔壁,阳台又几乎连在一块儿,仅以铁栅栏阻断,越过它对一名受过特殊训练的女警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四下张望了一翻后,她自窗户爬进了李昊珠的客厅,小心翼翼地拐入内室,为了不留下指纹她还特地戴了副橡胶手套。大致挑了几件内衣内裤后,往上面喷了些香水,当然也没忘记给整个衣橱同样布下线索。

这个念头的原动力在于今天早晨她无意间发觉紧跟自己的张咏伦没锁房门。既然如此,何不使一招栽赃嫁祸?当宝贝出现之后,计划便更周全了——由它揭发主人的“变态”行为再恰当不过了。李昊珠一旦发现少了内衣铁定会找宝贝帮忙的,警犬不就是这个用处的吗?虽然卑鄙了一点,但这也是张咏伦罪有应得,要怪只能怪他作恶在先。

将所有“赃物”塞到张咏伦的枕头下后,韩贝文心情极好地回房洗了个热水澡,她可不能让自己身上也散发出那股香味。再次来到底楼大厅时,众人正和“宝贝”玩着新奇“魔术”。大堂经理竟然没有赶他们出去,她记得饭店规章制度中明文指出牲畜不得入内啊!

“什么时候去应聘?”缓缓上升的电梯中只有他们六“人”,张咏伦将宝贝拉至身旁后问道。除了宣传单上印有招聘广告之外,在彩排现场也贴了张巨幅公告,称“梦想之都”马戏团急需一名有经验的驯狗师及其助理,而符合条件的只有他和韩贝文。这便是他们所谓的此次任务之内预料中的事。

“我无所谓。”

“那就下午一点吧!”

“随你的便。”

张咏伦皱眉,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韩贝文像是心胸宽广的女人吗?她竟然没和他抬杠哎!不行,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女人心海底针,他得设置好防火墙时刻保持警惕。

“让我们再和宝贝玩一会儿吧!”李昊珠意犹未尽地跟着张咏伦走向他的房间,连佳里利等人也凑热闹般地尾随而来。既然这么多人有雅兴,她韩贝文更不该丧失此机会了!

才一推开门,张咏伦便觉得屋内多了种气味,这一细微的差别平常人是体会不到的,然而由于在他身上具备了不少犬类的天赋,因此嗅觉特别灵敏。“警犬探长”不光是指他与宝贝的合作得到了肯定,更多的是他本人所表现出的机敏与灵活绝对超凡出众,他就像一条英勇炫目的神犬,建立了无数丰功伟绩。

“原来你也有这种癖好啊!”植本润谷眼尖地看向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封面是位裸体女郎,从摄影角度来讲,还挺有艺术性的。

“这不是我的。”他早晨出去时这里什么刊物也没放啊!

“少假正经了,大家都是男人,我完全明白。正常需要嘛!”植本润谷状似理解地拍了拍张咏伦的肩膀,“不过以后看完可得放好,瞧,现在让几位女士多尴尬——”

“这真的不是我的!也许是饭店服务员搞错了,是别人订的吧!”有些事是不能弄得不清不楚让人误会的,张咏伦此时表情相当不自然。可惜,这只是个开始,精彩的还在后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你平时和宝贝睡一张床吗?”佳里利手中拿着一只苹果逗弄着急于解谗的宝贝。

“基本上是的,不过这臭小子不爱盖被子。”张咏伦回过神笑道。

“有本事你来抓我啊!”佳里利孩子气地跳上整洁的大床,晃悠着双手左转右转的,让宝贝顺着床沿奔来跑去。谁都没注意到韩贝文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正朝他们的方向看着,天翻地覆才有意思嘛!

“汪!”宝贝发急地叫了一声,随即越至佳里利面前,淘气地将她扑倒在床上后夺走了苹果。

“佳里利,你的形象真是太棒了。”李昊珠指着对方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不乏调侃地讽刺着。

“死狗臭狗!亏我那么喜欢你!”随手抓住床上的枕头,佳里利用力地朝宝贝丢去,韩贝文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无疑,她成功了!而且比预期更顺利。下一秒,房内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伴随着枕头的落地,性感的内衣内裤顿时闯入了大家的视野。为之震惊的除了张咏伦外还有东西的主人。

“这、这些……”李昊珠不由涨红了脸,“是我的……你……”

“哇——张咏伦你心理变态!看黄色期刊不算还偷别人的……没想到你竟会是这种人啊!”植本润谷表情有些夸张。

“下流无耻!”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我房里的!”张咏伦无措地大声辩解。

“难道是它们自己跑进来的?你这个色情狂!伪君子!”

“你们应该相信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张咏伦紧握双拳乱了方向,他该怎么办?究竟是谁在和他开这种荒唐低俗的玩笑?

“少为自己找借口了!真让人恶心!我以为在国内你就改了所有的恶习呢!你太令我失望了!”添油加醋地继续诬蔑着对方的人格,韩贝文一脸严肃和尖刻。

顿时,张咏伦彻底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从头至尾全是韩贝文搞的鬼!他现在终于明白何谓“最毒妇人心”了。

“粗俗肮脏!”冲介一朗率先跨出了房门,其他人也都不愿再在这里浪费各自的感情,纷纷转身离去。

“你太过分了吧!”张咏伦瞬间板下了脸,看着得意洋洋的韩贝文,怒火自心底直冲上脑门。

“生气了吗?生气才好啊……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真是痛快啊!”放肆地大笑出声,韩贝文露出一副傲慢的表情,“这次便宜了你,你让我在上千人面前出了丑,现在才四个人嘲骂你而已。”算来她已经很够意思了。

“你在乎的是面子,侮辱的却是我的自尊和人格,不但伤害了别人也让你自己的形象变得庸俗不堪,至少在我眼中你是个小心眼的卑劣女人!”张咏伦毫不客气地斥责着。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仗着能够听懂狗语就自命不凡、神气活现?你也只会欺负我这样的普通驯兽员而已!观众们取笑我的时候,你很快乐是不是?因为你的几句‘狗话’,我就狼狈万分,你很自豪是不是?我要让你知道,被人戏弄是种什么样的滋味!”韩贝文激动地抬高了嗓门,“真正委屈的人应该是我!”

“那你现在觉得心理平衡了吗?”张咏伦不置可否地皱眉。

“是的!我不仅觉得痛快,甚至还想开一瓶香槟来庆祝!然后再用香槟瓶子砸破你的脑袋,好让自己更加兴奋愉悦!你这个可恶至极的大——混——蛋!”韩贝文撇下这一席话后,头也不回地朝走廊跑去,留下了吃惊不已的一人一狗。房间内刹那间安静下来,宝贝则万分无辜地看着主人。

张咏伦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玩念会给自己带来如此之多的麻烦和意外,他真的无心伤害韩贝文。如果早知道那样的举动既过分又不光彩,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胡来的。他只是想看看眼前这位漂亮迷人的俏女郎惊慌失措时的表现而已,她真的很可爱很有意思啊!现在他究竟该怪谁?

报仇之后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奖励自己一番的吗?为什么她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韩贝文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竟然在乎张咏伦对她的看法!真是太可笑了,他算什么东西?说她庸俗不堪、小心眼,他自己呢?她是卑劣的女人?他才下贱呢!哼!无耻自恋的家伙,以为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最了不起啊?也不照照镜子做个反省,他所欠缺的东西多着呢!

可是……她这回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马戏团的观众全都是陌生人,看过笑过也就罢了,谁会认真记住她韩贝文这个人?一同工作的伙伴就不一样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手头的案件结束了将来仍有合作的机会。圈内的流言更是有着极快的传播速度,张咏伦今后还能立足于警界之中吗?她好像将“警犬探长”的名誉全毁了啊!

咦?她怎么可能为他这种人担心和不安?一定是同情心在作祟。唉!有时过于善良也不是件好事,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必须狠下心与张咏伦斗争到底!谁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计划着再捉弄她一回?

“都是你闯的祸!”张咏伦面色欠佳地斜睨着宝贝。下一秒却又被宝贝的某一句话激怒,“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火大地拿起门边的伸缩式铝合金衣竿,张咏伦朝宝贝冲去。

“汪!汪!”宝贝瞬间一跃而起夺门而出。

“臭小子别逃!”当张咏伦踏至走廊之后,愕然发现韩贝文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宝贝竟然躲在她的身后!

“找狗出气呀!”饱含讽刺地一扬眉,韩贝文笑得不乏阴险,“下午一点的应聘希望你没忘记,我可是很好心地提醒你的呦!”躬身摸了摸宝贝的脖子,韩贝文襥襥地牵着它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这个叛徒。”张咏伦的眼中划过一眼犀利的神色,喉中憋出一阵变调的音色,让宝贝吓得吐出了舌头。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准时开饭,一张大圆桌旁,特别刑侦队的五名组员默不作声地想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对张咏伦的缺席做出任何反应,心照不宣地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加一份醋汁小排骨。”张咏伦的声音让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一如既往地坐到韩贝文的身旁,他微笑着朝服务生说道。

“我已经给它吃过套餐了。”韩贝文喝着鸡汤看了眼宝贝。

“我知道,它对我说了……不过它还想要一份家常菜。对吧!”最后两个字张咏伦是对宝贝讲的。

“汪!”所谓的“汪”此刻便是完全正确的含义。

“我真实搞不懂,你这种人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知道羞耻吗?”冲介一朗放下手中的刀叉冷冷地问道。

“而且还笑得那么灿烂。”植本润谷阴阳怪气地嘀咕了一句。

“慢点,慢点……”张咏伦旁若无人地搂着宝贝,言词中不乏宠溺。

“你究竟要不要脸?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皮厚的人!”冲介一朗大声呵斥起来。

顿时,张咏伦卸下笑容转身坐正于红木靠背椅上,深吁了口气后抬眼凝视起愤怒不已的冲介一朗,他知道他看他不爽已经很久了,“我说过,我没做过,我根本不是这种人!”

“铁证如山你还狡辩——”

“这不是狡辩!我无需那样做。信不信是你们的自由,总之……我有我的原则。”张咏伦淡然打断了对方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相信你。”李昊珠轻声吐了一句。

瞬间,餐桌上一片宁静。众人不由纷纷望向声源,他们没听错吧?

“……我也相信。”许久,佳里利打破了这一僵局,有如A弦上奏出的美妙音色的嗓子略富磁性,“一定是有人故意和我们开玩笑,仔细想想事情发生的前后,真的有很多疑点。干我们这一行的更应该认真推敲一番,怎么能武断地看死很可能是无辜的人?”

“谢谢你佳里利,还有你,李昊珠,谢谢你们的信任。”张咏伦嘴角勾出一抹漂亮的弧度。

“我保持中立!”植本润谷举起了双手。

“佳里利说得对,或许我们是有些武断。”不经意的,冲介一朗附和起佳里利的观点,“贝文,你的脸色很差啊!没事吧?”出于关心以及在乎,他又询问起对面的韩贝文。

“啊?”失魂落魄地抬起头,韩贝文满面惊讶,“我?我没事……我哪会有事嘛!”

“没事才怪。”张咏伦轻声嘀咕了一句。

“你吃饱了没有?一点之前我们必须赶到‘梦想之都’马戏团填表、面试!”

“小姐,我连吃都没吃一口耶!”看着刚刚端上桌的俄罗斯烩牛肉和罗宋汤套餐,张咏伦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我不管,现在已经近十二点了,你想迟到的话我是无所谓,大不了我先走好了。”说不定到时能由她来做驯狗师而张咏伦“胜任”助理一职,那样也不错啊!

“唉!残酷的小女人……经理!”起身招了招手,张咏伦叹了口气望向大堂经理。

“有什么吩咐吗张先生?”

“替我打包,顺便来份水果沙拉,好在路上吃。”

“没问题!”

“这样总可以了吧!”哭笑不得地冲韩贝文一皱眉,张咏伦微侧着脑袋,“我真的快要被你折腾死了。”

“放心,祸害遗千年,你不会这么短命的。”植本润谷调侃着说道,话毕打了个饱嗝朝电梯走去,是时候给老婆打电话做总结汇报了。

“佳里利,拜托你照顾一下宝贝。”

“OK!”自张咏伦手中接过宝贝的皮项圈,佳里利含笑点了点头,“求之不得呢!”

韩贝文阴沉着脸,此刻她和张咏伦正搭乘在同一辆出租车上,扑鼻而来的是香喷喷的牛肉味和酸叽叽的沙拉味。从走出饭店到现在,张咏伦一直吃个没完,还时不时感叹几句“美味”和“一等上品”,她真的快疯了,实在受不了他那以自我为中心的处事风格。

“我沉冤得雪你很失望吧?”

“你少自作多情了,那是他们给你面子。”

“是我太有魅力,你不承认就算了……嗯,这牛肉真的太棒了,美味啊!”低首吮了吮手指,张咏伦瞄准窗外的垃圾筒,将空盒与纸袋抛了出去,下一秒已精准无误地擦拭起嘴角和双手,“整洁的仪表是应聘时的首要条件。”

“哼!就凭你这副德性?算了吧!让人看了就讨厌。”

“偏见!你敢说第一眼看到我时就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

“……那还用说?”口是心非地翻了记白眼,韩贝文侧过头去。现在她终于明白何谓“人不可貌相”了,当初的确因为张咏伦俊俏的五官而一时放松了警惕,从而买了教训。

直至走进马戏团招聘室大门,他们俩仍保持着相对沉默。现场已然挤满了来自各地的有识之士,目的仅仅是为了竞争一个小岗位。这里似乎根本不讲究秩序第一,谁的力气大谁就排在队伍的前方——与其说是队伍不如称其为人墙来得贴切。

“效率最重要。”莫测高深地皱了皱眉头,张咏伦瞬间拉起了韩贝文的胳膊朝里猛冲,一边还大叫着“小心开水”。说实话,这招还挺管用。一转眼,他们已站到了主审的面前,“你好我叫拉斐尔·张是科班出生的驯狗师所有的狗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只需给我一两分钟就能将它们统统摆平绝对没有夸张吹牛请务必相信本人的实力!”一口气说完整句话,张咏伦不免有些小喘。包括主审在内的四名专业人氏不禁一愣一愣地犯起傻来,他们必须花一点时间来“消化”。

“如果真的这么厉害,就请为我们示范一下。”许久,主审不怎么在意地指了指身后笼中的一只野狗,“只要有一丝动静,它就会叫个不停,甚至发疯似的乱撞。”

“没问题,你们就等着瞧吧!最好为我计算一下时间。”张咏伦挑衅地一扬眉,信步踱向铁笼,期间已开始与野狗做起了交流,“好了,可以将它放出来了。”五十秒后,他的脸上便绽开了笑容,同时还伸手抚摸起那条狗的脑袋。

“天才!真是天才!”主审忍不住拍起手来,“我们需要的就是你!张先生,欢迎你加入‘梦想之都’马戏团!我是副团长彼洛德,来自千岛之国印度尼西亚。”

“很荣幸认识您,哦对了,”客套地与对方握了握手,张咏伦看向一旁已然目瞪口呆的“同胞”,“她是我的得利助手,巴巴拉·韩,小狗们都很爱她。”话间还有意没意地冲她眨了下右眼。

“啊……是个漂亮的姑娘……你好韩小姐,我叫奥瓦·查克,马戏团首席魔术师。”长桌外侧的考官走了过来,看上去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绅士。

“魔术师?太棒了,我喜欢魔术。请叫我巴巴拉好了。”韩贝文热情地笑着,“如果有机会,我们是否也能够合作表演节目呢?”

“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的女助手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如此受男士们爱戴,看得我都有些吃醋了。”张咏伦煞风景地插话道,“彼洛德先生,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明天吧!现在请填写一些相关的表格和资料,我会为你们办好所有手续的。这个职位实在是非你莫属啊!”彼洛德和善地说道,“相信即使是团长本人也会做出如此决定的。”

“承蒙错爱。”张咏伦的眼角划过一道慧黠的神色,看来鱼儿就要上钩了。

“什么巴巴拉·韩?恶心恶心恶心!这种名字亏你想得出!”

“我看你挺喜欢它的,否则干吗主动提出让奥瓦那个老乌龟叫——”

“那是随机应变!无奈之举!巴巴拉……我还史萃珊呢!”

“唉!不错啊!我怎么没想到?”

“想你个大头鬼啦!没文化的家伙!”

“喂!别玩人生攻击哦!我很脆弱的。”

“你脆弱?笑死人了!厚颜无耻缺少根神筋还差不多!”

经过此处的行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几眼站在路口“吵小架”的一对男女,他们是情侣吧!瞧,颜色相同的服装还戴着精致的对表——谁会想到那是特别刑侦队的联络器?帅哥和靓妹级的相貌,绝配!只是……女方的心情似乎极度不爽呢!

“多发脾气会老得很快的,皱纹肤色均会让你的美丽容姿——”

“干你屁事!整天嘻嘻哈哈的人就是懂得保养了吗?我看你有七八十岁了吧!”韩贝文向对方翻了记白眼,“少跟我假正经。”

“冤枉啊!我是很认真地给你提出忠告的,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冷嘲热讽?”

“哼!”伸手拦下正要开过的的士,韩贝文坐了上去,并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车门,“你最好另外再叫一辆!”

“我想,节约组织经费是林警监乐意接受的。”张咏伦不识相地拉开后座车门,一头钻了进去,“没必要花双份的钱对吧!”

依旧是保持肃静,一路上除了司机的咳嗽声之外,只能听见发动机工作的振动音律,张咏伦舒展着双臂靠在座椅上,双眼紧盯侧前方的韩贝文——她真的很漂亮,甚至漂亮得像尊雕塑,也许是因为年轻,正值大好青春的时节。但,与之同龄的佳里利明显不及她轮廓分明,至于李昊珠,那张标准化的韩国美女脸实在让人难以做出正确精准的评价来。

“没人告诉你这样看着一个女孩子很不礼貌吗?”

“……欣赏艺术品也有错吗?我只是在看你父母的杰作而已。”张咏伦淡笑,很含蓄地诉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无聊。”韩贝文不屑地回眸瞥了他一眼。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韩贝文失神地望着窗外急着奔跑躲雨的行人,下意识地一掠额前的几簇刘海。才来泰国两天,她便开始思念亲人与朋友了。不晓得查尔斯和戴安娜有没有再吵过,东西两区的同僚们有没有再较过劲,还有雷雨珍和林少凡这对活宝有没有再给戴安娜惹什么麻烦闯什么祸?其实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她养的那两只小狗,如果没有她在场,暂时替她照顾它们的父母根本阻止不了爱打架的“溺溺”和“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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