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弄裳说:“是啊,竹瑶。一起来吧。我们可以一起把朱砂花再种上。我摘完之后才发现,没了朱砂,忘园的确萧条太多了。我也很喜欢昼阳大殿中能够飘荡着朱砂的香味儿。”
“您摘了朱砂?”我的声音在颤抖。
“是啊。”弄裳说的很随意。
因为心中很痛,而我又不想将这种卑微的痛楚表现出来,于是我说:“比起朱砂,我还是比较喜欢曼陀罗。”
弄裳说:“怎么?这才多少天不见,就开始想白帝了?以前在夜落住了十年,也没有想过昼阳吧?”
她的语气很自然,完全摒除掉了昼阳与夜落以及当时特殊的情况。单纯的强调了我的个人感情。
我说:“我不会像您那样拐弯抹角的说话。”
“竹瑶?”弄裳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她。
我又说:“我会尽快理清自己的想法,做事再也不会拖泥带水。”说罢,我站了起来,“请问,我可以先去休息吗?”
王和弄裳都没有再开口,流辉殿下说:“你还住在之前的那一间吧。”
我说:“好。”
第二十一章心,不要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步走到这边来的。
此刻,我斜靠在软榻之上。摆弄着自己的发……
我是第一次开始这样冷静的思考,思考我与王,我与枫祭之间的一切。
为什么我这么爱枫祭?
我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当我最初爱上王的时候,我很肯定,我对他的爱不输与枫祭。但面对那样的他,我都可以冷静的说分手。
但为什么当我知道王就是枫祭以后,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爱的,有些莫名。
还有那些梦,那些梦似乎也是有联系的,如果说是巧合,这未必有些牵强。莫非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或者我已经不记得了的事情?
我听到了敲门声,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说:“浴房已经备好了。”
我说:“谢谢。”
然后随着她去了浴房,我想我也需要泡一泡放松一下自己。
躺在缭绕的水雾之中,我只觉得胸口很闷,我只要一想到枫祭这个名字,似乎就会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你爱他,很爱很爱……”
这缭绕的水汽让我的呼吸变得更加的困难,于是我走出了浴池,穿上了黑色的华服。
我坐在软榻之上……
听着自己的心跳。我总觉得那个蛊惑一样的声音,是从我的心中发出的,我控制不了它,而它却一直在控制着我。
于是,我低头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问题就出在它身上是么?
我伸手,拿过了托盘中的银质水果刀,慢慢掀开我领口的衣衫,而后轻轻的划在还算白皙的皮肤上。
浅浅的血痕出现,血丝慢慢的渗出。顺着银质的刀刃滴到我的手上……
我竟然,感觉不到疼?
呵呵……我从来都感觉不到疼,似乎只有我是最逍遥自在的……
我的手腕回转,刀刃又划了回来,伤口又深了稍许,血又流的急速了许多……
“原来我的血,也不是黑色……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于是,我用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伤口,在指间沾了一些血。
我扬起手,仔细的打量着那些血液……
殷红的血,一点也不黑。
我凑近嗅了嗅,而后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苦的,苦的,哈哈……”我的血,竟然是苦的。
但我却爱上了这种味道……
我用银质的小刀狠狠的割在左手腕处,鲜血涌出,洒落了一身,洒落了一地。
殷红的血,滴打在地面上,在水中散开,宛如一朵朵妖冶的朱砂花。绝望的朱砂花……
我躺倒在软榻之上,扬起自己的左手。黑色长袖顺着我的手臂滑落,我的血,滴在我的脸颊。
我张开嘴,血滴入我的口。
好苦的血,胆汁的味道……
我应该想想清楚,可我要怎么想清楚?我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原来好多好多人,都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瞒着我。
王不告诉我、流辉殿下不愿意说……
就连白帝,都喜欢跟我捉迷藏。
我是什么东西?我末竹瑶究竟是什么东西?!一个个都口口声声说是爱我的人,又都对我做了什么?!
我犯了错,我伤了人。
而我又错在哪里?我错在不该在离开王之后与白帝在一起吗?但在那之前,王又是怎么待我的?
难道,我连一个重新选择伴侣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而这一切,还不至于让我如此的疼痛。我怨啊,我怨自己的心。
“咳咳咳……”我笑的时候,血呛进了我的喉咙。于是,我站了起来。手腕处和胸口的血仍旧在流……
而我,则扬起双手在浴房中旋转。
缭绕的白色雾气,黑色的华服,以及我殷红色的血液……
我感觉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
为什么要让我活那么久?为什么不在一千年前就让我死去?为什么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个知我懂我的人!?
我只是想要最单纯的快乐。
一开始的时候我不去琢磨王的身份;后来,我也没有介意白帝的隐瞒;至今,我都不愿意去怀疑流辉殿下……
在我眼中,这些口口声声爱着我的人,都是那样的完美。我用我的眼睛看着他们,用我的心想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