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白色洁净的路面,仰头看着各种各样的殿顶,总能听到诡异神秘的音乐。
而这时,我的耳中却又听到了哭泣声。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男孩正坐在地上抹眼泪。而他的旁边,是一匹躺倒在地的马。
马浑身是血,看来受了很重的伤。
我不懂医术,但我很清楚,这匹马活不下去。除非白帝亲自出马,然而我不可能为了一匹马就去打扰白帝。
我走到男孩的面前,“这是你的马?”
男孩点头。
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壮汉说:“是他伤了你的马?”
男孩委屈的瞅了壮汉一眼,但看起来不太敢说话。
我说:“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敢为自己争取公平,那么这个世界又怎么会对你公平?”说着,我拔出的腰间的非离。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将它拔出,更是非离第一次见到血腥。
手起剑落……
那匹马的生命在我的一个动作之后结束掉。而那男孩更是停止了哭泣,用一副惊愕的表情看着我,我说:“不能救它,至少也要让它好过一些。”
男孩呆了好久,突然声嘶力竭的冲我吼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它?!它甚至无法反抗!它多么可怜!”
我用手帕将非离擦拭,而后放入白帝帮我用黄金打造的剑鞘,我说:“它不可怜,可怜的人是你。它活着的时候会痛,死了
就不会,它已经死了,又怎么能说是可怜呢?而你,还活着……”
我的声音放轻,淡淡的看着他……
男孩的嘴巴张的更大,突然哇的一声抱头痛哭,“你要杀我?!”
我一愣,“我怎么会杀你?”
“不!你就是要杀我!你说死了就不痛,又说我活着是在痛!”说着,他转身就跑!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皱起,我的表达能力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难怪以前语文总是考不及格。等一下……
我什么时候考试过?语文?
头有些疼,我没有去仔细回忆我的过去。
我走到刚才那个大汉的面前,他也正看着我,我对他说:“如果是你的错,对他做出赔偿。”
大汉傻傻的点头。
我说:“欺负一个弱者让你觉得荣耀么?”
大汉不语。
我冷冷一笑,“夜落有你这样的子民,我很遗憾。”说罢,再没心情观赏他的反应,我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只是这时,身后才传来细小的议论声音。
我听到有人说:“她是夜后陛下。”
“啊?!夜后陛下?!感觉不是很像啊!”
不是很像么?我笑得有些无奈,怎么就不像了呢?想着想着,我竟然已经走到了倪宏的住处。
“竹瑶!”听到声音我一回头看到了紫锦,“你也来找倪宏倪衫的?”
我点头。
紫锦看起来有些激动,美丽的凤眼闪亮闪亮的,而我却无论如何都激动不起来,但又觉得似乎应该是说些什么的,于是我开口道,“紫锦,这些天来你还好么?”
紫锦沉默了半天,“你不好。”
我呵呵一笑,“怎么会?你不觉得我比以前更精神了?”
紫锦说:“精神没看出来,倒是更深沉了。”
我说:“进去吧。”
我个人并不觉得这种变化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相信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会因为生活中的许多事情而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觉得有些可说可不说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好了。
倪宏这边的侍婢一看到我和紫锦,慌忙走跑了进去。没多久,倪宏倪衫就亲自出来迎接了。
看着这两张相似的面孔,我不禁要回忆起从前。
那些我最初来到昼阳的日子。
我救下倪衫的时候,我救下倪宏的时候……
其实,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当我回忆起那些很久以前的岁月,我的心很痛,但却觉得快乐。
当时对我来说,很痛苦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如今竟变得如此的值得回忆了?
很宝贵……
我都不舍得一次将它们回忆完,我要将我所能记得的一切一遍遍的回味。因为在那些短暂的记忆之中,无论是流辉殿下还是王,都是那样的完美。
在那样短暂的记忆中,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都是我……
如果事实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倪宏走过来上下打量我,我说:“怎么,几天不见第一眼就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倪宏鄙视了我一眼,但我仍旧在他眼中看到很深的疑惑,他说:“如果你不这样开玩笑,我真的会以为你变了。”
倪衫拉住我的手:“你是竹瑶对吗?永远都是?”
我说:“你认为末竹瑶是个好人吗?她应该存在吗?”
倪衫说:“我不知道竹瑶算不算是个好人。但我不希望她消失,就是这样!”
我扑哧一笑,“我还会分身怎么的?玩笑开的太认真了吧?”
倪衫扁了扁嘴。
我叹了口气,“我叫末竹瑶,我会记得。”
紫锦说:“是不是在昼阳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能先进去么?我有些口渴,给我点喝的吧。”
倪宏说:“我可以说不么?”
我笑了笑,“不行。”
于是我们三个去了小厅。
我用茶盖拨了拨茶叶,轻轻啜了一口,“你们三个要盯着我到什么时候?”
对面的三个人慌忙收回审视的目光,然后佯装看着小厅内的花花草草,桌桌椅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