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是为什么?”
他说:“如果以后被娘亲发现,我也能给她一个交代。”
我接过药瓶,抱着那盆曼陀罗转身离开了。
出了神话北部,我就将药倒在了手臂上。仍旧是可以看到骨头,有些可怖。但抹上药之后,已经不痛了。
将曼陀罗花轻轻的放在地上,扯下一块布将伤口包扎,然后抱起曼陀罗朝着南部奔去。
我到达主君寝室外面的时候,发现他并不在里面。心中有些失落,我将曼陀罗花放在殿门旁边,而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看了一眼主君夜夜流连的地方……
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当流彩发现我的伤口的时候,表现的异常冷静,她说:“你可以为了一盆花就这样伤害自己?”
我说:“彩儿,有那么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值得你这样的人。”
流彩垂眸看着我,冷哼一声然后走开了。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命运之神会给我们开一个这样的玩笑,一千年以后?那时的我,又怎么理解的了,流彩的温柔……
时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将是一个令人非常头疼的问题。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流彩身边生活了两年,这两年间我几乎每周都会努力的给流彩制造惊喜。
“已经第八百朵了……”我将朱砂种好,转身冲流彩笑着。我曾经说过,要每天为她种一朵朱砂,一直到一千三百一十四朵。
“竹瑶,我接到了任务。”流彩说。
“哦?你要离开?”
“是。”
“我也要走么?”
“不,你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流彩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但我知道,这两年间外面发生了许多事情。
战争,永无止尽的战争……
频繁到神话已经不想去过问,有的时候我也会不耐烦,既然他们自己想要灭亡,又为什么非得阻止他们呢?
外面的环境已经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到处都是核辐射,没有饮用水,没有食物,没有藏身之所。
就算想要过问,我觉得,这似乎也已经有些迟了……
不过流彩出去,这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不好,而她又愿意让我留下,那就更是一种幸运。或者说,这就是我两年来的努力,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不过,当流彩骑上神话中的白色骏马,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底的时候,我捏碎了手中的朱砂……
这时的我,才知道,一旦已经习惯了不再一个人,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不应该习惯这一切,不应该奢望这一切。
那是我给流彩的诅咒,不应该应验在我的身上。
当时的我,并不懂那种感觉,我想,那就是友谊,我与流彩的,我这一生之中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第四章枫祭
我之所以接近流彩,只是为了让那个人知道,让那个一直习惯在幕后观察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在他面前,我绝对不可能装成一个普通人,而我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演绎我自己。我是来欺骗流彩的……
让他觉得,流彩才是我的猎物,那么,他就会以为自己是安全的。
殊不知,我真正的目标,竟然是他。
是的……
仅仅是为了这一步,我就用了两年的时间,还有无数的用来哄流彩开心的手段。
只是这时的我还不知道,当彩儿在我面前灰飞烟灭的时候,我只怕对她不够好,在她身上用的时间不够多……
彩儿走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才能去接近他,那个叫做枫祭的人。
我来之前宇泽曾经说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个非常困难的任务。因为我从未进入过别人的生活,我从未这样与另一个人相处过,宇泽怕我不坚定。
当时的我,只是不屑的轻笑,不屑宇泽的多虑。
但事到如今,倘若主君让我杀死彩儿,我又能下的了手么?
我拿起一支竹笛,朝着外面的竹林走去。
时间过了那么久,我对乐器的掌握却仍旧停留在人们口中的“古代”,竹笛琵琶古琴等等……
那些西洋乐器我一窍不通。
我穿着殷红色的毛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手拿竹笛,走进了竹林。
这里的阳光很温和,挥洒在竹林之中,竹叶掉落铺满一地,我走过去,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横起竹笛,轻轻的吹奏……
眼中晃过了流彩的身影,不知道她这次的任务有没有危险,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我。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但今天我真的很确定,流彩她正在想念我。
原来,有这样一种坚信是如此……让人舒服的一件事情。
风与我擦肩,竹叶被吹起又落下,竹笛声音悠扬而清脆,却透着浓浓的孤寂,折磨人的孤寂。
我以前也学过欢快的曲子,但我吹不出快乐的节奏……
宇泽说,因为我是一个不懂快乐的人,他说,我的一生,几乎从来没有开心过。
当时的我不懂,但现在,似乎慢慢的开始懂了。
竹笛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感觉到了周围正在接近的人。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圈围着我一共站着五个黑衣人。
而从他们身后缓缓向我走来的那位……
因为阳光从他身后斜射,我眯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他修长而美好的身形,他走到我面前,我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