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怀上胎儿了?”兰陵的脸色骤变。
桑柔蹙起烟眉,幽波暗淡,“今早我发现公主呕吐了,而且在搀扶公主的时候我摸过您的脉象,所以我能确定公主怀了身孕。”,淡淡的言语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哀伤。
“真的吗?真的吗?!”兰陵反而难以掩饰喜悦,她终于也孕育上他的结晶了。
然而,她的喜悦只存留了片刻便从脸上消失了,脑海里重新充斥上了桑柔的话,她需要做出选择,一颗珍珠大的泪滴滑落了下来,溅在了她的脸上,开成一朵水莲花,然而那花瓣上却倒映着兰陵扭曲的脸,她的心碎了,老天爷真真的不会放过她。
“公主,这个心咒需要的胎儿心盘不能超过三十五天,所以您今天必须做出选择。”桑柔松开了咬住的娇唇,已然这样了,她也没得回头的选择。
“闭嘴,不要再说了,我还没感受到它踢我的感觉呢!”兰陵压抑着声音,却也嘶叫了起来,凤眼通红,玉手放在了还没隆起的小腹上,她想尝试做母亲的滋味啊。
“公主,只要驸马死心塌地的爱你了,难不成还怀不上一个娃娃吗?”桑柔扶上颤抖的兰陵,声音柔和了许多,她看得出来她需要安慰。
一声重重的叹息过后,兰陵抬眸瞧着桑柔的脸,那是一张真诚的脸,脸上还缀着没有干透的泪花,“是啊,只要他的心里只有我了,我们以后还能有孩子,用他孩子的命换取他的真心值得。”兰陵把长长的指甲陷入了桑柔的胳膊里。
东方破晓,翌日,如初来到了人间。
冷飘云的卧房里没有任何的动静,门紧紧的闭着,牛百草没有过来,原风拧着眉头,叼着杂草在院落里来回的跺着脚,思索着什么。
“二当家的,大王好些了吗?”兰陵低声的问道。
原风把杂草从嘴里抽了出来,眯起眼睛瞧着眼前面容苍白的兰陵,心下思索着:为何她今日对他们改变了称呼。“二当家的不用多想了,以前是兰陵不懂事,其实我早该这样称呼你们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我是冷飘云,是这清风寨大王的夫人。”兰陵的樱唇越发的惨白了,昨夜没有睡好,大早上的还堕了胎,帮着桑柔一直忙活到现在。
“嗯,大王还没醒呢!”原风有片刻的愣怔,语气竟也柔和了许多。
“我家丫鬟也略懂医术,她用自己的独门秘方给大王熬制了补药,如果二当家的允许可以让她进去试试看吗?”兰陵低低的说着,将桑柔往他的跟前推了推。
桑柔端着兰陵胎儿的心盘,福了福身子,脸上没有表情,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你保证能将大王治好吗?”原风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不讨人厌,却又有几分冷淡的丫鬟,突然开口问道。
“不敢百分百,至少有九成把握。”桑柔紧了紧眉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提不起任何的表情来回应他,因为她正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伤害着他尊敬的人。
“你进去吧!”原风不假思索的说道。
桑柔再次的福了福身子,有些心痛的消失在了原风的眼前,如一缕青烟般的飘进了冷飘云的房间里,房门依旧紧闭着,不让其他人接近。
半晌过后,一声惊雷般的惊叫从冷飘云的卧房里传了出来,桑柔无力的拉开房门,定定的说道:“大王醒了。”说着虚弱的扶住了一旁的石柱。
原风和兰陵早一个箭步跨到了冷飘云的房间里,眼睛却眨也不敢眨了,冷飘云已经挺直着身子端坐在床沿上了,曾经一头银丝不见了,他恢复了以往的神采,顶着那一头黑发,亦如五年前清风寨里冷傲无情的冷飘云,他抬眸瞧着原风,有瞬间的思索,“二当家的,干吗这样看着我?”如雷的声音冷冷的带着霸气。
“大,大王,你没事了?”原风有些激动,有些疑惑,求证般的问道。
“事?我有什么事?”冷飘云蹙起剑眉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在他们的跟前,看不出生过任何的病。
“兰陵,母亲怎么样了?”冷飘云绕过原风停在了兰陵的跟前,长长的胳膊一伸,将她整个的揽进了怀里,重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嗯,很好,正在等着我们用早餐呢。”兰陵受宠若惊,虽然之前听桑柔讲述过这个心咒的厉害却还是没有预料到会有这般的神奇。
“怎么了?”冷飘云将兰陵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上靠了靠,异常邪魅的扯开一丝笑意,问道。
靠着他结识的胸膛,嗅着他独有的味道,她被他的阳刚之气紧紧的包裹着竟忘记了回答。
原风彻底的傻了,呆呆的看着眼睛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再揉,然而眼前的场景不是梦境。
冷飘云拉着兰陵的手向雪姨的住处走去,留下原风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思索着这人到底是不是冷飘云。
带着凉意的清风吹过冷飘云的脸庞,他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好像许久了他不曾呼吸过。
屋里正在烦躁的牛百草把满桌子的书全部打翻在了地上,生气的抬头眺望着屋外,眼睛却在瞬间被冻僵了,他看到了没有一点求生欲念的冷飘云生龙活虎的出现了,那神采是他不曾见过的,甚至他还在翻查古籍,希望能找到对应他病症的疗方,而如今他难道是眼花了?
一个箭步跨出了房门,他抱着拳仓皇的出现在了冷飘云的跟前:“大王,你,你,好了?”,那疑惑的眼神跟原风的如出一辙。
“牛大夫,你怎么也这样问,我难道出过什么事吗?”冷飘云揽着兰陵停了下来,有些不悦的问道,他从来不愿意让别人多过问他的事情的。
“大王,没事,只是昨夜突然昏倒了,大家都在关心你呢。”兰陵将飘落在冷飘云肩头的落叶捡了下来,柔媚的说道,那样子像是吃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