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在血茉莉不注意的时候已经飘然而起,李恪没有做声,依旧冷傲的蹙紧眉头看着狰狞中的血茉莉,那里有他自己的影子,他突然觉得,那样子是那么的可怕,可怕的让他都不愿去正视。
“我现在就杀了你!”,已经红了眼的血茉莉高举着手里还在淌血的软剑,靠近着晋阳,她以为自己得手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手了,可是为何那高举的剑怎也落不下来?
身后一股热潮涌出,她没感觉到疼痛,可是,握紧的剑却跌落在了地上,斛勃冰冷的深瞳飘到了她的跟前,怒视着她平静下来的双眸,她伸出手想摸一摸眼前的景象。
那双沾染了鲜血的玉手却摸不到他的影子,斛勃的眉头拧的更重,“血茉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心在抽疼,她竟然想杀了晋阳,他怎能允许她这样做。
“哼,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血茉莉的口腔里全是血腥了,摇晃着身子,脸上却没有泪滴。
“因为我爱你。而你的心里只有她!”。凄冷的回答让斛勃的全身冰冷,僵木住的腿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搀扶住她,幽波浮动,他依旧面无表情。
“因为我爱你!”。血茉莉仰起头撕扯着自己的发丝,歇斯底里的狂吼着,眼眶里的泪珠终于滑落,人也随着泪滴的滴落而缓缓的倒了下去,斛勃刚才的那一剑刺穿了她的整颗心脏。
晋阳摇着头,痛苦的盯着眼前发生的惊变,“一切果真因我而起。”。自责的声音划出喉咙,她无力的望着眼前拿着剑抵在子对方的脖颈上的两个男人,晋阳解除了危机那剩下的就是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了,冯三虎的深瞳里重新溢满了杀意。
“不要再让一切继续了好吗?”晋阳扶着冷飘云的腿,无力的撑起了身体,摇晃着他的胳膊。
“冯大哥,求你了,不要在继续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可以收手了,回头看看吧,那些可都是我们的亲人啊!”。晋阳的泪滴烫到了冯三虎的心,收紧的剑眉上有着难以愈合的伤痛,他的心又开始滴血了,一阵抽疼以后他闭上双眼缓解着窒息的压迫。
“咣当——”。
李恪扔掉了手里的兵器,缓缓的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没有言语,没有表情,蹲下身子,将兰陵的娇躯抱在了怀里,一颗冰凉的泪滴滴到了兰陵的脸上,他将兰陵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这就是从小跟他最亲的亲人了,可是现在却永远的离开他了。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他的肩膀却分明在抽动,冯三虎看见了,冷飘云也看见了。
“咣当——”。
冷飘云和冯三虎的剑也全部仍在了地上,晋阳瘫软的跌落了下去,“哥哥,都怪我,姐姐都是为了我!”晋阳哽咽的哭声让李恪抬起了头。
“晋阳妹妹!”他将她第一次拥入了怀里,他第一次呼喊了她妹妹,这也的确是他的妹妹。
冷飘云蹲下身子将晋阳紧紧抱在了怀里,李恪将兰陵抱起,原风搀扶上了桑柔,花里儿将血茉莉的尸体放在了马背上,万圣门的众人让开了一条血路,一切在冰冷的雪地里释然了,破碎的身体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冯三虎凝眸久久的盯着远方:“晋阳,今后你一定要幸福!”他低低的呢喃着,尽管那祝福晋阳听不到,他依旧要说出口,扯下一身的喜服,他独自一人飘然着向贴着大红喜字的洞房里走去,孤独的背影注定了他今生要孤独。
五个月后。清风寨,后山上。
写着“爱妻兰陵公主之墓”的墓碑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睛里,晋阳怀抱着冷澈,冷飘云揽着晋阳的肩膀,凝香依旧站在斛勃的身边,一抹憔悴的身影佝偻着,手里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李恪缓缓的走来了,蹲下身子将采来的花插在了兰陵的坟前,他知道她最爱玫瑰。
“哥哥,你还是搬到前院来住吧!”。晋阳把怀里的冷澈交给香草,握住李恪冰凉的双手,温柔的说道。
李恪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缓缓的摇了摇头,大掌抽出一只,反扣住了晋阳的玉手,轻轻的拍了拍,“大唐国运跟晋阳妹妹不能结婚的预言是哥哥编造的,所以妹妹,你可以放心的跟他在一起了,你应该嫁给他!”。李恪脸上有歉疚。
“哥哥,晋阳已经知道了!你看那是谁?”晋阳低柔的声音响起,望着李恪,弩着嘴给李恪指引着方向。
“晋王!”李恪的眉头倏然锁紧,大掌僵硬在晋阳的玉手里。
“吴王不用紧张,我已下令昭告天下,吴王得了疾患,已然撒手人寰,现在站在我跟前的只是李恪。”李治身着黄袍,含着笑容,靠近了他们。
“为了让晋阳妹妹和冷将军今后都能安逸的生活,皇上没有公开晋阳公主尚在人间的消息,而是按照先皇的遗言,把公主的绣像埋在了先皇的身边,这虽然对公主不敬,可也让皇上煞费了心机。”,正在低柔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香杏,只见她低垂着头,小手伏在已经隆起的小腹上,脸上眼睛里全是溢满的幸福。
晋阳冲着香杏微笑着点了头,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自己哥哥的妃子了,她知道她是真心爱他的,所以之前所有的不快她早已全部忘记了,“请皇上,香妃留下来喝了晋阳的喜酒再走好吗?”。晋阳的双颊绯红了,期待的望着李治。
“这是自然的,妹妹的喜酒,哥哥是一定要喝的。”。李治拍了晋阳的肩膀,豪放的说道。
兰陵的坟前上演了这样一场和谐的大团圆,这样的结果也许也是她想看见的,插在了她坟前的玫瑰竟无缘由的开的更旺,香气四溢。
两天后。清风寨,花团锦簇。
冷飘云第二次披上了喜服,晋阳亦是如此,清风寨前所未有的喜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红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更加把喜庆的气氛衬托到了极致。
李治坐在了一个清净的角落,看着忙碌的桑柔,心隐隐的疼着,浓烈的烧酒划过喉头,依旧不能把他的思绪引到酒上来,他依旧爱着这个女人,可是那女人脸上的笑容竟从来没给他绽放过。
“我来帮你!”。原风硬朗的嘴角扯动笑容,她接过了桑柔手里的酒坛。
桑柔含羞的望了他一眼,把酒坛伸到了他的跟前。
黄昏映照的洞房里没有点灯,星星点点的残阳斜照进了屋里,晋阳在大红喜帕的笼罩下看的清清楚楚,“夫人,这次您可不能再跑了?”,香草蹲在她的身边,握起她的玉手。
晋阳伸手刮了她的小鼻子,“小丫头,我还能跑哪里啊!”。
“谁要跑?”。冷飘云低沉的声音传进了屋里,带着温怒,带着不允许的霸气。
“是夫人啊,这不我一直在这里看着她呢,好在大王来了,人我可是安全的交给你了哦!”。香杏无视他眼底传来的淡淡寒气。
“嗯,你出去吧!”,冷飘云扯开门,给香草让开一条路。
“你要跑吗?”。冷飘云待香草出去,重新关起门,带着清风缓缓的走到了拧着衣角的晋阳跟前,从后面整个的将她环住,隔着喜帕咬住了她的耳垂,低喃着。
“嗯……”晋阳闭上眼睛轻柔的呻吟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冷飘云的亲昵动作,还是在故意的回答他的问话。
“这辈子你都别想再逃出我的魔掌了。”冷飘云将她的娇躯转过来,褪去了她的喜帕,凝望着她清如水潭的双眸。
晋阳的双颊更红了,咬着薄唇,低垂着头,“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还是会悄然的离开你的。”,轻哼出口的话没有完全说出口,冷飘云便含上了她的娇唇,他不允许她有任何想逃离的想法,他更不会不爱她,他用这样的方式诉说着对她的爱恋。
缠绵销/魂的香吻让整个屋子里的昧味升温,冷飘云打横将怀里的玉人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大掌开始解她喜服上的盘扣。
“娘亲,爹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张俊逸的小脸挂着笑容从床上已经摊开的被窝里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