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瞳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让他松开她。
反而,还让他越收越紧。
她的手腕,很疼。
甩不掉谈倾,她只能说:“你那一屋子都是你准备留给其他女人的东西,难道该不够么?”
既然不是给她的,她就不想要。
既然他的心不是她的,那她慕瞳更不会接受!
她就是这般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其实,也是这一刻慕瞳才发现自己出奇的喜欢这个男人。
比当年喜欢宁子诚,还要深刻好几百倍。
深刻到,她竟然有了一丝丝的动摇。
倘若此时这个男人立马承诺她会将那一切都整理掉的话,她或许会原谅他也说不定。
因为在离开他的这一天的时间里,她真的像是灵魂被抽走了那般,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
在结婚的这半年时间里,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
只可惜,她的动摇得到了什么?
是这个男人忽然的沉默。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只拉着慕瞳的手,未曾松开。
“如果你说你在意这些,我会动手整理!”好半响之后,他忽然开口。
那表情,像是痛定思痛之后,才作出的决定。
可谈倾并不知道,他刚才的沉默和他像是苦苦挣扎过后的样子,都深刻的刺痛着慕瞳的心。
盯着谈倾,慕瞳忽然笑了。
可嘴角的苍白,又是那般明显。
“谈倾,你真的能做到么?你念着那么久的人,你可能一下子从你的心里清除出去么?”
“你给她开办了玩具工厂,你帮她收集一切她喜欢的兔子玩具。她的一切已经深入了你的骨髓里。这样的情况下你真的能把她从你的骨子里剔除?”
盯着谈倾那双倾国妖娆的眼眸,慕瞳忽然觉得悲哀。
就算此刻他说他能,她也不会接受。
因为她清楚,想要把自己刻进骨子里的感情剔除出去,那是怎样的痛苦。
而她,竟然有些不舍他遭那样的罪……
“谈倾,我承认我很小心眼!我只希望我的丈夫心里只有我一人。我的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所以,我们好聚好散……”
刚一说完这话,慕瞳又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阵拉扯。
而始作俑者,便是这个满脸愤然的男子。
“我不答应!”
他忽然嘶吼了这么一句。
嗓音,大得有些出奇。
那迸射出来的威力,也不容小窥。
把刚才躲在院子里偷窥的那帮年轻女佣,都吓得躲了起来。
而慕瞳,也被吼得有些发愣。
这可以说,是在她和谈倾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失态的样子。
他的情绪失控,握着她手腕力道也跟着失控。
那失控的力道,疼得慕瞳的一张小脸都皱在一块了。
但那个男人好像什么都没有感知到似的。
“谈倾……”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上次不过被他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就肿得动不了。
现在被他这般拧着,慕瞳几乎都听到了自己骨头处传来的声响。
她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那个男人,却像是炸了毛的猫,又一次重复着:“我不答应,你听到了没有!”
“谈倾,你不要这样,我的手好痛!”
那种疼痛让慕瞳难以忍受,最后不得不说出来。
而谈倾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也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反射性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看了看自己那只刚才紧握过慕瞳的大掌,又看了一眼慕瞳那已经被他拧得发紫的手腕。
他像是才察觉到自己刚才又不小心伤害了慕瞳那般。
“慕瞳,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上前,想要和慕瞳道歉。
一双桃花眼,满含苦楚。在这冰天雪地中,多了几分凄美。
可谈倾一上前,慕瞳就一连后退好几步。
就在刚才,她的手腕差一点就被谈倾硬生生的拧断了。
现在她不怕他,才怪!
“谈倾,不要过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的惶恐她的防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时间,谈倾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她说下去才好。
最后,他苦恼于刚才自己竟一出手就伤了慕瞳,愤恨离去。
那辆黑色的跑车离去之际,雪花又一次漫天飞舞……
而慕瞳就站在这雪天中,一直望着那辆车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这两天,一则关于童家老爷子收了一个干孙女的消息,在这安城的上流圈子被渲染得沸沸扬扬的。
尤其是那些接到了童家宴会请柬的人们,更是对此事议论纷纷。
有的说,什么干孙女,这些有钱人就是爱故作玄虚。无非就是在家里养了一个年轻老婆,怕被人说闲话就用干孙女这称呼来搪塞众人的口舌。
还有的说,童老爷子压根就不可能收养什么孙女。估计这千金是真的,收养二字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们那些大家族的风流韵事。
总之,关于这个被收养的干孙女的事儿,是众说纷纭。
眼看着,这宴会明天就要举办了。
几乎所有被邀请的人,都决定前去一看究竟。
只是那个已经成了全安城的人们谈论对象的女孩,此时正坐在后援里,盯着后援里那颗被雪花覆盖住了的梧桐树,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
老管家阿权过来找人,在房间里没有找到她,听下人们说她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我说小祖宗,您这身体才刚刚复原,这要是在院子里再被冻到,那可怎么办才好!”
老管家说着,还把自己刚才带过来的童老爷子经常用的军大衣披在了慕瞳的肩头上。
她这身子骨弱,病了一趟这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此刻站在这冰雪中,就像是随时都可能被吹走的纸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