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决定留下来
北堂耀捏起报纸的一角，慢慢地拖过来，无聊地瞥了一眼那浓黑的大字，嘴角微微扯了扯。
“大概有关吧。”
“耀，你疯了，你这样摆明就是跟青龙帮过不去。黑道上的行规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卖同道，视为不耻，你——”东方澈愤愤地盯着他。
北堂耀手指弯成八字，笑着指向自己的脑门。“澈，我知道，大不了就是这样，砰——”
“耀——”东方澈不满他毫不在意的样子。
“澈，我早就瞧他们不满了，现在也好，终于拔除了一颗毒瘤。”北堂耀笑得绚烂美丽。
“青龙帮那只狡诈的老狐狸，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雷已经通知下来了，最近一个月内取消你所有的行程，你就到西沙滩别墅修养一个月吧。”东方澈下达雷煌的命令。
北堂耀摊开双手，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澈，你们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别说他们还没怀疑到我的身上，就算怀疑上了，那又如何？”
“北堂耀，我看你真的是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再这么下去，你就完了。”东方澈眼底掠过一抹阴狠的光色。
北堂耀看着他眼中闪过的狠色，他心中一惊，察觉到东方澈的企图，他急速上前一步，直逼东方澈的视线。
“澈，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你不要有任何动她的念头，否则——”
东方澈看着认真严肃的北堂耀，他知道他已经陷进那个迷幻的世界里了，他栽进去了。
“澈，如果你当我还是兄弟的话——”北堂耀眼中的警告，毫不掩饰，他放开东方澈，大步踏出北堂门。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东方澈已然明白。若他动了唐洁，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也将一起埋葬。
但是，他不动，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动。
这个臭小子，他不动情则已，他一动情，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会照样去做。
唉——东方澈皱眉跳进沙发里，他烦躁地揉了揉发丝。他就说吗？女人是麻烦，尤其是当警察的女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耀，你究竟给我惹了什么麻烦啊。
他气得将抓住北堂耀揍他一顿，让他好好地清醒清醒。但他不由自主地拿起身边的手机，拨下了一组号码。
“喂，翼吗？我是澈，我有事情要拜托你一下……”
督察办公室里，唐洁上交关于这次缉拿凯子的报告。督察安坐在椅子上，他指着社会版上的头条新闻，满意地笑了笑。
“唐洁，这次缉拿凯子，行动迅速，没有影响到老百姓，又不伤一兵一卒，很好，我会将这件事情向上级报告，给你记一大功。”督察放下报纸，笑呵呵地起身。
“回督察，这次行动是组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没有他们的配合，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完成得这么漂亮，所以，要记功劳的话，他们应该人人有份。”唐洁做事一向不会亏待下属，从来不会独揽功劳。
这么多年来，督察对于唐洁的火爆脾气没辙，同样对于她要求公正对待也没撤。督察安慰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不会忘记他们那一份的。”他示意唐洁坐下来。
“督察，还有事？”唐洁有些意外，若非重要之事，督察一般不会留她下来长谈的。
见她了然的眸光，督察也不拐弯抹角，他直接开门见山提起话题。“没错，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我手头上还有一个重要的案子要托付给你。”
哦？唐洁高挑眉尖。
“是什么重要的案子？”
“是这样的，中鼎集团钟董事长日前为了慈善事业，准备拿出他珍藏多年的珠宝进行展览拍卖。其中最有价值的当属海洋之心，起拍价在五千万美金左右。这则消息已经轰动全市，当然也引起了宵小之辈的觊觎，所以为了避免珠宝发生意外，上级的意思是让你担任安全防护小组的组长，护卫展览厅的安全问题。你看，有什么问题没有？”督察征询唐洁的意见。
唐洁听后，没有任何意见，她爽快地点了点头。
“回督察，我没有问题。”
“那好，我这里有中鼎集团关于这次珠宝展览拍卖的方案，你回去之后详细看一遍，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出来，确保珠宝从银行保险柜提取出来之后到拍卖场的安全问题。”督察从抽屉中取出中鼎集团的文件资料，递送到唐洁的手中。
唐洁接过，扬了扬眉。“督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督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文件柜中取出另外一个档案袋子，递给唐洁。“这里是最近几年发生在S市盗窃数额巨大的案子资料，还有一些可疑人物的资料，也许对你的防护方案有帮助。”
“谢督察。”唐洁笑着接过来。
“去吧，好好干。”督察扬了扬手。
唐洁轻轻扣上门，抱着文件资料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的门，痞子小葛就神秘兮兮地靠过来。“唐姐，有惊喜等着你哦。”
“什么惊喜？”唐洁一头雾水地看着痞子小葛。
“喏——你看。”痞子小葛目光暧昧地飘了飘她的桌子。唐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她的办公桌上，一个粉红色的礼物盒子静静地放在那里。
她困惑地走过去，盯着漂亮的包装纸，有一刹那的茫然。
“唐姐，还等什么吗？赶紧拆开来看一看啊，看看究竟是哪一位神秘人士赠送的爱心礼物哦。”痞子小葛催促着唐洁。
其他组员见此，也都围了上来。
“组长，快打开看看啊。”
唐洁看着他们比自己还心急的样子，她无奈地摇摇头，随意地拆开了包装纸，打开了塑封的盒子。
当她打开盒盖的时候，组员几乎同时将脑袋凑过去，又几乎在同时尖叫了起来。
啊——唐洁脸色一白，她将纸盒快速盖上。
究竟是谁那么残忍，竟然将一只黑猫砍下脑袋放在盒子里。
“唐姐，这里还有一张卡片。”痞子小葛神色不自然地点了点包装纸上的粉红色卡片。
唐洁打开，双眉微凝。
蓦然，她将卡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中。
“没什么大不了的，干我们这一行，一年到头收到的恐吓信不知有多少，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唐洁安慰大家道。
组员惶惶地回到位置上干活。
“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将这件事情上报？”痞子小葛有些担心，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太恐怖了。
唐洁挥了挥手。“不用，我一年到头也不知道收到多少这样的信笺，没事的。凭我的身手，还没几个人胜得过我，放心了。”她推着痞子小葛。“喏，这个是新下来的任务，你先去勘察一下拍卖场到市银行的地形，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全部记录下来。”
“交给我好了，我马上去办。”痞子小葛摇去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寒意。反正唐姐都说没事了，那应该就没事了，他安心地去勘察地形。
留下唐洁坐在办公椅上，她努力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她在脑海中搜寻着可疑人物。
究竟是谁发来的恐吓信呢？
那血淋淋的场面，红艳艳的字迹，还真是诡异得很。
她揉着眉心，从垃圾桶中揉开那团纸，看着上头触目惊心的红字，她依旧找不出任何的线索。
抱着装有海洋之心的保险盒，唐洁多走一步，她的双眉就皱得紧一分。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她察觉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直觉上，她觉得这次护卫活动太顺利了，顺利得感觉就像提早演练过一样，只是在走过场而已。
她认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事实上却进行得如此顺利，让她连疑虑都来不及打消，便马上要进入拍卖会场。
拍卖会场的保安见她提出警官证件，没有任何犹豫，自动让道给她。
“唐警官，请，钟老已经等候多时了。”
唐洁收回证件，她点了点头，抱着保险盒踏入旋转门。然就在这旋转门敞开的瞬间，一道凌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的手中将保险盒夺走。
等她意识到，体能的条件发射，让她飞扑向那个身影。
“让开！唐洁，快点让开！”身影回头的瞬间，唐洁呆了一下。
那个人，干净俊美的脸庞，时刻挂着世上最美的笑容，此刻神情却紧绷严肃，他抱着保险盒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着。
然她也就在愣了三秒钟，接下来身为警察的职责，让她展开追击。“站住，北堂耀，站住，再不停，我要开枪了！”她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北堂耀。
北堂耀却像聋子一样，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
唐洁咬牙，她握下了手枪的扳机。
砰——枪法极准，打在了北堂耀的膝盖关节上。
北堂耀一个踉跄，摔落地面。他手中的保险盒子，却呈抛物线，被他远远地投出去，落入S市樱花公园的湖畔中心。
“北堂耀！”唐洁惊得大吼。
轰——湖水却以惊人的速度澎湃而起，若膨胀的气流，高高地耸起。
冰冷的湖水飞溅到她脸上的瞬间，她便明白了一切。
她颓然地瘫坐地面上。
那个装有海洋之心的保险盒竟然是定时炸弹，是定时炸弹。若非北堂耀抢夺走，那么现在拍卖会场一定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而她——她却朝他开了枪。
“对不起，北堂耀，对不起……”她红了眼眶，飞跑到他的身侧。“你没事吧？我，我，我——”
“我没事，小洁。”他纯真地笑开，揉了揉她的额发，从西服口袋中取出手机，拨下一组号码。“喂，澈吗？我恐怕要麻烦你了，我中枪了。”
“耀，你人在哪里？”东方澈顾不得跟美女缠绵，起身飞速穿好衣服。
“我在樱花公园南门湖畔旁侧，你来接我。”他挂下电话，转头朝着唐洁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北堂耀，你现在是中枪，怎么会没事，我这就送你上医院。”唐洁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受伤的腿紧紧地扎住。
她搀扶起北堂耀，北堂耀却摇摇头。
“我说过的，我不上医院的。”
“你这个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小孩子脾气。不行，你一定要医院，我有这个责任。”唐洁怎么说都欠他一个人情，她不能袖手旁观的。
“小洁，真的不用了，澈来接我了。”他笑着挥挥手，一辆银白色的宝马迎面而来，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东方澈跳下车，急着过来，一把揪住北堂耀的衣领。“你这个臭小子，不是告诉你，一个月内都不许出西沙滩别墅吗？不过你看清楚对方了吗？究竟是谁干的？”
唐洁面色红红地承认。
“是我开的枪，我以为他要，要抢夺海洋之心。没想到，对方是想置我于死地，装了一个定时炸弹。”
“怎么又是你？”东方澈不悦地挑高了眉。“耀碰上你，他就没一件好事。我就说了，女人是麻烦……”他还想唠叨几句，北堂耀虚弱地指了指腿，示意他晚一点算账来得及。
东方澈忍住怒意，松开了他的衣领。“回去后再说！”他抓过他，飞速朝车上架去。
旁侧的唐洁看不惯他的野蛮。
“喂，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他受伤了。”
“那究竟是谁害他受伤的啊。”东方澈一句话堵死了唐洁。
“我，我——”是她的错，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唐洁难受得握紧拳头。
北堂耀见唐洁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他知道她也难受，便拍了拍东方澈的肩膀。“澈——”
东方澈看了看北堂耀，又看了看唐洁，他轻叹一声。
“女人，上车吧。”
唐洁跟着他们去了西沙滩的别墅，这里环境清幽，青山绿水围绕，在这里养病确实是个绝佳位置。
她踏进去，才发现别墅里竟然也有专门的医疗所。看着东方澈手法娴熟地操持手术刀，他连麻醉剂都没用，她不由心疼地凝了眉。
“这个还是麻醉一下比较好吧。”
“闭嘴，女人。”东方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麻醉剂这种东西用多了，对于我们这种人只会危险多增加一分。”
“可是——”她无法想象北堂耀忍着强大的痛苦啊。
“你，出去，碍我办事了。”东方澈将唐洁一把推出了手术房外，他转头，看到北堂耀脸上竟然浮动一抹温柔的笑光。
是他眼花了吗？
这个虚伪的家伙，何时有过这么温柔的笑容了？
“澈，你是不是手艺退化了？”北堂耀不想他探究太深，他借口话题岔开。
果然——东方澈一听到北堂耀看不起自己的水平，他专心手术刀上。“我退没退化，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疼死你，臭小子，敢瞧不起我。”
北堂耀灿烂地笑开。
“这么点疼痛算什么，动刀吧，速度快点，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都不像冷酷无情的神医少爷了。”
“去你的。”东方澈闪着寒光的薄刃刀片划向他的伤口处。
快、狠、准，刀锋插入，镊子飞速探到弹壳，轻巧地取了出来。
红艳的血色，染红了大片的酒精棉花，东方澈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取出银针肉线，沾着酒精的气息，三下二下的将伤口缝合。
而后麻利地上了消炎水，包扎好伤口。
“好了。”东方澈将医疗器具连同染血棉花统统包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门外等得没耐心的唐洁，已推门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