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此初吻
谁知，一打开门……
“紫痕？”瞳意外地发现紫痕坐在里面，拿着一本书看得正痴迷。
瞳挠挠头，一头雾水：“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啊，忘记告诉你了。”紫痕合上书，又是平静的语气：“这房间，少爷让给我住了。包括我身上的衣服、打扫的工具，其实都是你原来用过的哦。”
“哦……这样啊……”瞳扫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突然有种莫名的小伤感。为什么？难道……你认为紫痕可以取代我吗？
“那我住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紫痕摇摇头：“你去问问少爷吧。”
“咚咚咚。”匀速的敲门声。
玄渡轻轻回过头：“进来。”
瞳推开门走进了他的房间。没有开灯，视线很阴暗。玄渡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一瓶红酒。穿着乳白色的睡衣，完美如雕刻般的脸，棱角标准分明，在不明暗的视线下有股神秘朦胧的美。
“你又喝酒了。”瞳摇摇头，上前准备拿走酒瓶。但自己的手，却被玄渡猛然抓住。
“你不能再喝了……”
“没关系……”
“再喝对身体不好的，你不能喝。”
玄渡的眼眸颤了颤，抬起晶亮的眼睛。在阴暗的世界里，他的眼眸闪着耀眼的光。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一种叫做‘关心’的东西吗？”
瞳的世界有那么一秒的空白。
“随便你怎么想，可是你就是不能再喝了。”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的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涩，对着玄渡皱皱眉，将酒瓶收了回去。
很安静。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后，瞳启唇打破了寂静：“……今天晚上，我住哪里？”
“住这里吧。”
“……啊？什么？”
玄渡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却隐藏着浓浓的悲伤。“……瞳，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
“我爸妈……他们从国外回来了。”
“你爸妈？”瞳还真的很少听皇甫家的人提起过玄渡的父母。“那这样啊？你和你爸妈好久不见了吧？回来岂不是更好？”
“……他们，要离婚。”玄渡轻声开口，语气风平浪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瞳一怔，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我讨厌这样，我真的讨厌……”玄渡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弱。如果开着灯的话，就一定能看见他微微醉熏的脸和闪闪的泪光。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事业，从来没有我的位置……奶奶抚养我长大，我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的恩爱与宠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不爱我吗？难道生我下来，只是为了完成夫妻之间的义务吗……他们好严厉，对我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冰冷，没有感情。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我不敢面对，我不敢……”
“玄渡……”此刻的他，好像真的很伤心啊……
瞳摸索着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没关系，还有很多人在爱你，相信我……”
忽然，手被他抓住，紧接着腰间一紧，玄渡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他哭了……
瞳愣了半天。
“我，好害怕……”
“没关系，有我陪你。”
足矣。
就这样，好久。
玄渡松开瞳，脸上的泪痕让此刻的他看起来这么孩子气。他疲惫至极，趴在桌子上，已经醉熏的他，竟然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玄渡，玄渡？”瞳头疼的看着趴在桌子上就呼呼大睡的玄渡，无奈的摇了摇头。替他轻轻盖上了一层薄被，准备悄悄离开时，却再次被梦中的他抓住了手……
“不，不要走……”玄渡似乎做了什么梦，有些惊慌的皱皱眉头，细密的汗滴从他的脸颊间悄悄滑落。“不要走，爸……妈……我不敢了，别走……”
瞳微微一怔，重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拍拍他的肩，柔声道：“不走了，不走了。爸妈，永远都陪在你身边的啊……”
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像他啊……平日里很冷很令人无语的皇甫玄渡，只有在父母的面前，表现的才像一个可爱的孩子吧？
瞳没有惊扰他的梦。从窗外射进来斜斜的月光，轻柔的打在他的脸上。瞳静静地看着昏暗中的他，精致的外貌匹配着宁静的夜。
月光洒进他的梦，瞬间，这个世界都变了静谧了许多……
“玄渡啊！”一大早，奶奶就十万火急的冲进玄渡的房间：“你爸妈今天……”
突然，打住了。
……奶奶揉揉眼睛，自言自语：“天哪，……这怎么回事……我这老眼没看错吧？”
玄渡和瞳趴在桌子上正在熟睡，彼此之间靠的很近很近。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握。匀称的呼吸，温馨的气息，美好的想让人把这一画面按下暂停键。
阳光泄露了温暖的秘密，点点阳光透过玻璃，像调皮的精灵一样，跃上两人的发梢，跳过两人的指尖，在房间里轻轻蔓延，欢呼雀跃。
奶奶欣慰的看着两人，开心地笑了。
其实……这两个小家伙，还真的挺配的！一个恍然大悟的想法忽然跳进奶奶的脑袋里。
“对呀！真的挺配的……”奶奶睁大了眼睛，自言自语：“再说了，那个蓝雅柔我实在是不喜欢……嗯，瞳瞳这孩子又漂亮又可爱，皇甫家就需要这样的人嘛！呀……干脆撮合两人在一起好了！”
奶奶正在为自己的想法哈哈大笑时，趴在桌上的两人同时醒来。
醒来时眼眸中出现的第一个身影当然就是彼此，两人惊叫了一声后，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你怎么在这里？”
瞳环顾了四周，挠挠头：“昨天晚上我陪你啊，因为太困了所以就睡着了……”
“哎呀……两个人甜蜜的很好呢……”奶奶站在一旁冷不丁的说。
“奶奶！”又是异口同声的叫道。
“哈哈哈，默契的两人啊……”奶奶大笑的看着对视脸红的两人，突突然想起了正事，连忙说道：“对了对了，玄渡，收拾一下赶快下楼吧，你父母快要来了！”
“啊？这么快？”玄渡脸色一变，立刻冲进了洗漱室。
“唉，咱家又要鸡犬不宁了……”奶奶无奈的叹口气，望望天花板。
……要出什么事吗？
“奶奶？”瞳看着奶奶若有所思的脸，担忧的叫道。
奶奶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和蔼的微笑：“没事了，瞳，快去准备早餐去吧。”
“是的。”
玄渡静静地站在客厅里，静静沉思，忧郁的表情，紧缩的眉头，挺拔的身影，俊朗的棱角，让那些在旁边的小女佣花痴成片，流水成河……
“玄渡少爷，你的领带。”瞳走上前，递上一条粉红色的领带。他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白色西装，白色长裤，还有白色的靴子，一片洁白使他看起来很修长。斜斜的刘海淡淡掩住了右边的漂亮眼眸，干净帅气的短发让他整个人阳光了许多。
玄渡看了看领带，如花瓣轻薄的双唇微启，喝出一口气：“……你给我戴上。”
“啊？”瞳一愣。
“给我戴上……”
瞳迟疑地将领带缠绕在他的颈间，细心地替他打上领带。
眼底荡漾着若隐若现的温柔。玄渡享受着瞳带给他的这几秒。凝视着低头的她，认真的她看起来美丽的像个天使。颈间，她独特的温度还在不断扩散。
此刻，如此般配的两人站在一起，闪闪发光的仿佛就是一幅美丽的画，让人如何不沉醉。
余光一扫，瞳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脸一热，红透了半边天。手尴尬的放了下来，还没完全收回，却被玄渡握住了。
“怎么办？”玄渡轻声说道，微微皱眉：“我父母就要来了，我……很紧张。”
“别怕，你是他们儿子啊。这是家庭聚会，又不是判刑。”瞳开玩笑地说：“不要紧张，没有听说过吗？又紧张就越容易出状况。”
玄渡看着瞳闪闪的眼睛，迟疑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他们来了。”管家进门喊道。
“去吧，快去！”瞳催促道。
玄渡犹豫不定的看着瞳：“可以吗？真的行吗？”
“可以的！”瞳罕见的绽放出完美灿烂的笑容，温柔的让人心头一热：“加油！”
“切，装什么可爱！”一群女佣用眼神集体鄙视了瞳。
一辆加长豪华林肯车缓缓停在皇甫豪宅的门前，保镖打开车门，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走向奶奶。
“母亲！”中年男子紧紧抱住了奶奶。
“来来来，快进客厅坐坐吧！”奶奶激动了好久，早已热泪盈眶。她动了动嘴唇，看看眼前的儿子和儿媳，欣慰的一笑。
“爸，妈。”玄渡微微鞠了躬，客套的替他们端上了茶。
玄渡爸爸一身黑，黑西服，黑长裤，黑皮鞋，黑皮包，黑手套，黑墨镜，黑帽子，脸上的神色一丝不苟。他的儿子则是一身白，父子俩站在一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玄渡妈妈相对起来就柔和了许多，漂亮华贵的长裙，再披上一件薄薄的皮革，长发包成了一个大大的卷，整个人看起来美丽端庄。
瞳端来点心，来到客厅。客厅里的气氛很严肃，连空气都变得非常冰冷。这是温馨和睦、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吗？怎么像是掉进冰窟里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瞳轻轻在桌上放了几盘可口的小点心，悄悄地对玄渡使了一个眼色，淡淡的莞尔一笑，示意他要加油。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沉默了许久，玄渡爸爸终于打破了沉寂：“……妈，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他不想再说下去了。
“妈，对不起……我们，要离婚了。”最终还是玄渡妈妈轻轻开了口。她的眼里隐约有着泪光：“这几年打拼在外，根本没有时间过来看看您，今天来却给您带来这么一个消息……真是抱歉，抱歉。……”
“你们该道歉的不是我！”奶奶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她用颤巍巍的手指指玄渡，嘴唇都在发抖：“你们该道歉的，是他！你们的儿子！”
夫妇两人一怔，望向玄渡。“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变成……帅气的小伙子了……”妈妈轻轻一眨眼，一串泪珠悄然而下。
一家人都沉浸在伤心的气氛里，一时之间，无法自拔。玄渡紧紧咬着嘴唇，薄如花瓣的嫩唇上早已沾染上了丝丝血迹。
玄渡爸爸最终从漩涡中拔了出来，吸了吸鼻子，严厉的目光望向玄渡：“玄渡，你长大了，不能让奶奶操心了！你也要负起男人的责任来了吧？”
“父亲，您……”
“你和蓝雅柔什么时候订婚呢？”
“啪！”瞳听到这句话，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手一软，端在手中的水杯在地上炸开一朵水花，随即四分五裂。
全场的目光都向她投来。
“对不起……”瞳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措，望了望玄渡，忍住自己莫名而来的悲伤，拿过擦布清除起来。
玄渡动了动唇，摇摇头：“我……我不想订婚。……父亲，我可以不要和雅柔订婚吗？”
“哦？那你有新的女友吗？”
“我……”
“对对对，他就是有新的女友了！而且比那个蓝雅柔还漂亮、还善良、还可爱！”奶奶打断了他的话，连忙接过了话茬：“这样吧，既然你们回来了，那我们或多或少都要庆祝一下的吧？”
“……这，合适吗？”玄渡妈妈和丈夫对视了几眼，小声说。
“对啊，明天办个酒会，正好让你们看看玄渡的女友是多么漂亮！怎么样？”
“奶奶！”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玄渡爸爸再次打断了玄渡的话，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玄渡妈妈一眼。唉，这全都当是……离别酒会吧……。
玄渡的眉头微微一锁，看看在旁边清扫的瞳，犹豫了颇久，但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客厅。
……他，有所谓的新女友吗？瞳心头一紧。
“喂，喂！”
瞳听见玄渡的声音，加紧了脚步。
“喂！前面的！”玄渡怎么喊都无济于事。见瞳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就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喂！冷陌瞳！你给我站住！”
瞳猛然刹住车转过身，让后面的玄渡措手不及，于是两人正好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