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秦走到他们身后的桌边坐下,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好,我会转达给靖柃,他的独奏会,您和您的千金能一起当表演嘉宾实在太好了。”叶妈妈端起咖啡杯,笑吟吟地说道。
“叶女士亲自来请我,我能不答应吗?”男士和气地笑道:“我还欠你的人情呢,这次算是还人情了。”
“看高老师您说的,您从来不欠我人情。只是靖柃最近情绪低落,我希望您和您千金的出现,能让他重新鼓起勇气。”叶妈妈眉头微微一拧,面露忧色。
“好,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媛媛一起参加的。”男士的手探过来,在她的肩上拍了拍,“你也振作起来,素素的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不要再想了。”
叶妈妈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低下头,用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脸色。
“媛媛已经完全好了,这些孩子啊,都是天之骄子,从小一帆风顺,遇上挫折的时候,难免会有想不开的时候。我现在想通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其实只希望儿女健康平安,别的都不重要。”
“是啊。”叶妈妈抚了抚头发,敷衍道。
“我等下要开个学术会议,我得上去了。”男士抬腕看了看表,拿起了郁金香,笑着说道。
“好啊,我就不打扰高先生了。”叶妈妈连忙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我会提前一天过来,到时候见。”男士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抱着郁金香离开。
叶妈妈在椅子上又呆呆地坐了会儿,抬步往外走去。
沐秦起身,快步跟上了那位男士。
“高先生。”他在电梯前追上了那位男士,拦住了他。
“先生有事吗?”男士惊讶地看着他。
“我是为常素的事来的。”沐秦严肃地说道:“她自杀的事有些隐情,警方怀疑可能不是自杀,所以在重新调查。”
“是吗?”男士的表情更加惊讶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地问:“你是警察?”
“我是私家侦探。”沐秦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叶靖柃委托我调查她妹妹的事,请问你与常素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是在一家医院认识的,当时常素流产,我家媛媛是因为事业上的事情绪不高,出了车祸,是叶女士给她输了血,救了她的命。”
“流产?”沐秦楞住了。
“对,好像是被人……****……”男士往左右看了看,小声说:“这件事并没有报警,常素醒过来之后,当晚就想自杀。当时她和我们媛媛在一个重症监护室,叶女士一个人守在外面,又给我们媛媛输过了血,所以我们有了交流。她当时很悲痛,在那种情况下,她还能给我们献血,这真是了不起。”
沐秦拿出笔,飞快地说道:“请告诉我医院的地址和名字。”
“是两年前,在墨尔本……”男士毫不迟疑地告诉了沐秦。
“谢谢,太感谢了。”沐秦和男士握了握手。
男士笑了,“你不是私家侦探,你是沐秦。”
沐秦楞了一下,有点尴尬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男士略一犹豫,低声说道:“当时常素抢救过来之后,整晚抱着相册哭,里面有你的照片。当时我们以为你就是那个男人,结果在她妈妈出去之后,她对我说,她很爱你,但已经失去了去寻找你的资格,想托我把相册和一封信寄给你。可惜,没说完,她妈妈就进来来,把信和相册都拿走了。”
这中间有这么多隐情……
沐秦和高先生握手道别之后,独自在海边走了会儿。对于常素,他印象不深。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有种忧郁的光在闪。
他不太喜欢忧郁的人,更喜欢季沫,陆浅浅这样充满了活力的女子。所以和她结伴走了几天之后,就把她给忘了。在结伴旅行的时候,他也保持着距离。他的原则很清楚,绝不招惹没兴趣的人。常素一切都好,但不在他选择的范围之内。现在突然听说这个女孩子这样悄悄地喜欢着他,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猜,常素想托人交给他相册和信,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为什么要托给不相识的人,不给她的哥哥和母亲来办这件事呢?
“沐先生。”突然有人大声叫他。
“高先生?”他扭头一看,只见高先生一脸热汗,一路朝他跑了来。
“还有一件事,常素当年报过警的,但是被她妈妈拦回来了。她苏醒过来的当晚,她们母女两个为了这件事争执过,常素责备她母亲不让她报警,说可能还会有女孩子会遭遇她那样的事。叶女士也发了怒,声嘶力竭地责备她不知道珍惜前途。这也可以理解,我也是做父母的,若是我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也确实难以抉择。毕竟人言可谓,常素的工作也很特殊,这关系到了常素的前途……”
“非常感谢。”沐秦大喜,这线索太重要了,只要查到当年的报警记录,就知道常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他匆匆上车,返回K市,直奔公安局。
秦可可和沐妈妈看了所有的信,发现这些信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不是示爱,就是谩骂,礼物也多是些玩偶,香水之类的廉价物品。真正有钱的男人追求女人,是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的。写信这种事,其实早就落伍了,还是因为电台推出了有奖活动,粉丝们才寄了信过来,再接着,因为常素的名声打响,粉丝们开始给她寄礼物。
“实在没有什么……”陆浅浅的视线回到了那封威胁常素去酒吧见面的信上。
“这个人,开始写的都是情书,后来就开始一天一封地骂常素了。”沐妈妈摇了摇手里的信,叹息道:“真是变态啊,常素说不定就是被这个人害了的。我不看了,眼睛都看花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心态真差。没人爱就没人爱,大不了过一辈子,这样骂人干什么?你自己看吧,我要去排练唱戏去。我都好几天没去了,我可是要演主角的。”
沐妈妈甩开了信,打了个哈欠,回房间去化妆。
“你也别看了,让沐秦去处理。”沐爸爸看了看秦可可,低声说道。
“我反正没事做。”秦可可摇了摇头,秦可可顺手拿起了那封被揉皱的信,重看了一遍。这封信最下方写了几行字:“你真以为你是小骨?还有尊上来救你?你醒醒吧!你就是个破主播,烂女人。”
秦可可楞了一下,小骨?花千骨?但是花千骨不是今年才热播的吗?这信封上的时间明明是两年前……
难道写信的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两年前这两个人都看过了原著?
不对……
真不对劲!
“你不去看看你爸爸去?景佳人骗过的男人不止你爸一个了,她的身份证都是假的。你爸现在受了挺大的打击……”沐爸爸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头,低声说:“他那些事做得不地道,但现在这时候,你不理他,他可真没人理了。我问了主治医生,你弟弟的病情很复杂,估计很难好了。”
“我才不理他。”秦可可把信叠好,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
“去吧,看一趟,正好让沐秦接你去拿证。我已经和那边打了招呼了,不让你们排队。我和你妈去餐厅订位子,晚上一起吃饭。”沐爸爸以为她是要去医院,于是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秦可可吐了吐舌尖,小声说:“爸,你和妈感情真好。”
“以前也吵,不过我吵不过你妈,她厉害。”沐爸爸朝她竖了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压低了声音,“保密……”
秦可可掩着嘴巴笑,快步往外面走。
沐爸爸让刘司机载她出去,她在路边看到了广电的大楼,让司机停了下来。
“我找郑成功,郑主任。”她径直跑到门卫那里,让门卫替她给郑成功打了个电话。
“沐太太。”郑成功快步从大楼里走出来,笑容可掬地向她打招呼。
“我去找沐秦,顺道来谢谢你,亲自给我们把信送过去。”秦可可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不用谢,他们年轻人今天要做节目,就我一个闲人。”郑成功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些信都看了?”
“看了一半,有些人骂得挺歹毒的。您看过了吗?这些信是您昨晚亲手收拾的吗?其他人知不知道啊?”秦可可小声问道。
“我没看过,这些信一直封存在箱子里,放在杂物间。昨晚我正好想起了这件事,所以就去找出来了。哎,我们做这行工作就是这样,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同行嫉妒,装成读者来骂主持人出气。”郑成功抚了抚脑门,叹息道:“哎,真是每个行业都有不为人知的苦啊。”
“是的。”秦可可点点头,朝他挥手,“我先走啦,您忙吧。”
“有空,我带你进大楼参观一下,你的声音条件很好。”郑成功送她到了大门口,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