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傲天下,本宫为卿披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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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酣歌醉舞

‘叮……’

悠扬缥缈的乐声从古琴中流淌而出,伴着江涛浪浪,激起涟漪圈圈,绵绵不绝,如丝如缕。

不一会儿,清凉婉转的歌声伴着琵琶的梦幻如约而至,似玉珠落碟,缠绵缱婘。

歌一曲:

秋夜秋叶秋曳曳,船偎船囗船维维。

夏花不晓弱水情,秋菊独赏蟾月皎。

左朝江,右向人,女儿盈樽红一场,须眉闺中绿一回。

谁言情,莫语意,桥头花街不曾殇,高阁明灯不曾离。

……

夜幕渐渐地笼罩了这片江水悠悠,江心灯火阑珊,烛光盏影。琴声瑟瑟,歌声袅袅,琵琶娓娓,醉得岸头人忘了行路,醉得船上客忘了言语。

左朝江,右向人…

谁言情,莫语意…

夸赞声,昕筱是过耳即忘。

“可还好?”贺兰珣见昕筱一杯一杯地饮着酒,以为她是委屈,或是生气了。这次,确是那池氏跋扈了,不过她也没落着什么好,这次也就罢了。

“嗯?”昕筱从酒觞中抬起头来,她可好?这是什么问题,她挺好的,一切都好啊!

“很好啊!”她扬声说道,嗓音较起平常略大了些,好似并未觉察到她已喝多。

“哦!对了,多谢晋王方才的袒护,昕筱感激不尽…”

“其实,不用晋王帮我出头的!”

因多喝了几杯,嗓音竟带着意外的娇柔和甜嫩,她的一字一字伴着酒香,飘到了贺兰珣的耳里,不觉刺着他的感官。倒不曾见过她这副模样,平日都是大方端正的模样,今日却满满的是小家女子的气息,脸颊还泛着红晕,显得异常迷人。

感觉她的话好像也因酒气,多了许多,贺兰珣不免起了兴,道:“一口一句王爷,昕筱不该唤我名字吗?”

昕筱眯起了眸子,迷茫地看了看他,竟乖巧地念叨:“贺兰珣…我唤你贺兰珣……”

几句话后,她便语无伦次了,嘴里搅着些辞藻,谈吐不清。贺兰珣夺过她手中的酒觞,她也听话,没有挣扎,倒是胳膊一支,便杵在桌子上懒得动弹了。

贺兰珣看的好笑,头次见她这般随性自在,有着孩童般的可爱,又有着女子独特的魅惑,一改作风的她让他很舒适,直白地说是很有好感…

昕筱脑袋微歪,侧脸姣好,发丝柔柔地垂在两侧,将她的眉眼遮住了一半,看得不全面,可惜了这撩人的眸不能一赏。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映在他眼里。注意到他的目光,他身侧的面纱女子轻笑起来,打趣道:“王爷再看下去,怕是旁人都能看出王爷的心思了!”

“……”他将酒觞扬起,一饮而尽。

亥时便不能再耽搁了,众人也逐渐退去了。摇摇晃晃,她远远看到爹爹下了船,尔萱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了小舟。因五艘船相连,所以都只能用小舟接送,虽麻烦了些,却也很显风韵。

晚风拂在面上,带来江水的气息,湿润清新。坐着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站起时脚下早已飘飘,佑雨费力地半拖半扶,欲将昕筱‘搬’到小舟上。

她喝了蛮多,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在眼前晃嗒。佑雨没注意到她的脚下,只见一到船椽她便绊了个结结实实。本以为会与船身来个亲密接触,却没料一道宽阔的身影忽地闪到昕筱面前,拉着了摇摇欲坠的她。

昕筱撞了满怀,摔在一个稳健的胸怀中,她目光呆滞了一瞬,便又像波澜的江水一般流转了起来。贺兰珣将她扶好,送至小舟上。

磕一跤后,她清醒了一大半,想起方才在酒桌上的失态,不免不好意思起来。她好好地谢过,歉过,然后向他辞了别。

坐上小舟后,她拍拍脸,问佑雨自个怎么喝了这么多?佑雨无奈地说:“小姐,你坐到晋王身旁就开始了,一杯都没停!”

“啊…是吗!?”

那就好,她还以为是见到鸢鸢姑娘后才…她眼一瞥,刚巧看到鸢鸢姑娘跟着贺兰琰上了小舟,朝江的南方划去了。

她心里,有了想法:为什么贺兰琰会识得鸢鸢姑娘,这是怎样的缘故?对她,他只是说过喜欢,却不明是何种喜欢,喜欢有太多种了不是吗?那…他对鸢鸢姑娘又是何种喜欢呢?

岸边的男子拦住身侧走过的女子,担心道:“你喝醉了?”

微醉的女子不悦地将他推到旁边,往前走得跌撞,“我喝醉了关你什么事!”

“我送你回去!”他踉跄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伸手去拉她,再一会儿说不定她就要倒地了,喝得那么多。

“筱儿,”女子一看昕筱下了舟,立马甩掉他的手走了过去。

昕筱仰头,见艽姐姐已朝她走了过来,身后还有面色尴尬的白谟公子。她道:“艽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艽妍一把拉上她,举步就走,将略显疲惫的白谟扔到了身后。

沐将军今日没得空,便是艽妍一人来的,不过好在这会儿天色已晚,沐府担忧,便派了人来接她回去,如此昕筱也就放心地跟着爹爹走了。

芊娇阁。

阁内只含两种色调,红,绿。栏杆座椅都是红色的梨木或是被染成了红色的木材,一层所有的帷布,纱带也全是偏粉红的。而显眼的绿色又全分布于上层,一抬头,便是铺天盖地的丛林野景,点缀着枝叶繁茂,绿荫茫茫。

台上的伊人舞姿妖娆,眉眼妩媚,每一个动作皆勾人心魄。这时,二楼的绿纱后响起了琴声,铮铮悦耳,不经意间,能听到一缕缕‘嗯嗯’的哼调声,也逐渐地深了起来。

光是听声音,便能猜到是位美人儿了。她缥缈的身姿在帘后疏动,偶尔能瞧到一双妙手在拨动着琴弦,时起时落。

忽,乐曲戛然而止,舞者也手臂一翘,勾着脚踝停在了台上。

慢慢地,响起了一声鼓,舞者腿一甩,跃到了台边缘,鼓声又是一敲,舞者一个侧身,便翻转回了正中央。眼看她就要翩翩旋转了,却是出人意料,腰身一弯,她软得似水,头顶倒着悬在了半空中。

“闲情几许?梅雨几分?”

方才哼着调的女子终于出了声,歌了这一句,带着点点伤意和离情。

“此去经年,良辰美景,事事休……”

她唱的可是‘落夜’,温王妃殷氏的曲…

窈窕的身影自楼而下,她手执一把青扇,指尖轻挑,笑盈盈地与众人打招呼。

“鸢鸢姑娘,今日的曲真是动听呐!”

“只不过比起前日,来得悲伤了些…”

“鸢鸢姑娘有什么不高兴的,尽管跟我们说说!”

“对,对!都说出来!”

女子轻拢发丝,青黛却还是垂在了耳侧,显得美艳娇嫩。她浅笑嫣然,将扇面一合,眉眼弯弯道:“鸢鸢哪有什么不快的呀,今日,不过是想考考大家,知不知晓小女子方才歌的是什么?”

“若是能答上,今日的餐食便由鸢鸢请了!”

“爽快!”,“极好!”底下一片欷歔声,鸢鸢姑娘每日都有不同的把戏和情趣,他们在芊娇阁真是乐趣无穷呐!

不时有私语声在底下响起,疑惑这是什么曲?鸢鸢笑而不语,挥开扇面上了楼梯。不顾身后痴心妄想,贪图享乐的迷醉之徒。

“日暮旦夕,只若初见,夜夜难。”

“是‘落夜’!”

听到这温润的嗓音,她止住了步。转身眉眼不出意外地上了扬,好笑地对着坐上清秀文雅的公子道:“正是此曲,公子好耳力,那……今日就请公子随意喽!”

他放下手中轻晃着的玉杯,双手作揖,示以谢意。周围不屑和不爽的嘈杂声被他一一略去,依旧淡若清风地饮酒作茶。

“这小子哪冒出来的!?”

“哼,真是走了****运了!”

“就是呀!”

一日过得甚快,鸢鸢走下楼看看生意何如了?还是往日的酒池肉林,纸醉金迷,她笑着穿梭于过道,与熟识的人打着招呼。

忽然,一阵酒气靠近了她,男子伸手就要搭她的肩。鸢鸢身子一转便躲开了,笑着道:“原来是石大人啊,好久不见,鸢鸢这厢有礼了!”

这四十来岁的石大人面上堆着笑,脸侧的赘肉都颤抖了起来,贪婪地说:“前些日子我有些事,都没来看你了,鸢鸢姑娘,我真是太想你了!”

说着他就要动手掀开她的面纱,鸢鸢往后退了一步,客气地说:“石大人是喝醉了吧,竟说些胡话!”

“鸢鸢,我以前就说过的,我买得起你,你跟我,嗯?”一听她的拒绝,他便脸一黑,不满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趁着酒劲硬将她往怀里拉。

她还没要推搡时,一双手便横插了进来,愣是把石大人顶撞了出去。

只见这如玉公子扇面一张,风度翩翩道:“石大人真是好雅兴!”

“从哪冒出的小毛孩,路还不会走,竟要跑了!”石大人刚站定,便又立即气愤地冲上前,嘴里还谩骂着,指着他就嚷:“知道我是谁吗?”

鸢鸢看他是答对曲目的那位少年,便轻笑着站到了他的身后,满面的放心,却也带着丝丝看好戏的意味。

“怎么不知道?石大人是皇城大官,四品的高位呢!”

这样一说,石大人的脸不免拽了几分,嘲笑地瞥了一眼大堂里的众人。自个是什么人,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随便惹的!

“哼,那你还敢……”

不等他说完,这位公子便悠闲地接着道来,“七曜前,无双城又遭了洪灾,皇上使每位朝臣捐一万两赈灾,好像…石大人还没凑齐上交吧!”

“谁…谁说我没交了,我早就…”

“石大人莫说了!今日御史还派了人去石府催,很多人都是见了的!”

“连一万金都迟迟拿不出的石大人,是要凭什么让鸢鸢姑娘相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