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离予提意道:“不如我们过去瞧瞧佃农现在在做什么?”
东方轩奕开口道:“离予,夜晚安静,最适合读书,欧阳大哥这届是要当定进士,让他回去读书。我陪你过去瞧瞧。”
冷离予面带歉意,忙道:“欧阳大哥,你快回庄子去。我们都带着随从,不用你陪着。”
欧阳锦业摇头道:“我对这里熟悉,你们初次来不熟,自是由我陪着。”
“他是个夜猫子,睡得很晚。今个晚饭又吃撑了肚皮,不散步到子时不会回庄子。”东方轩奕定定瞧着欧阳锦业,道:“庄子里的主子都是妇孺,你回去了能给她们壮个胆子。”
欧阳锦业一想也是,便回庄子去了。
冷离予想着跟欧阳锦业多说说话,好了解一下欧阳家的情况,明个回了府给家人说,这下可好,人被东方轩奕打发走了。
“你瞪着牛眼瞧我做甚?”
“你才认识我几天,就知道我是个夜猫子,睡得很晚?”
东方轩奕迈开大步向佃农居处走去,头也不回的道:“我比你更想知道欧阳家的情况。我们想听真话,就不能从欧阳家的人嘴里打听。”
冷离予平生最郁闷的事就是容貌太过普通,气呼呼道:“我爹说我的眼睛生得姑姑!”
东方轩奕扑哧笑出声,讥讽道:“你爹眼神真不好使。我舅娘的眼睛生得比你好看十倍。”
“刚才你在庄子里当着姑姑的面不说话装斯文,现在她不在,你就原形毕露。”冷离予把欧阳锦华换成了姑姑,以为东方轩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东方轩奕猛的回头,定定瞧着冷离予,突然间挑眉坏笑几声,低声道:“我若是话说多了,小天仙还能注意到你?”
“你是说我还得谢谢你的仗义?”冷离予骨子里有傲气,可是有自知自明,知道比不上东方轩奕英俊,也没有他聪慧,不过也能看出欧阳家的人对东方轩奕刻意的疏远。
东方轩奕一本正经的道:“光说谢谢不行,得来点实际的。你的那枚印章……”
冷离予脱口而出道:“没门!”书房里的田黄石印章是爷爷冷太傅送他的生日礼物,不可能送人。
东方轩奕便道:“原来在你心里小天仙连一枚印章都不如?”
冷离予脸色微红,恼怒道:“你在我家惹的我的两个表妹生气,把她们气哭,到了这里拿锦华开玩笑影响她的闺名。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吧!”
“离予兄,我向你道歉。”东方轩奕连忙拉住已经转身要回庄子冷离予,低声道:“你若是有意小天仙,那就必须跟我去佃农那里问话,了解一下欧阳家的人。”
冷离予气呼呼道:“你不用向我道歉,你回到我家,必须向我的两个姐妹道歉!”
东方轩奕摊开双手,轻叹一声,无奈的道:“你只看到她们哭着离开,却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就让我向她们道歉?你想想看,当时婶娘在场,我敢当着我婶娘的面欺负她们?”
冷离予便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她们放了很响的屁,却要赖在我头上。那是两个屁在两个地方有两声响,不是一个屁,我就算承认,也没有人相信,我就直说不是我,结果她们就哭着跑了。”东方轩奕想到冷离予的两个孪生表妹娇弱温柔似水的小眼神,心里就像有毛毛虫爬过,能够不再拥有这样的小眼神可真是件妙事。
冷离予目瞪口呆,自语道:“竟是为了放屁的事。”
“人吃五谷杂粮,不放屁放什么?你瞧,就这么点小事,她们也能哭一场,害我被你冤枉。唉,你是不是该安慰我?”东方轩奕扯着冷离予的胳膊,大步朝佃农的住所走去。
接二连三的狗吠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安静。有几家佃户正在就着昏黄的油灯搓麻绳,听到狗吠知道来了生人,就开了门出来瞧看。
冷离予倒是要瞧瞧东方轩奕怎么从佃农嘴里打听出欧阳家的事,便不吭声跟着他。
东方轩奕大大咧咧摊开双手,朝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佃农,高声道:“老乡,我们在骊山上面游玩,下午就在山里吃的干粮,你们家里有没有吃的喝的取些来?”
冷离予心道:刚才都吃到嗓子眼了,还说没吃晚饭。
“家里没有细粮,都是粗粮,做好需要一会儿功夫,看你们能不能等得?”中年佃农笑呵呵把两人及六个随从领到家里去。
东方轩奕便道:“算了,这么晚就不吃了,喝些水去去燥。”
中年佃农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婆娘一眼,便开口道:“家里有鸡蛋,要不给你们弄些鸡蛋汤充饥?”鸡蛋精贵,可是来了客人,不给吃也说不过去。
“老乡,真的不用做鸡蛋汤,你就烧水给我们喝。”东方轩奕刚才在外面借着月光瞧到地上有鸡毛,“你们家里养着狗,还养着****。”
中年佃农叫婆娘去给几个人烧水喝,答道:“养了一条狗看门,养了二十几只鸡,有一大半是母鸡,每个得几斤鸡蛋,能卖些银钱换盐什么的。”
东方轩奕惊诧道:“养这么多只鸡!”
“我们这几排房的住家每家都养这么多鸡。”中年佃农又道:“明年开春我们还想养猪、养羊。”
家里的四个孩子有两个小的睡了,两个大的十一、十二岁男孩子一边听着几人说话一边搓着麻绳。
东方轩奕问道:“这些麻绳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们的主家收麻绳,说是给用来冬天捆果树,给果树穿衣,保护果树不被冻着。”中年佃农手里比划着果树及绳子的粗细,有些兴奋的道:“一根九尺长的麻绳能卖两个铜板,这种小活,几岁的孩子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