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魔
一切恢复了原样，世事变迁莫过如是，这令沈界佑感慨良多。但也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毕竟是经过千锤百炼而心志坚定的存在。
他复又看向那老者所在的方向，却发现那老者仍旧闭目盘腿坐在那里……只是此时这老者身上的长袍已经处处焦黑、破洞，而身边更是散落了无数珠光宝气的碎屑……却是那些法宝的碎片了。
沈界佑快速来到老者的身边，正想招呼一声，眼中的世界却是忽然一晃，那能够看到死亡的视角突然出现……他的眼中，那老者的脸色居然已经是灰白一片而全无生机！
“看看能不能将他救回来。”沈界佑深知这种情况的发生就预示了老者下一刻的身死，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这老者的身子。他知道如果自己能够救回来的话，那么只要他的手一碰到老者，那么其颜色就会恢复正常。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将手触碰到老者的身上时，便从对方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过来了一种晦涩的波动……刹那间，这种波动便充斥了他的全身。沈界佑立刻就后悔了，后悔在行动之前没先用那地狱之瞳观察一番……
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猛地一晃，下一刻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国内的家中，还是已经被拆掉的老宅……
“儿子快过来妈妈抱……”忽然一个年轻而充满了浓浓慈爱的女声打断了他的疑惑，然后决绝得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若有所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身体，却是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而眼前将他抱在怀中的这个‘妈妈’，却正是他那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
得，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自己遇到得是什么了……怕就是那传说中修炼者的心魔了吧！很显然，自己是糟了池鱼之灾了。不过这又怎么样呢？既来之则安之吧。在地狱之中每次历尽折磨而终于睡去时他都会在那个梦中一遍遍地回顾自己的过往人生，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吧。而且他也想看看，这心魔能不能给他挖掘出一些心的东西来。
于是，在心魔的影响下他再一次经历着他的人生……儿时的调皮无知，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含辛茹苦……还有这次的出国留学……而让他惊讶的是，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也被安排好了……按照他的心愿，他平平淡淡地过完了一生：回国后按照母亲的吩咐参加了相亲，最后找了个贤惠好性格的老婆安安稳稳地过起了小日子。工作也不用他操心，以他‘海龟’的资历还是轻易找到了一份还过得去的工作，不需要很高工资，但胜在悠闲。生儿育女，最后再平平淡淡地和那个虽然没什么爱情存在但却已经相互离不开的妻子一起老去……
再眼看着子女各自有了归宿，而自己和老伴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有一天，那伴随了他几十年时间的妻子也终于闭上眼睛而去了的时候，他忽然在妻子的病床边闭上眼睛说了一段话：“还是要谢谢你的，你让我经历完了我想要的人生……也让我想起了我八岁时的疑惑！”
下一刻，整个世界又开始晃动了起来……直到他再次回到那个湖边，他还保持着一手搭在那老者身上的姿势，而那些传到他身上应当被称为心魔的波动，竟然也忽然变得平和了起来……紧接着，仿似化作一道清泉般与他的精神融合了在了一起，也让他的灵魂变得更轻灵了。
而经历了此次，他心中整个世界观也是大大转变……在心魔的帮助下他已经经历过了他渴望的平凡人生，更是让他想起了他八岁时就在思考着的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是我？我又为何认为自己便是‘我’？而他最终的答案便是：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注定了不凡的我！……那是他可并没有听说过什么‘**************’的诗句，却已经得出了相似的结论。（PS：人就要甘于平凡，但又要认识到自己的不凡，大家认为对么？）
淡然的心境仍在，但是这却并不影响他去追求一些不平凡的经历……老鬼依曼的冒险故事又从他心底浮起，却是渐渐地生出了一丝也想出去闯闯的冲动了……更何况，他还想到在这闯荡之中，或许还能碰到一些这个世界的法则呢！
“多谢道友相助了！”这时那个老者却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看着沈界佑颇为感激而又平静地说道……他却是发现沈界佑居然能够顶住连他也抵挡不住的心魔劫，立时将这家伙当作了得道高士了。
沈界佑知道，他终究还是没能够救成这老者，虽然有许多心魔被他给吸收了，却是终究已经太晚了。他看得出，此时这老者的生机已绝，此时不过是靠着某种秘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而已。
“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他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是帮了我，否则我交代后事的时间也没有了……想不到啊，为了能够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渡劫特地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却是最终逃不过这一劫啊……自恃修为通天不惧天劫，却是最终毁在了最后一道天雷中附带的心魔之上，数百年苦修终为画饼啊……”老道又是感慨又是苦涩地说道。
不过沈界佑在听了这么一大段牢骚后，却是淡淡道：“你的时间不多了。”……意思是，有话快说吧！
“老道天元，正是蜀山先下掌门天罗道人的师兄。一生看淡一切只为那无上天道，没想到最终也只能落个陨落的下场。现在唯一的遗憾却是没有一个能够传承我衣钵的弟子……”天元道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牒和一个玉瓶，继续说道：“可惜我随身法宝都毁在了刚才的天劫之中，这玉牒中便是我一生的修炼心得，还有这玉瓶中却是两颗筑基丹药……本想等自己渡劫后亲自找弟子的，现在只能拜托道友了。”
“没问题。”沈界佑也不客气，伸手就接过了两样东西。心中却是感慨，：“两颗丹药，天意啊。正好秋秋和小铃铛一人一颗……也算是能让我放下心中的两处牵挂了。”……他却是在顷刻间就帮着天元老道找到了传人，也不管他是不是会满意。
“如此就在此谢过道友了……可惜贫道此时已经身无长物，不过道友要是遇到难事，用老道的名号报到蜀山去，想必我那师弟定会助道友一臂之力的！”天元老道又是惭愧地说道。
“不必如此，说不定还是在下要向道长道声谢呢。”沈界佑却是觉得这老道为自己了结了一桩心事，也算是有恩于他了。其实两颗筑基丹在此时资源缺乏的修真界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一笔财富了，而且现在道门凋零，沈界佑不知道眼前这快咽气的天元道人，其实便是这修真界的第一人……
天元老道不明白沈界佑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而不能多说了，只得安详地闭上眼睛，只等身陨的一刻到来……一道魔火也恰在此时从他的灵魂深处开始慢慢燃起，一直蔓延全身……却是那心魔终于挣脱了他的秘法压制，再次冒头开始摧毁着他的一切了。
“那个……”沈界佑却是在这时忽然出声打断了这个天元老道被心火****而死的过程。
天元道人一睁眼，刚想说什么却是再也经受不住魔火焚烧，整个人化作了飞灰……只是奇怪的是，在这样的火焰之下他身边的草地还有他身上的衣物却是没有一丝损坏。
“我的话还没问完呢……给我留下！”沈界佑心中一着急，双眼之中的地狱之瞳全速转动了起来……那血色圆轮中的金色小符文忽然大放光芒，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柱照向了天元老道****而死的地方……在那里，却是忽然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灵光……竟然愣是在那魔火之下抢下了天元老道的一丝真灵！……要知道有了这一丝真灵那可就是意味着天元能够再次投胎转世了啊！
可是此时他却是已经妄用了超过身体承受上限的力量，只觉得脑袋一晕，而双眼也是感觉压力阵阵刺痛，眼角更是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了起来。可是他是不忍这老道最终消散于天地甚至连真灵也不保吗？当然不是……
“那个啥，你就不能给我本通俗易懂点的教科书帮你教徒弟吗？”却是这憨懒的家伙想到两女都怎么也不可能从这玉牒中读出什么修炼法诀啊！而他虽然能行，却不想做抄书之类的麻烦事儿……
可以预见，那一丝真灵本来心存无限感激，却在听了沈界佑的话以后差点再招了心魔惦记……只得有气无力地指了指他留在地上的那一堆衣服，却是因为没有了身体和强大的元神而说不出话来了。
“唔……早知道就不这么麻烦了。”沈界佑一拍脑袋，颇为懊恼的说道……不过既然做都做了，那也只能好事做到底了。左眼中的血月再次转起，却是嗖的一下就将那一道真灵个吸入了六道轮回之中，让这天元道人转世去了。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地上那一堆衣物边仔细翻找了起来……却是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一本蜀山弟子用的入门练气心法，正和两丫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