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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在柳清心尚未考虑清楚之时,楼告已经等不及帮助楼冠来到柳家,想得到她所给的答案。

第二日,柳清心忍着酸痛的颈项在练功之时,忽闻家中丫鬟来报,说是楼家老爷又来府里了,这回还带着一位俊俏的公子,不知道是谁。

柳清心自然知道丫鬟口中的公子正是楼冠,但她更关心的是一大早他们父子二人所为何来,若是来请她答应收楼冠为徒,那还好一些。若是让娘知道了,那事情恐怕就——

未及细想,柳清心急忙奔出,往大厅而去,沿路能听到几个小丫鬟互相窃窃私语,话题围绕楼冠。唉,楼将曾经随楼伯父到家里来过一回,当时造成的轰动她是惊诧不已,如今楼二公子到访,怕又要掀起柳府丫鬟芳心乱动。

柳清心低头急走,心也快急。

她应当相信楼冠不至于拿娘来逼迫她不得不答应,他不会是卑鄙之人,且也不知娘的话她奉若神明。但是,在今日一早来访的楼家父子二人,行为实在让人费解。

未到大厅门口,一名往她而来的丫鬟便喊住了她:“小姐,夫人正找你呢。”

“夫人找我?何事?”柳清心虽然如此问,但心中已有了然。

“楼老爷和二公子来见小姐,夫人正招呼他们,见小姐许久未到,所以让奴婢来找小姐。小姐快进去吧,夫人等急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柳清心道。果然还是晚了一些。却不知娘是否已知道楼冠想要拜她为师的事。

整理好衣裳发丝和心绪,柳清心才扯了扯面颊,努力展开笑容,翩翩步入大厅。

厅内,楼告与楼冠父子坐在右侧,柳夫人坐上位。

“娘!”柳清心娉娉婷婷福了福身,转身又对楼告行礼,“楼伯父。”见楼告含笑点头,她心头复杂不已。

“清心,”柳夫人起身,在靠近她之时沉声低问,“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你楼伯父都等好一会了。”

“我……”柳清心还未答话,只见柳夫人已拉着她的手,笑意盈盈地将她拉至已自座位上站起身的楼冠面前。

“快来见见你楼伯父的二公子,楼冠。”柳夫人满面笑容赞赏有加地看着俊朗非凡的楼冠。这年轻人面貌出众,斯文有礼,且有很好家世。若柳清心未从小许配他人,那么他便是最好的女婿人选。

柳清心忐忑地怯望楼冠,“见过楼二公子。”只盼着楼冠不要拆穿她与他相识的事。娘一向反对她接触不相识的男子,严禁她在有婚约在身之下还认识旁人。但她却又主动要求她去师叔的沉沙帮送贺礼,娘的心态,她着实有些难过和不能认同。如此矛盾的两种想法,让她如何才能拿捏到位?

“柳丫头,你们不是已见过面了吗?”楼告大叫,很奇怪为什么柳清心的态度好像她并不认识楼冠?

柳清心咬了咬唇,一颗心沉了下去。

楼冠见她此等情形,甚觉奇怪。他不解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头的柳清心,从她方才垂首前瞟他的眼神,他感受到她的担忧。

她在担心什么?

“哦,你们已经见过面了?”柳夫人惊讶地提高声音,侧首瞧向柳清心。

“是的,娘。”柳清心只能如此回答。她以眼神恳求楼冠,但未料到楼冠还未开口,楼伯父已经嗓门一响。

“你们在哪里见过?”柳夫人原本喜悦的神色变了。

“这个……”柳清心考虑着要不要实话实说,有人替她说了。

“回柳伯母,在下与柳姑娘有一面之缘,是在楼府里。”楼冠礼貌有加地上前回答,恭敬之情毕现。

“楼府?”柳夫人挑高眉,似乎不太相信。

楼告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忙凑上来,“是啊是啊,昨天我不是让柳丫头替我带了件东西给你吗?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见了一面的。”楼告不忘补充一句,“当时我也在场,我也在场。所以呢,我们今儿个就拜访了。”

“哦……”柳夫人笑了,似乎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她轻柔地对柳清心道,“清心,你昨天怎的没有告诉为娘这件事?”

柳清心心一颤,“我……我一时忘记,还请娘原谅。”

“好了好了,清药,”楼告笑呵呵道,清药乃柳夫人的名字,“柳丫头忘记了就忘记了,你可别再说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等她回答哪。”

柳夫人瞪了柳清心一眼,柳清心后退一步,她才正脸面对楼告,问:“楼师兄,你找清心有什么事?”

“其实不是我,”楼告将楼冠推到面前,“是这小子。”他呵呵一笑,“你不知道,昨天这臭小子刚回家就与我打了起来,差点被我打伤,幸好柳丫头及时出手,他才保住小命。”

闻言,柳清心急忙将绑了布条的手缩回衣袖,但这一动作未逃过楼冠眼目。

“哦?当真有这种事?”柳夫人眼中有着骄傲。

“自然是真的,你女儿的本事你可是最清楚不过了。”楼告大加赞扬,努力搏柳夫人一笑,“所以啊,我瞧柳丫头功夫那么好,我这老二却一塌糊涂,所以想让他拜柳丫头为师,让柳丫头好好教他几招,什么才叫武功!”

“拜师?”柳夫人扬眉上下扫一样似乎毫无武功根基的楼冠一眼。

“正是正是。”楼告道,一面笑呵呵对着柳夫人,一面偷偷以手肘碰碰楼冠,希望他自己能说句话,“喂,是你要拜师,不要让爹唱独角戏。”他低声道。

楼冠刹那回神,视线自柳清心认命又懊恼的脸上收回,连忙拱手对柳夫人道:“小侄功夫甚浅,因此想拜柳姑娘为师,学得一身好本事。”他展现亲和笑容。

“我这女儿的功夫我自己知道,哪里有为师的资格!”柳夫人既是自嘲,又语含对柳清心的责备。

“清药,你可不知道,她才教了我几招,我就威力大增,功夫好得没话说。徒弟好,师傅自然更好。”楼告虽然是实话实说的心中想法,但难以避免有吹捧成分。不过,柳夫人爱听的正是这点。

“如果楼二公子当真想要学武功,我自然很高兴。但这件事,始终要看清心的意思。”她说得很好,完全的民主。

楼冠将视线放在柳清心身上,瞧见她自进厅来一直是那副忐忑又糟糕的表情,似乎心中有很多的心事。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学武功当然要心甘情愿,教武功也是一样的没错。”楼说道。

“清心,你看怎样?”柳夫人将问题抛向柳清心,但是柳清心听在耳里却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选择。

“我……”她多么想直接说个“不”字,但由此产生的后果却要让她以更大的代价来承受。娘对忤逆她的自己一向多么的反感她是知道的,小时侯她反抗过,得到的是闭门思过的对待,并且还断绝食粮。这样的经历,造成她长大之后不敢反抗的性子。唉,她为什么那么懦弱呢,如果能够不答应,那该多好。

“怎么样?”柳夫人微微提高声音。

“伯母,”楼冠笑着插话进来,“我看柳姑娘恐怕要考虑一下才能答应吧?”他淡淡扫一眼以感激目光瞅着他的柳清心,同时当做没看见爹爹透给他的怪异眼神。

“考虑?清心,你需要考虑吗?”

自然,需要的——

“我,我答应就是……”柳清心低声应道,为难地投向楼冠一瞥。后者正以诧异眼神注视她。

“答应了,柳丫头,你答应就好!”楼告高兴地跳起来。

“既然清心自己同意,我自然没什么意见。”柳夫人仿佛很高兴地说。

楼冠是一脸诧异莫名,柳清心却是觉得一颗心沉了下去。她这一声答应,表示断了未来的路,表示她即使再有心,也无法实现自己心中所想。但转而一想,她即使心中对他有意,可那毕竟只是短暂时间的好感,或者成了师徒之后,道德的界限会让她忘了他吧?

自己昨夜未想到的这一点,却在顷刻间就想明白了,心中也稍微好过一点。她是有婚约的人呢,尽管她未来的夫婿至今不知所踪,但她有婚约在身,无论如何也不该对旁人有心思啊,那是不贞的行为。若是让娘知道了,她可不敢想象会受到怎样的责备。

“太好了,太好了,冠儿,”楼告走过来,将楼冠拉到柳清心身边,后者急忙起起身,“快来拜见你的师傅!”

柳夫人同样含笑看着眼前一幕。

可是,楼冠却并未如楼告所愿拜师,他只以深思的眼光探究她。

柳清心也觉得奇怪,她想通了这一点,为何他却又不拜师了?哦,不是不拜,只是停在她面前,不知想些什么,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但却无法看透。

“柳伯母。”

“嗯?”

“小侄可否单独跟柳姑娘谈一谈?”楼冠问道。

柳夫人当下沉了脸,“此地又无外人,什么事还要私下谈?”

楼告也觉得奇怪。能够拜师他不是很高兴吗?为什么到头来却不拜了,而且清药也很奇怪,听到他们私下要说话,立刻板起脸来。

“臭小子,你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请伯母见谅。”楼冠坚持。

柳清心诧异抬头,瞧见他坚定的眼神。他对娘说话的口气不卑不亢,坚持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她也同样奇怪啊,能有什么事他要私下说?

私下?柳清心脸一红,但随即红霞隐去。

柳夫人上下打量楼冠,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瞧出他的目的来。瞧了一会,见楼冠并无退缩之意,便点头同意,“清心,带楼二公子去花园……”

“是,娘。”柳清心应了,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侄先告退。”楼冠随柳清心出了大厅。

“楼师兄,你儿子是何意思?”柳夫人在他们走后立刻板起脸,神色不悦地道,“私下谈谈?他将清心当成什么?我的女儿可还是个未出嫁的闺女,这要传出去叫她还怎么嫁人?”她厉声道。

楼告吓了一跳,紧张道:“这个……”他搓了搓手,“清药,我昨天送的东西你可还喜欢?”赔笑道。

“你少岔开话题,”柳夫人瞪他一眼,面色有些缓和,“最好他们两个没什么,不然若是让清心的未婚夫婿知道,那还得了!”

“未婚夫婿?!”楼告吓一跳,嚷嚷起来,“柳丫头有婚约啦?”唉哟,他看着喜欢,还准备让她当他的大儿媳妇咧。看来,这下子泡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柳夫人白他一眼,“是她爹生前订下的。”若不是江风侄儿不知所踪,他们两个早该成亲了,“对方是她爹师兄的儿子,比清心大上四岁,今年应该二十一了,也该来娶了。”若是他还活着的话。

“原来如此……”楼告颇为惋惜,但也无法,从小订的亲,他再满意也没办法。那么说来,方才她对楼冠的话反应如此激烈,是怕——“你是怕他们两个……”

“我不能让清心被人说闲话。”

“哎哟,”楼告这才笑了起来,“你太多虑了。”

“楼师兄,你哪里会明白一个做娘的心思!”

楼告呆了呆,才道:“其实,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的。”在柳夫人狠狠瞪过来前,他急忙道:“如今柳丫头已经亲口答应收冠儿为徒,那么他们两个就是师徒关系,这样的名分在,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呢?别人就算看到他们两个在一块说说笑笑,也只以为师徒两人在商讨武艺,可不会胡思乱想。”

柳夫人一愣,想了想,“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的确,清心如今是楼冠的师傅,师徒名分,的确她能放心。

“我说的对吧?”

“哼!”

“我只想说,我并非想强人所难。”至花园时,楼冠立刻抛出这一句,让跟在后头的柳清心惊讶不已。

“强人所难?”

“是,方才你虽然答应收我为徒,但似乎并非心甘情愿。”楼冠直接指出。

柳清心惊讶于他心思敏锐,但事实她又怎么能告诉他?

“柳姑娘,想拜你为师是因为我想学你的绝学,这一点你也知道。”

“嗯。”他早已说得明白。

“但我从小拜师学艺,师傅没有八十也有七十——柳姑娘很惊讶?”他停了停,见到柳清心万分诧异的样子,那张大嘴瞪大眼的模样让他甚觉好笑。

柳清心呆呆点头,似乎还未从那些数字中回神过来。

“我的这些师傅,虽各有千秋,但脾气也不相同,有些固执得让人受不了,也有些性子阴沉,很是狡猾乖张。但我可以说,收我为徒都是他们在我恳求下自然答应,并非勉强答应。”他说得明白。

柳清心神色一黯,“我……我并非勉强……”

“不,你很勉强。”楼冠神情严肃认真,并不若平时潇洒神态,“方才若不是你娘说了那几句话,恐怕你的回答是摇头吧。”他一针见血指出。

柳清心不得不惊异地发现,他原来听出娘那些话的言下之意,听出她初时的心情是如何为难。这时的心中,不免再次扬起对他的仰慕和喜欢之情。

“柳姑娘,你不否认,就表示我猜得没错。”楼冠有些恼。他虽然为了拜师用尽各种能用的手段,但自然答应是前提,他能跟着一位勉强的师傅学勉强的武功吗?

“你误会了,”柳清心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并非勉强,娘也没有逼我非答应不可……”

“哦?”楼冠似乎只相信自己所见所感,并不信她的真话。

柳清心叹息一声,轻轻转个身,低头俯视眼下盆花,“实不相瞒,昨夜我说考虑,是有些不甘不愿,我不忍拒绝楼伯父,也不忍见你——我是说,我不能当面拒绝,是想也许可以另想办法解决。”她差点脱口而出,脸色发红。

楼冠虽未完全抓住她顿住的心思,但约略懵懂了一些。他神色怪异地注视眼前女子,只觉得她似乎有些事瞒着他,是一件关乎他的事。

“可是,今日你与楼伯父专程赶来,我再不答应似乎太过绝情。”柳清心半真半假地说。娘的话,自然是有作用的,可是不能让他知道。况且她也并非完全是听娘的话才答应的,也是自己考虑一番才应允。

“既然如此,那方才为何犹豫?”楼冠继续追问,他觉得事情并不若她所说的发展,其中定有隐情。虽然她与她娘之间有什么事发生着,他无权也不用知道,可是他却很想弄清楚她到底对他拜师之事是怎样的回答。

“方才……我……”她的犹豫只在片刻之间,但他却执意以为那是她在考虑能否拒绝。唉,他是如何了解到这一层的?又如何断定她是在犹豫?更进一步来说,他现下执意追问她转而答应拜师的原因,似乎奇怪了些。

“楼公子,你想我收你为徒,今日我答应了,你却又为何不拜师?”且还想弄清她是否真心答应,她是真心答应,而他却怀疑起来。她该高兴他心思缜细吗?可是,他如此追问,让她快要难以招架了呀。

对于她的反击,楼冠只以一笑言之,“柳姑娘若是真心,在下自然诚意拜师。”

柳清心怔住。他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是什么原因让你执意认为我不是真心?难道你能看到我的心?!”柳清心一时心恼,沉声脱口道。

“我……”换楼冠一阵惊讶。他怔怔地看着柳清心。

是啊,她问得不错。他凭什么以为她方才是在犹豫,而不是在思考该如何答应?为什么他就直觉地以为她方才的种种皆是在她娘的授意下才行事?难道,他看到的真是她的内心所想?难道他竟能看到她的心?

面对楼冠忽然哑然望着她,柳清心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脸猛地烧了起来。

天哪,她不敢相信自己说了那样的话,那种话仿佛是责问他为什么不明白她的心意,为什么要让她为难一样。哦,让她立刻钻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吧。

楼冠好一阵沉默,柳清心悄悄侧首瞥过去,却见他眼光深深望她,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心儿又跳。

“不行不行,慢一点慢一点,不要跳那么快!”她面红耳赤地低声命令自己。

“柳姑娘!”楼冠忽然一声叫,把柳清心吓一跳。

“啊?”她猛地回头,又吓一跳,“呀——”赶紧后退。

楼冠的脸近在咫尺!

楼冠满是笑意地瞧见她微黑的脸蛋上染上红霞,心中觉得暖暖。一直觉得她有趣,但未想到,她的有趣让他方才的心漏跳一拍。

她是漂亮的姑娘,尽管他不以为他看人只会看外表,但不得不承认她是漂亮的。可是,若是这份漂亮让他可以心跳加速,那么代表问题可能大了。

楼冠叹息一声,暂时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目前最为重要的是解决他和她之间的拜师问题,“柳姑娘,既然你是诚心想收我为徒,那么楼冠在此多谢姑娘。”

“嗯?”柳清心听他的话后,才想了想,“咦?不是你硬要拜师,我才答应的吗?”怎么似乎演变成,她要收徒,他才答应?好像事情颠倒了哟。

楼冠一怔,才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意思,“哦,抱歉抱歉,柳姑娘肯教我武功,在下感激不尽。”

柳清心轻轻皱皱鼻子,微微一笑。

“我虽然答应收你为徒,但是‘凤呈天翔’我只能教你一半,希望你能谅解。我师傅再三叮嘱,希望这一剑法在我这一代终止。”柳清心觉得既然他和她已经达成理解,那么她有必要先跟他打好招呼。

楼冠点点头,“好,我答应。”尽管他会有遗憾,但比起学不到一招一式好太多了。

“嗯。”柳清心放心了。

“柳姑娘是否松了口气?”楼冠笑问,略带调笑。

“啊?”

“若是我非要学全,恐怕你要赶我走了吧?”

柳清心脸一红,“我哪有可能那么做……”

“哈哈……”楼冠朗朗笑着。

柳清心也跟着笑。一会儿,她才忆起在大厅之上,娘还等着他们回去,“我们走吧,楼伯父还在等着呢……”

“慢着。”楼冠伸手。

柳清心回头,不解看他。

“在那之前,我想先告诉柳姑娘。”

“什么事?”柳清心调转身子,正面面对楼冠。

楼冠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称呼,依然如前。”

“嗯?”什么意思?

“不行拜师礼,不称呼柳姑娘你为师傅,这是我的请求。柳姑娘以后尽管直呼我的名字。”

“可是,你不是要拜师?”

“柳姑娘愿意教在下武功吗?”

“愿意。”

“那便是了,教授武艺者并非非要为师,受之武艺者也并非定要为徒。”

他既是拜师,又不以师徒相称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何意思?

“柳姑娘,可好?”楼冠期待地问。

柳清心咬唇瞅着他。他跟她学武功,并非以徒儿的身份,就好比她教楼伯父武功一样?他们二人虽有师徒之实,但无师徒之名?

柳清心心中一动,“好。”

然而,他转眼之间变了做法跟想法,到底是为什么?

入了夜,从楼冠父子离开柳府之后,这个问题就一直盘旋在柳清心的心中,久久解不出答案。

她左思右想,依然想不出他怎么前后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转变如此之快,让她措手不及。

当他们回到大厅之时,她多怕娘和楼伯父当场让他们进行拜师仪式啊,可好在娘并没有要求。而楼伯父让他唤她师傅之时,他神秘朝她一笑,回答楼伯父道:“拜师的仪式甚为郑重,他的意见是先搁着,自己好好筹划一番,再选个良辰吉时再举办也不迟。”

他诚意有加,娘和楼伯父也觉得有礼,并未拒绝。

她纳闷极了,在他松了口气之后。因为他松了口气,却拿研究的目光来看她,好像想从她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似的。他的眼中写着难解。

其实,难解的应该是他啊。她不明白怎么可能一炷香的时间未到,他的想法就来了个十八度转变,一点预兆都没有。只是怀疑她是否真心收徒,之后就说只要她叫武功,并不想叫她师傅!

古人说女子之心如海底神针难以看个究竟,却不知男子之心同样如此。

柳清心披了件披风坐在屋顶上,独自对着月色发怔。

夜色已深,柳府的人都睡了,她才敢爬上屋顶,若是被娘瞧见,怕不又要责备一番。唉,她不明白,她事事尽力做到最好,却为何总达不到娘的要求,难道就因为——

“谁?!”夜风中有异动,柳清心低喝一声,不敢大叫,怕惊动下人。侧耳凝听,却似乎并无旁人在柳府围墙外走动。

柳清心站起来,双目四下查看,却在墙角处瞧见正有几名黑衣人手拿绳索,似乎打算爬墙而进。

夜贼竟然如此猖狂!

柳清心为免惊动府里人,准备趁他们未上来之前解决。

但迈出的脚步顿了顿。允州城是极为安定富足的地方——有一部分因为楼冠大哥楼将的关系——在城中有时甚至夜不闭户,从未有宵小夜入府中之事发生。那么,此刻探头探脑的黑衣人手拿绳索——哎呀,都甩上围墙了——

柳清心赶紧跃下屋顶。

他们此番来此,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她的剑法和宝剑。

只是,她甚是不明白,“凤呈天翔”甚少在人前显露,怎么会有人跟踪她呢?从她离开沉沙帮开始才几天功夫,已经有三批人了。

这么说来,这一年来她只在师叔那里展露功夫,是哪里的人泄露的秘密?可是,若是如此,江湖人若都知道,不该每次出现的人功夫都不怎样才是。

唉,她混乱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也不是深思的时刻,解决他们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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