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郑烊选妃
晶莹剔透的玉佩是她初来这个世界上，步清扬亲手交给她的。现在，就让它代替自己留下来陪着他吧。
“步清扬，金玉，等着我，等我回来一定会找到方法治好你，让你知道，我从来就没出卖过你！”
轻如蝉翼的弯弯睫毛缓缓地垂了下去，楚香儿闭上了眼趴伏在寒玉床边，枕着步清扬的胳膊。
好累，好累，就让她安心地休息一会儿也许在他的身边儿多停留一会儿，她就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黄昏流萤宫中楚香儿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关乎计谋的古书。她被带到这座流萤宫中已经几天了，吃住果然都尽显了公主的气派。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除了吃和睡之外，她就像是没有想法的木头一样呆坐在这里。时而翻翻书籍，时而任思绪无限的漂移，常常是坐了大半天，桌子上的书却连一页也未曾翻过。
每天，她都有半柱香的时间能在欧阳霜的带领之下去密室看步清扬。而这一点儿时间，就成为了她寄托希望的所在。
疯狂地想见他的冲动，加倍地煎熬着她。可越是看见他就越是难以割舍像是鲜艳夺目的罂粟花儿，她早就对他上瘾了。
想起了步清扬以前唤着她小香水儿时的酷样儿，楚香儿呆呆地笑了。
只是掩不去那丝哀伤屏退了宫女太监，欧阳霜独自一人行至流萤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香儿的这副痴傻模样。她的神情呆滞，像是被吸走了三魂六魄一般。浑身萦绕的都是死气。
那种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的眼神迷离。
心轻颤了一下，欧阳霜皱了眉，握起了双拳。
“楚香儿，你又在发呆了！到底你要摆出这副白痴的样子到什么时候？”他暴怒地冲到了她面前，把桌面儿上的书籍、笔墨纸砚统统扫到了地上。“给朕精神一点儿，别让朕感觉你就像是个孤魂野鬼在宫中飘荡！”
她依旧是坐在那里，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会无关？”
“呵呵，是呀，怎么会无关？臣妹还真是忘了，皇兄早已做好了打算，要把我远嫁到大明朝去。我是你利用的棋子，你当然不希望我有事儿。”
突然刮起的愤怒徒然消失了，本来握紧的拳也松开了，欧阳霜敛去了一身的狂躁，对楚香儿眯起了眼睛。
对！没错，他之所以无法控制自己，是因为她伤害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未来的江山社稷。试问，谁会去宠爱一个死气沉沉的妃子？即便楚香儿有倾城的美貌，也敌不过一个呆滞的眼神儿。
“你知道就好。”
她不语，转过头望向窗外，抑制不住地是心念再一次抽离，只觉得灵魂像是没了重量，正飘在窗外的花园之中，随着坠落的花雨，荡漾着“别在我眼前再露出那副样子！”欧阳霜像是一阵疾风，刮到了她身前，一手抓住了她颈后的秀肩，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疾步走出了书房，将楚香儿带到了花园之中。
满树的宓子花儿散着淡淡的花香，如雪般洁白的花瓣儿不时地飘落到一汪碧水之中，衬得池塘里的朵朵绽放的睡莲更加的妩媚多姿。
欧阳霜大步地走向池边，直接将横抱着的楚香儿扔进了莲花池只听见“噗通”一声，搅乱了一池碧水，激起无数水花儿。
楚香儿像是一只落汤鸡，头顶着荷花的残叶浮出了水面。
“欧阳霜！”置身冰冷池水之中的她，对着他愤怒地大喊。“你觉得这很好玩儿是不是？幼稚！”
“好玩儿倒是不一定好玩儿，不过能听见你底气十足地朝朕咆哮，总比让朕对着一个活死人好上太多！没有一点儿求生欲望的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要救活步清扬？”他语气一转，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她的痛处之上。“还是你根本就是说说算了？”
他的话像是当头一棒，把楚香儿砸的愣在当场。
不错！她是怎么了？就算是为了躺在密室里的步清扬，她也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希望和奇迹是要靠她自己去争取、努力的，要不是为了这个，她还不如直接撞墙死了算了！
瞧见楚香儿的眼里被他激起了些个火花儿，欧阳霜暗自松了一口气儿。
“欧阳霜，你给姐儿记得今天，等姐儿救醒了步清扬，咱们的旧账再好好算一算！”楚香儿双手抓住了两侧裙摆，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岸。
“好！朕就等着你，只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不但你的父母朕可以还给你，连寒玉床朕也一并赏赐给你。”
“一言为定！”她目光如炬，将贴在脸颊之上的一缕滴着水的秀发拨到耳后。
欧阳霜果然不愧是一代枭雄，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内心，攻击最脆弱的痛处。
“后天，大明朝新登基的国君，会携臣子数人抵达咱们皇宫，为了表示归顺之心，朕会将你献给郑烊，等你们回到了大明朝，朕自然会交代给你需要做的事儿。”
“好，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许再碰我，我不想再体会那种恶心的感觉。而且我要一直保持女身。”楚香儿开口提出了条件。打从心眼儿里，她讨厌他的碰触，不是因为同性的关系，而是因为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只知道利用她，恐吓她！
对于欧阳霜，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要是她有这种能力，她楚香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即便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想碾死！
欧阳霜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一丝狼狈、又有一丝的挣扎，一瞬间都被他统统收敛。
他的嘴角儿勾起了戏谑的笑，将秀帕盖在手心，隔着锦丝以手指挑起她的下额。
“我的小香儿，你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不过，朕答应你的要求，就使出你最大的能力去媚惑住大明皇帝吧！朕相信，女身的你只要一个娇声嗔叹，就能叫郑烊麻酥到骨子里。”
“行，用我的这张脸，这曼妙的身子，一定会让郑烊满意，你只要好好照顾步清扬，其他的事儿我都会办妥！”她扬起头挑衅地与他对视，眼里尽是倔强。
不就是身体吗？不就是那些个男女之间的事儿吗？她没什么是不能做出来的。
“皇上，只是这两天，要是没什么事儿，请尊驾别出现在我面前”楚香儿悄无声息地翘起了脚尖儿。“因为你的脸实在是让人倒胃口！恶心死了！”
趁着他的不备，她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顺便以舌尖儿划过他的下唇瓣儿，在那里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之后快速地转身，拉着滴水的裙摆，跑回了屋子里。
过敏是吧！那就让他起红疹，起到爽死吧！她恶毒地一边儿想一边儿加快了脚步欧阳霜不自觉地抚上了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惊得呆住了。
只是预期之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心底倒还泛上了些许的甜蜜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对女人的碰触敏感吗？这次好像没什么反应，回忆起来，似乎刚才从屋子里把楚香儿抱出来的时候，他也不经意地碰触到了她颈后的一片肌肤或许或许楚香儿是特别的，他能这样期待吗？
欧阳霜的手握成了拳，垂了下来，暗自苦笑！
转眼间，大明新皇御驾亲临的日子到了，琉璃国的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常，简直就像是过年一般。
明鼎灭国以后，天下局势瞬息变换。大明朝吞并了明鼎皇朝四分之三的疆域，剩下的四分之一由琉璃国接收。
从此之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明鼎皇朝，步家天下连绵十里望不到尽头的使臣团穿过了通往琉璃国宫中的必经之路玄宝门，端坐在步辇之上的郑烊嘴角儿撤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楚香儿，咱们又见面了她加之在他身上的背叛，和践踏的感情，如今他就以新皇的名义令她加倍奉还！
她加之在他身上的背叛，和践踏的感情，如今他就以新皇的名义令她加倍奉还！
“大明皇朝国君驾到”
“天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高过一声的臣服响彻天际，一片又一片匍匐在脚下的琉璃国臣子恭顺地对着他跪地磕头。郑烊悠然睁开了双眸，抿着嘴儿，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坐拥天下，四海来朝。他已经不是在明鼎宫廷里的那个痴儿。
手指轻轻搭在龙榻雕刻着祥龙纹样的扶檐之上，郑烊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次他特意来此地的目的只有一个。与琉璃国联姻！
没有什么是比联姻更能巩固两国之间的关系的了！而大婚的人选，他早已确定。
在正殿门口亲自等候着的欧阳霜，远远地看见了郑烊的步辇，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站在他身后一身正式艳装打扮的楚香儿却没有挪动半分脚步。
冷眼看着两国的九五之尊，欣赏一出免费的宫心计。
八名宫人，小心翼翼地把步辇放在了地上，郑烊起身迎向欧阳霜。两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推起了笑意。只是那笑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别来无恙，上次一别，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朕没能亲眼目睹皇上的登基大典，真是觉得抱憾终生！”欧阳霜率先朝着郑烊拱了拱手。大明为兄，琉璃为弟。这样的礼数不可缺。
“呵呵，欧阳贤弟何必客气。就凭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就称呼我为郑兄即可。可千万别让称呼疏远了咱们的那份儿兄弟情义才是！”郑烊亲热地拉起了欧阳霜的手，拍了拍。
“哈，那为弟的就唤皇上你一声郑兄了！”
说罢，二人相顾而笑，互挽着手一同走进了大殿之内。身后的随行官员、宫人这才依序进入。
由始至终，他们谁都没瞧上她一眼，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还真是一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楚香儿神色平和地将芊芊玉手搭在了宫女的手背上，最后一个跟进了大殿。
她突然很想知道，当郑烊知道了，欧阳霜只喜欢男人的这个嗜好之时，还会不会如此安心地与他双手相触了。
郑烊恢复了身份，终于能摆脱痴儿的命运，现在又成了皇帝。小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可她的步清扬呢？他正躺在冰冷的密室之中，忍受着锥心刺骨的寒冷。
单凭这一点，她绝对不可能原谅郑烊！无论他有什么理由！
欧阳霜设下了宴席给郑烊洗尘。他们二人此时已同坐在正殿的主人席位之上，谈笑风生着。
楚香儿在侍女的搀扶之下，坐定在他们的左侧，心情烦躁一声不吭地喝着闷酒。她觉得在这场SHWO之中，她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要不是欧阳霜拿可以进入密室半日作为交换条件，她可是怎么都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丝竹悦耳、觥筹交错，酒过三旬之后，郑烊终于提起了此行的目的。
“贤弟，朕刚登基不久，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郑烊锁着眉头，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嘴边，一仰而进，状似苦闷。
“郑兄无需如此客气，尽管说来听听，要是能祝哥哥一臂之力，小弟定然不会推辞！”欧阳霜一边儿亲自给郑烊斟了一杯美酒，一边儿说到。
“为兄的钟情一名女子，此女子正是琉璃国的公主，贤弟的妹子。”
闻言，楚香儿皱了皱眉，本来端起的酒杯现在又放了下来。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一早就知道郑烊前来的目的，可从他嘴里听到，心头自然涌起别样的滋味。要是嫁给他，是能保住步清扬的唯一办法，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欧阳霜，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脸色凝重的她，眼波一转，饶有兴致地引郑烊入瓮。
“郑兄说的是香儿吧！不瞒你说，这个妹子我可是疼爱的紧，可要是郑兄开了口，小弟不会拒绝，香儿自然也会欣然点头，毕竟能成为大明朝的一国皇后，母仪天下，是何等的荣耀啊！”
“贤弟误会了，朕要迎娶的不是香儿公主，也不是大明的皇后！”
此话一出，挂在欧阳霜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一双美目轻眨，旋即为了显示自己的失态，将手中的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楚香儿有些意外地偷偷望向了郑烊不料，正对上他的黑眸。
那原本在眼中深锁的柔情统统化作乌有，冷酷、绝情、更夹杂着丝丝的恨意。楚香儿明白了，郑烊正深深地痛恨着自己，正如自己对他的心情一般。
对了！是她将他骗出了步王府，亲自“杀害”的！他恨着她也不足为奇！
她别过了脸，不去看他。
“那郑兄的中意之人是？”
“正是琉璃国三公主慕容。她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在明鼎的时候曾经有恩于朕。朕想将她迎娶回宫，封为正一品贤妃。”
“一品贤妃？”郑烊的请求完全打乱了欧阳霜的计划，他略一迟疑，实则在心头飞快地筹谋着。
慕容？郑烊要的怎么可能是慕容？
“朕知道是委屈了三公主，只是朕已经决定迎娶前明鼎皇朝公主步萱儿为皇后，不能改变。”
“呵呵，这是慕容的福分，朕怎么会拒绝呢？”欧阳霜不愧是欧阳霜，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又恢复了亲切的笑意。“那朕就将朕的皇妹许配给郑兄，以结咱们两国的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