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奶娘”的人并没有理睬夜王。而是径直越过夜王走到花溪面前满脸欣喜和激动的看着花溪,这眼神简直就跟在野人部落住久了,忽然看见一个正常的人类那样不可思议却又喜悦异常。
半晌,奶娘带着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的情怀煽情的问出第一句话:“姑娘,你是姑娘吧?”
额,这个问题问的……
见姑娘没听懂,奶娘又修正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姑娘,你确实是女人吧?”
生平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花溪忽然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自己的性别特征看起来就这么不明显么?某女不由的低下头,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胸。
而一旁的玄夜误以为花溪是被奶娘问的不好意思了,不得不出口解围:“奶娘,她明显是个女人,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此时,花溪忽然抬头看向冷玄夜,弱弱的问了句差点把某王气吐血的话:“原来你宫里有女人啊?”
冷玄夜没想到花溪又说这个事情,气的刚想损她两句,却被面前这个得到肯定回答的奶娘生生打断了。奶娘激动的抱住花溪,一把鼻涕、一把辛酸的哭叹:“二皇子终于长大了,终于开窍了啊!”
面对这种状况,花溪心中深深叹息。唉,原来就这么一个女人,还是个年龄略大、精神不正常的。看来传言真的是真的……
冷玄夜实在对这个两个人感到无语,但是又没有办法,所以只能选择大步离开,离开这个叽叽喳喳的是非之地。
见冷玄夜一声不响的走了,花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还有个不太正常的女人正抱着自己。花溪欲逃无门……关键是,这暖冰宫似乎也挺大的……不过,如果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想要出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花溪一边任由奶娘抱着,一边思考逃跑路线……
奶娘调整好情绪后,终于放开花溪,从拥抱变为欣赏。将花溪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一边看一边赞叹:“嗯,夜儿的眼光还是挺正常,审美没有扭曲。”
花溪尴尬的左右看了看,弱弱的问了句:“奶娘,我要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才走,您能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吗?”
奶娘一听,哎呀,姑娘都直接叫自己为奶娘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其实她不知道,花溪之所以叫奶娘,只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叫什么而已。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蓝璎。”
“嗯,好名字!名字跟人一样,都这么美。”
花溪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奶娘夸奖!请问我今晚上住……”
“哎呀!放心好了,奶娘这就带你去住的地方。”
“谢谢奶娘!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两人一路走,花溪一路看。暖冰宫不像帝宫那样全是高墙和琉璃,虽然看起来恢弘,但是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压迫感。暖冰宫的布置十分清雅别致,随处可见精巧的盆栽、假山,还有珍贵的花卉,在这样一个清新怡人的地方生活还蛮舒服的。
看着暖冰宫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花溪忽然有些想念自己家的府邸。相府虽然没有帝宫宏大,也没有暖冰宫的清雅,但却是自己的家。老爹虽然喜欢附庸风雅,有时候很不入自己的眼,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家。花溪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也许,永远都回不去了。
“璎儿为什么叹息啊?”此时的奶娘褪去刚才那股子兴奋劲,正常的说起话来,还挺温婉大方又得体的。
花溪看了奶娘一眼,苦笑一下回答:“有些想家了。”
“哦~”奶娘点点头:“你家在哪儿?”
花溪想了想,笑的更加勉强了:“在很遥远的地方,我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一辈子都回不去,这么远啊?”
“嗯。”
奶娘看着花溪,心知这姑娘肯定是有心事、有故事。但是没有追问,而是意味深长的说:“没事,以后你还会有一辈子都逃不掉的家。”
“额?”
见花溪没有听明白,奶娘笑而不语,继续领路。
……
帝承殿内,黑纱微动。骨痕屏息跪在墨绿玉地面上,一动不动。
“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找不到,要你何用呢?”
冷玄哮坐在宽大的太子椅上,目光冰冷的看着骨痕。骨痕没有抬头,坚定回答:“属下无能,属下自行了断。”
这时,站在一边的舞姬扭动着妖娆的身姿,撒着娇将手轻轻搭在冷玄哮的手臂上,嗲嗲的说:“太子息怒,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找不到便找不到吧!太子何必动怒呢!”
冷玄哮微微转头,看着舞姬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厌恶的说出一个字:“滚。”
舞姬吓的一惊,连忙缩回手,跪下身道:“太子息怒!”
冷玄哮心情很不好,不好到连打人都觉得费劲。于是破天荒的没有对骨痕做任何惩罚,也没有一掌将说错话的舞姬拍飞,而是不悦道:“一帮废物!继续找!”
“是!”
见骨痕已经领命下去,舞姬也赶紧跟上。太子心情不好时,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这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求生法则。不过,当她还有一步就要走出去时,却被太子生生叫住。
“你!站住!”
舞姬猛然停步,吓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她屏息凝神,只听见一句淡漠冰冷的话:“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因为你长的太丑了。”
“是。”
舞姬走出门外,看着明朗的天空,觉得分外刺眼,因为她知道,自己受宠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太子就是这样,当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那个人长成什么样,他都会觉得好看。而当他不喜欢那个人的时候,无论对方多么天姿国色,在他眼里,都是丑的无法多看一眼。好在,自己是活着失宠的,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吧!其实是幸运的,应该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