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汐颜并没有睡觉,夏月也已经从花卉店先回来了,她噘着嘴看着春归受伤的样子,气道:“小姐,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了春归,我一定不会饶了她!属狗的吗?咬人!”
汐颜可是怕了夏月和悠丝再打起来受了伤,轻声说,“夏月,你啊,怎么还是暴脾气?这件事不许再提了,是一个误会,我已经处理好了,听到了没有?”
夏月蹲到汐颜跟前,“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或者要替谁隐瞒什么?你那么疼我,更不要说春归了,但是春归伤成这样,你竟然说不要追究,我都不懂了。”
汐颜轻轻叹息,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夏月,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仅此一次。春归现在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夏月点头,“但是为什么啊?”
“不要再问了!你去打点水过来,给春归擦擦身子。”
“哦。”夏月见汐颜不高兴了,也不敢再问,站起身说,“那我扶你进去睡吧,我一个人照顾她就够了。”
“等你打水回来,我就去睡。”
夏月点头出去,没不久,春归醒了,但是人依然很虚弱,“姑娘,”她伸手抓住汐颜的手,“让你担心了。”
汐颜眼睛顿时红了,这是重生两年来,春归第一次受伤,她心头忽然想起前世春归死时的样子,心像是被人拿钻头钻了下,“春归啊,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这伤不疼。”春归勉强笑着安慰汐颜。
汐颜攥紧她的手,“其实,你一直都怀疑悠丝是不是?你没有告诉我,但是你在防着她。”
春归点头,“但是我不是因为怀疑他,我是怀疑阿伏,她好像很听阿伏的话,而我还没有找到更多的证据,我也跟太子说过,但是我们共同肯定的是,悠丝不会伤害你,所以就想着进一步看她想做什么,没想到就……”春归脖子受伤,很费劲地说了这一段话。
汐颜点头,“我都知道了,都怪我,我一直不让你问她的事情,让你一直把她当普通人,没想到她伤了你!”
“姑娘也别怪她了。她下午咬下去的时候,自己也惊住了,连忙松开了口,她现在失忆,也是听命办事吧。”
“唉……我已经问出来了,悠丝的确是被阿伏控制了。她是魔族人,魔族人需要补充的能量,她得不到,现在只能靠最残忍的吸食人血来保命和维持魔力。
“我想阿伏承诺给她的无非就是她需要的人血,然后让她代替你,留在我身边。虽然我还不知道阿伏想做什么,但是我已经跟悠丝说了,以后我会帮她弄到她需要的人血。她也答应我了,不会再伤害你。
“实在不行,我只能送她回达拉山了。”汐颜顿了顿,“但是我不想那么做,我想拯救她!”
“姑娘就是心太软了,你一直在可怜她。”春归说。
“是啊!她对爱情的忠诚,让我一直感触太深,也改变了我原本的一些想法。”汐颜笑笑,看向春归,“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她把春归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轻声说,“这里面……有个小家伙。”
“什么?你是说……”春归瞪大眼睛,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汐颜笑了下,“嘘!这是真的。但是,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包括夏月,尤其是曲唯。”
春归点头,“怪不得你这段时间这么嗜睡!”她看了眼门口,小声说,“但是姑娘,这哪里是能瞒得住的啊,你怎么不告诉太子殿下呢?这是多么好的事啊!”
“不。”
汐颜坐在一边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本是一件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但是……”
“但是什么啊姑娘,春归不懂,这太值得高兴了,要赶紧告诉太子啊!”
“春归,”汐颜看向她,“你不明白。我与褚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每字每句都显得那样沉重,“他很快就会成为一国之君,而我是西缅国的魔女,普国人不会接受我一个魔女做妃子的,你明白吗?魔族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活在人们的臆想中,魔女不是好人,他们害怕魔女,谁也无法改变不了他们脑子里的这个认识。而且,你也看到了,没有了魔族特供的食物,悠丝现在必须要喝血液维持身体机能。”
“可是,姑娘,如果我们都不说这魔族,这魔女,谁又会知道呢?”春归小声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汐颜像是叹息似的说。
春归还是想劝阻汐颜,“但也不能因为此事,你就放弃太子殿下啊,孩子怎么办?姑娘,你告诉我,肚子里的小家伙,我们要怎么办?”
“所以啊,这是我的苦恼,也许我可以冲动一点硬着头皮,不顾一切答应褚冽做他的太子妃,就算魔女是我永远褪不去的身份好了,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所以谩骂指责,我都认了。但是我的孩子呢?他将来也要被世人指指点点,没有立足之地,这是我无法忍受不了的。春归。”
“姑娘……”
“可能我现在想的远了,但是我没办法不去想。”汐颜拭掉面上的泪珠,“原本开开心心的回到繁曳城,我以为再也不会有磨难,一切不好的终于都过去了,可是,老天却送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她抚上小腹,柔和道,“我会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我不能让他出生在皇宫。”
春归蹙眉,“这是什么意思?不去皇宫,我们永远在这里吗?孩子的名誉以后要怎么样?”
“我不知道。是悠丝的爱情精神给了我勇气,也许未来的路很难走,但是还是要一步步往前迈去,我会保护好我的孩子,谁也不能伤害他分毫,将她护在我臂弯中,就是第一步。”
“那殿下呢?您真的要放弃他吗?”
“我……”汐颜正要说,这时,夏月端着一盆热水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