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风吟像疯子一样歪倒在一堆杂物中。
褚洌走到门前,面无表情,冷声开口,“怎么解她的情蛊毒?”
风吟命都少了一半,见到褚洌后,嘴角立即弯了起来,她笑得极其艳丽,慢慢爬向褚洌,然后抓住他的衣角,柔声道,“能在死前见到你,真好!”
“我问你,怎么救她?”褚冽声音冷得彻骨。
一身红衣似血的她依然在笑,“你还是想着她,从前我那般对你示爱,主动把自己送上去,你都不屑一顾,现在我都要死了,你对我还是这般冷漠!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这样爱你……”
“你在耍什么花样?你根本不会死……”褚涩实在不想看她一脸痴情的恶心模样。
风吟无视他,眼睛里只有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呢?她哪里比我好?——柔情,才情,真心,她哪一样比的上我?”
褚洌厌恶地甩开她。
风吟趴在地上,自嘲地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对她好,我就越想让她痛!既然你不能忘掉她,我舍不得让你痛,我就让她忘了你,让她每想你一次就会痛一次!”
“毒妇!”
“呵呵……呵呵呵……”风吟笑得极其悲凉,“扶劫的吞心丸让她意外失忆了,多好啊,多好啊,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会想你,还是会想你!!!为什么?”
风吟声嘶力竭地大喊后,眼神又毒道,“她以为这样就能感动到我吗?不可能!我要让她痛死,她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褚冽狠狠踹开她,“我再问你一遍,怎么解她的蛊毒?!”他好像除了这句话,便不会说其他的一样。
“哈哈哈哈……”风吟大笑了起来,“永远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褚冽眼睛眯了起来,“什么条件,你才能帮她去蛊毒?”
风吟抬起眼睛,柔柔一笑。
……
春归一直守在汐颜的身边,看着她不安的睡颜,心疼不已,“姑娘,你看看你瘦了这么多?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啊?”
她拉着汐颜的被角,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姑娘,你快点好起来吧,好了,就能回咱们的容府,容府……唉,咱们的容府现在也是一团乱!邓姨娘的病好是好了,但是,她的人却更跋扈了。我和夏月都被她赶了出来,暂住在医馆里。但是杜表哥啊,自从知道风吟姑娘的真面目……他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失魂落魄的。姑娘,若不是上一回九王爷回去扒开了你的坟,我们万万也不敢相信,你被扶劫公子带走了,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啊,毕竟在医馆的时候,你……”
春归柔声细语地叙说着,傻傻一笑,“看来,我也被夏月传染的变成话唠了,姑娘,我是太高兴了,虽然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们了,可是……”她笑了一下,“能再见到你,我觉得是老天爷的恩赐啊。……姑娘,你知道吗?我听说太子也去容府找过你,知道你死了以后,还多方打探了虚实,这次如果回去,不知道太子还会不会再纠缠你啊……”
她正说着话,忽然感觉门口,有人闪了一下,心里一慌,忙问:“谁?”
但是没人回她。
她小心翼翼往外面走去,天已经全部黑透了。眼前除了帐篷里的光和天上的星星,什么都看不见。
正要返回帐篷,刚巧看到副将李唐走来,忙问道:“李将军,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刚刚在门口?”
“没有,怎么了?”
“哦。没什么。谢谢啊……”道完谢后,又转回汐颜床边,但是心里总觉得刚刚有人在门口。
汐颜始终未醒,但是面容比先前安详了许多。
天微微泛蓝的时候,春归又感觉有人来,转头一看是扶劫。
扶劫显然还很虚弱,强撑着身子,缓缓走过来。
“扶劫公子……”她站起身。
扶劫点了点头,温声道:“汐儿,没什么大反应吧?”
春归摇了摇头。
“那就好。”他看着汐颜的脸颊,说:“春归,你是不是也在想,我为什么没有除掉这只蛊?”
“春归不懂,请公子告知。”
扶劫轻声说,“普国很少有人知道蛊这个东西,更别说给人下蛊。光听这个字,就让人忍不住胆颤。而汐儿种的是最难解,最复杂,最毒辣的情蛊……若是有万分之一种可能,我愿替她受这所有罪!但是,因为这种蛊只能种在女子身上,且只有下蛊之人亲自解,若是别人强行解的话,不但会重伤,严重到死亡,连中蛊之人也会有生命威胁。所以,我不能,也不可以拿汐儿的生命做实验……”他声音缓缓沉落,“所以,我只能尽一切可能除掉情花,让小蛊不要长大,不要苏醒……”
春归听后震惊得说不出话,原来真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公子,我们都知道下蛊人是风吟,风吟那么爱九王,怎么可能给姑娘解蛊呢?”
扶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汐颜。
娘亲的女子病方子上,写的也不甚清楚,他也没有想到失传千百年的情蛊会再次出现,而被下的人就是自己最深爱的女子。
不一会儿,褚洌和褚涩也回来了。
褚冽脸色惨白,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一样,但是依然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
“累死爷了!命人备饭菜!”褚涩冲身后侍卫大叫着。
“是!”
“把好酒都拿过来。气死我了,那个女人看来是不得到你,是不会给面纱女解蛊了!”他大喊着。
“闭嘴。”褚冽打断他,往汐颜身边走去。
扶劫看着褚冽,轻声说,“你现在不宜喝酒。”
褚冽没理他,问道,“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扶劫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好在蛊无食可吃,现在应该已经被我逼睡了。”
“这样也可以?”褚涩惊道,“神奇!不过,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黑眼圈的,这都遭什么罪啊?老九,我们回京城吧,还在这里干什么?要打架,西缅国不敢过来,再说父皇给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还留在这干嘛啊?受不完的罪。我是真待够了!”
“要回你自己回。”褚冽冷冷回他。
“那你说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你喜欢这个女的,非得在这里守着她吗?回去就把她娶了做老婆不就完了,省得担心别人觊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