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错。”零一夜点点头,“就是林佳。刚才,诸葛找到了麦奇和周亮,独缺林佳……他问了附近的邻居,说看到穿着橙黄色套装的漂亮女人带着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从你家出去,当时还以为是你的亲戚。”
祈帅心乱如麻,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精心做好的菜肴汁水飞溅,震颤不已。
“现在怎么办?”诸葛扇看着零一夜,等他拿主意。
“我们走,去航宇经贸大厦!”
话音未落,祈帅已经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等一下哎。”东方夜谭追出去大叫,“祈,坐我的车,会快一点。”
东方夜谭开车,祈帅副座,零一夜和诸葛扇、倪云挤在后座。
油门一踩,汽车在引擎声中疾射而出,零一夜同时迅速拨个电话:“阿辛,我们遇到了棘手的麻烦——航宇经贸大厦,‘—2’层,连摁十二下——还有,顺便叫上阿陵。”
极地白的奥迪A4在夜色中风驰电掣。到达目的地,众人推开车门,一跃而下,打昏值勤保安,直奔大堂。
离大堂最远的六号电梯,“—2”层,连摁十二下。
电梯仿佛坠入深海,不断地缓缓下沉,无论是左手边的按键还是电梯上方的指示灯,都停在“一2”层毫无动静,红得灼眼。电梯门静静地合着,犹如钢铁巨兽暂时沉默的利齿,随时准备张口噬人。
但电梯里的人除了焦急担心,并没有丝毫恐慌害怕,他们长期浸淫经历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灵异恐怖事件,早已司空见惯,能以平常心待之。现在最不放心的,只是笙笙的处境。
大约过了两分钟,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门自动打开,外边一片漆黑,跨一步仿佛就是无底深渊。
东方夜谭打开手表上的照明开关,霎时像燃了盏40瓦的灯泡,光线所到之处,空间明亮清晰。这还是祈帅前年为他度身定做的小玩意。
看清楚电梯外是实地,众人放心地鱼贯而出,东方夜谭打头阵,其他人保持警惕地跟在后面。
大约前行五十米,光线逐渐明亮起来,他们走进了一间密室,不知其以什么方式与外界相连,氧气充沛,丝毫没让人有呼吸困难的感觉。密室的用途大约是书房之类的,一张雕着祥云福瑞图案的黄花梨木书桌,上压笔墨砚台,欧式的漆金白纱雕塑灯仿如端庄的古典贵妇,静静伫立。左右两侧的陈年红木书架上密密匝匝地摆放着线装书,积满了灰尘,看来已经很久很久没人翻动过。
墙上的壁灯非常古式,镂花精巧,像极了上世纪20年代欧美的产品,一共十二盏,灯与灯之间距离约一米,在墙壁三分之二水平线处。每盏灯的上方都有一个黄铜的纹彩装饰口,感觉得到有空气流动,大约就是通风口了。奇怪的是,这些灯是亮着的,电源在哪儿呢?东方夜谭走近前,戴上一只薄如蝉翼的绝缘手套,从壁灯的下方扯出一条与墙面颜色十分相似的电缆,用力晃两晃,电缆的震荡一直传到密室书房的另一端出口。
“里面应该有发电机组之类的东西。”东方夜谭轻轻捏了捏手中的电线。
祈帅心急如焚,就要朝另一个出口冲去。
“等一下,祈。”
零一夜走到左侧的书架,以指端轻抚第二格中间位置,“这两本书的书背很干净,对应的书架边沿也有手掌擦过的痕迹,应该是最近被人翻阅过。”
他将那两本书抽了出来,就着灯光细看,两本书都是线装书,一蓝一褐,黯淡发黄,估计是建国以前的旧书,被尘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书面用毛笔写着繁体字,排序自右而左,零一夜轻声默读:“《再生花笔录》——1920年祈氏阿宝题留后世。”
祈帅瞧着眼熟,神色一凛,“是我太爷爷的日记,我大学时还曾见过的,怎么在这儿?”
他从零一夜手中拿过两本线装书,翻翻,没错,是祈氏祖先的笔稿,难怪遍寻不着,原来被人偷了来这里……咦,落款——祈宝?笙笙说过,我和她相遇时就叫祈宝,难道……我是太爷爷的转世?阎王可真会大摆乌龙。
再看看另一本褐色封套的,皮面题字是:《忏悔录》——192年西关怀容钱庄容绍桐泣书。祈帅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害死笙笙那家伙的留书,现在没工夫研究,留待以后再细琢磨,他将两本线装书都揣进衣袋里,轻轻拍拍,妥当!
此时,只听“哎哟”一声,原来倪云一不小心被横亘在地上的一张凳子绊倒了,整个人失重倾倒,诸葛扇说:“小心。”将他结结实实圈在了怀里,倪云大窘,在身形未稳的情况下挣扎起来,于是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撞倒右侧的书架,双双摔了下去,满架的书散开了一地。
“怎么不小心一点,这么亲热啊?”东方夜谭懒洋洋地攀着零一夜的肩,嘻嘻哈哈地看笑话。
倪云在这方面脸皮薄,顿时彤云生颊,狠狠地挖了他个大白眼,就欲起身。
诸葛扇却神色古怪地拍拍臀下的书架,“好像……下面有东西。”
众人合力将书架搬开,只见下面是一个透明的水晶棺材,一具白骨骷髅伏于其上,身上的布条已经差不多完全风化了,适才书架砸下,将它压得骨骼散落,几不成形,看来是死亡的年代已久。
东方夜谭“啪”地打个响指,“乖乖,没想到书架后还暗藏玄机!”
零一夜定了定神,仔细观察这副骨架,“奇怪,它的身上怎么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咦?”他星眸微眯,将手伸过去,在散开的骨头中拨动,拎出一个虽然有些变色,却精致依然的旧式男用怀表,把怀表打开,对准灯光分辨怀表上的细微刻字。
“他是容绍桐。”零一夜将怀表盖上,肯定地说。
东方夜谭摸了摸鼻子,“那这冰棺材里的人是谁呢?”容绍桐的尸骨既然结有薄冰,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垫底的棺材是冰类材料的,不是水晶。
祈帅抢前一步,迅速把棺材上带着冰屑的骷髅扫落,冰棺材不知为何种矿物质所铸,让接触物结出薄冰,自身却是完全透明且干净的,躺在里面的人连衣物细节都很清楚。
“笙笙!”几人惊呼出声。
祈帅如五雷轰顶,怔立当场,笙笙,真的是笙笙,虽然那躺在棺材里的少女面色苍白,似无生气,但容颜栩栩如生,可不正是他疼在掌心宝入心坎的笙笙?
“这个,大概就是笙笙的肉体吧?”东方夜谭看了看光照下泛着如满月般柔和莹色光泽的冰棺,“应该是实体。”
祈帅心乱如麻,嗡动着嘴唇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笙笙的肉体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怎么保存到了现在?那个于雯于小姐呢,她不是占据了笙笙的肉体吗?她现在在哪里?附入再生花体内的笙笙又在哪里?
零一夜蹲了下来,戴上特殊手套(这些手套还是祈帅没遇见花笙之前为了朋友们特别设计的。),将冰棺材慢慢挪开了一些,仔细拨了拨地面,“云,你过来看看。”
倪云跨前一步,半蹲半跪,用手掌接触地面,轻轻摩挲,“嗯……这个冰棺是近期才搬出来的,棺材底下的地面仍满是陈年的积灰。”是谁搬出来的,目的何在?
零一夜再用手敲敲冰棺的侧壁,随即掏出元素探照笔进行矿物定性测试,红色优激光线扫描而过,鉴定结论:其一,坚硬无比,强度达到顶格;其二,材质不明,非地球已发现无机或有机物质。
他抿抿秀气的薄唇,大惑,“硬度更胜金钢钻,又能通过电源释放冷气的物质是什么呢?咦,这儿还有一个半月形的缺口。”
倪云将头凑了过来,“真的……嗳,一夜,你怎么知道它需要充电才能致冷?”他睁大了细长的双眼,微带不解。
零一夜将棺材再移开了些,“我刚才注意到棺材右侧有微弱的蓝光跃动,应该是电源指示……糟糕,这个冰棺的电量可能快没了。”
随着零一夜手指所示方向,大伙看到一个蓝色的标识块在不断闪动,矩形的电量显示器满格应该是十二格,现在却只剩一格了。看来是有人刻意把冰棺搬到外间,断了通电电源,因此冰棺的电量才日渐微弱。
祈帅颤声道:“如果电量没了,会怎样?”
“你说呢?”诸葛扇以肯定的口吻下断,“如果电量彻底耗尽,冰棺就会失去效用,笙笙的肉体会快速腐化。”
祈帅的心像在油锅里滚了一轮,头脑“轰”地热了起来,“那我们还不尽快把冰棺运到外面充电!”不然笙笙的肉体就危险了。
“祈,我知道你担心笙笙,我们也一样。”零一夜看着他的眼睛,温和地说,“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打电话给阿辛了,有他帮忙,我们可以在出去的时候顺道带走笙笙的肉体。现在,先要进去搭救笙笙的灵魂和她的附体,里面有什么危险,大家都不知道,必须一起行动。”
“对不起,我关心则乱,失了方寸。”祈帅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忍不住说,“不能先打电话通知警方把笙笙的身体运出去吗?”
“你以为我没想到?”零一夜苦笑道,“这里不知是地下多少米?根本没有任何信号。”
东方夜谭又习惯性地摸了摸他挺直的鼻子,“不要说这么多了,事不宜迟,我们去里面找笙笙吧,林佳应该把她带到了那里。”
穿过书房,就是里层空间,他们事前虽然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地下室的古怪莫测,但亲眼目睹眼前的宏观场面,还是足以让人震撼。
场地很像古罗马的竞技场,圆弧形的,足足有七八百平方米的面积,却渺无人声。上百盏欧式宫廷灯光华四射,熠然辉映,从天花板到墙壁,富丽堂皇地亮如白昼。
中间是一台巨型的机器,形如章鱼,十分丑陋。机器的左侧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溶液蓄池,盛着明蓝色磷光的诡异液体,无数电线伸入其中,包括适才所见的书房壁灯电缆,这大约就是“发电池”了。而章鱼型机器的右侧,则是一组类似组装生产线的东西。所以准确说,这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实验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实验场的外围有十几间房子,铁门紧锁着,上面的蓝色电源指示灯不断闪动,应该是智能遥控门。里面不断地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夹杂着一些仿佛指甲划上玻璃的尖锐,在这空寞无垠的寂静中响起,直让人从皮肤寒碜到骨头里。
“这是什么鬼地方?”诸葛扇扭头对东方夜谭笑道,“每次跟你在一起,都会有奇怪的事发生,你是不是灾祸体质啊?”以后可得离这瘟神远一点。
“关我什么事!”东方夜谭漫不经心地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这次是祈的原因好不好。”
眼见这对活宝耍贫,倪云绷紧的神经一下缓和不少,抓紧佩枪的手指也慢慢松开。
祈帅浑然没听到他俩的吵闹,只盯着那些奇怪的格子间,他现在已经知道,容绍桐当初就是在这个地下实验场谋杀了花笙,为了给他所爱的女人一个出生年月相同,磁场相近的活人躯体。而这些该死的房间,就是当初禁锢笙笙的地方!
“当俺最后被安置下来,是一个几百平方米的地下室,俺被关在其中一个隔间里,定时有人来送吃的,却没有人和俺说说话,晚上孤孤单单一个人……不知道哪来的风从焊上铁栏杆的窗户‘呼呼’地刮进来,就像钻进了一个怪兽的肚子里,好可怕!”
“祈祈……俺不会再犯错了。祈祈,打开门给俺进去好不好?一个人呆着,好怕……”
“呜呜……不要不理我, 没人陪, 俺怕啊……呜呜……”
就是这个可憎的地方,让笙笙一个人,孤独地静静等等死亡的到来……而这次,是我这个没头脑的笨蛋,让笙笙再次体会到这种绝望——祈帅握紧了拳头,指甲深嵌进肉里。
“林佳,你在哪里?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祈帅冲到实验室中央,愤然大吼,“你给我滚出来——”
怒喝的余音仍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但听明媚的笑声响起:“小祈,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你怎么这么暴躁?”
只见林佳从其中一个隔间走了出来,一袭橙色衣裙,妆面精致,笑容艳丽。真真面若桃花,心如蛇蝎。
东方夜谭啧啧有声:“毒蝎美人登场了。”
“少废话!”祈帅的眼里血丝密布,拳头紧攥,瞪着她,“笙笙呢?”
林佳掩口直笑,声如银铃,扬了扬手中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残碎物件,“你说这袋东西啊?我以为很有科学价值,拆开来研究了,却没什么特别发现,真扫兴。”
说着将手中的袋子扔回给祈帅,“说也好笑,我把她抓了来,本意想看看她是怎么变成人的?谁知道只是一盆会哇哇哭着叫救命的小花精,割几刀就死了,真让人费解。”
祈帅接过袋子一看,零零碎碎的花盘、智能芯片,生化电池、四片叶子、花蕊眼、唇,最可怕的是水仙花球茎,被割了七八道锋利的口子,CPU取了出来,惨不忍睹……
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还听到那糯糯脆脆的声音。
“哇,俺不要被刀割,不要不要!”
“俺不要被刀割啊,好痛好痛,笙笙怕啊!爹娘救救笙笙……救救笙笙……”
“刀割下去的时候,真的好痛好痛啊……”
笙笙的惨叫在耳边回荡,烫得心像浇了油一样沸腾。
颤抖地捧着手中的零星物体,这确实是自己如珍如宝地疼着的笙笙呵……笙笙、笙笙……祈帅只觉得魂飞魄散、肝胆尽碎、目睚俱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祈帅嘶声狂吼:“林佳,我要杀了你!”便如浴血雄狮般冲了过去。
“喀”的一声,祈帅颈后遭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昏厥过去。东方夜谭收了手,揽过祈帅,往诸葛怀中一递,“抱着,他气血攻心,先让他休息一会。”
他扭过头望着林佳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沉声道:“蛇蝎女,你背后藏的是什么?”这女人,害人性命于无息之间,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后。
“被你看出来了呀?”林佳格格娇笑,“地狱花王,出来给大家见识一下。”
只见一盆约一人高的花形怪物从她身后跳了出来,它与花笙附体的再生花外观十分相似,只是体积要庞大几倍。再生花是七彩花瓣、柔嫩绿叶,悦目可爱;这只怪物却是黑茎黑叶黑色触须,浓如墨汁,偏偏花瓣鲜红似血,花盘中长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嘶嘶地分泌着半透明的液体,十分狰狞骇人。
林佳侧头,带着梦幻般的眼神柔声说:“这是我的孩子,只听从我的吩咐哦,可爱吧?”随即面露阴鸷,望向众人,厉声道,“今天,你们可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你既然引我们来这里,必然也做足了准备,看来,我们今天要想全身而退恐怕很难。”零一夜迅速恢复镇定,气势巍然,对着林佳,笑容缓缓舒展,暖如春山解冻,清磁的声线蕴着似有似无的温柔,“那么,林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之所以要这么做的原因呢?”
林佳远远被那奇异的音色所摄,眼神迷惑,微感恍惚,不由自主地放软语气:“好吧,我就说清楚,让你们死个明白。”
“我爸爸是科研所的研究员,后来被人陷害,剽窃了他的发明成果。那个人家里极具权势,爸爸却偏偏不信邪,铆力和人家斗蝼蚁撼对,没过多久就被迫下岗,回到县城做了一个乡村教师,在短短两年内郁郁而终……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他真是很愚蠢,没有权势讲什么真理呢?我也喜欢做科研项目,但我的目标不同,我要用科研成果赚大笔金钱财富,甚至于,征服这个世界,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这些梦想,不……理想,今天就可以开始实现。”
她充满骄傲地抚摸身边再生花变种怪物的漆黑锯齿叶,“我从小就爱看科幻电影,但我并不喜欢正义的一方,什么人类英雄,很可笑。而那些虚拟的生化怪物、机器人、异形体总能给我很战栗的快感,我看着它们,就会心跳加速,真希望能在现实世界中将它们制造出来。为此,我努力不懈地研究了近十年,却都没有实质性突破——直到大学,我和祈帅成为同学……”
“他天分绝佳,但为人却单纯爽直,我希望能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具有超凡构思的理念,因此刻意表现出仗义洒脱,与他气味相投,他很快和我成了朋友。当然,在我看来,他天真得近乎白痴,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东方夜谭眉头紧蹙,“以后真得提醒祈注意择友,别什么阿猫阿狗蟑螂毒蛇的都给结交上了。”这次真惨,引狼入室。
林佳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着:“一次机缘巧合,我发现了这间位于航宇经贸大楼正下方的实验室,它在城南区接近市郊的南陵墓园有一个入口。我摸索着进来,找到容绍桐的尸骨和他怀里的忏悔录,接着,又发现入殓女人尸体的冰棺和那台奇妙的机器。”
她扭头看了一眼那部丑陋的章鱼机器,“这简直让我欣喜若狂,据容绍桐的忏悔录介绍,这个地下实验场是他的先祖发现的,里面有极冰元素棺材,灵魂转换机和永久发电池。冰棺里躺着的少女是他为妻子做灵魂转换手术找来的活人载体,这台机器具有两个功能:灵魂转换、灵魂存留。不久后,我在其中的一间密室里发现当初为容少爷妻子做移魂术的科学家刻在墙壁上的字,他为这台机器增加了第三个功能:制造再生花!
“那个科学家是个非常疯狂的人,他把好友发明的一种叫再生花的生化机器人抢了来,肢解拼装,清楚再生花的构成后改装了这部机器。
“随后,我有目的地接近在这幢大厦工作的‘优喜’老总余海峰,让他成为我的男友。有了特权,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偷偷搭建一个连接地下实验室的切口,方便出入。当时很开心,觉得终于可以做出震惊世界的事情了,却很快发现设想中的致命疏忽……”
“你没有再生花的组成构造图纸,也没有现成的可以让你肢解观摩的再生花。”零一夜闲闲挑眉,一语中的。
“对,”林佳点了点头,“这样我的伟大梦想就成了泡影。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一次我和几个老同学帮祈帅搬家,却意外地发现了他的太爷爷给祈氏子孙留下的再生花制造过程的日记,原来祈太爷就是当年那个被夺走发明的可怜科学家。我当时如获至宝,赶紧偷偷把书藏了起来,拿回去研究。
“书里的图解、原理、构成、文字都非常详细,我是做这一行的,很快就掌握了再生花的制造原理和设计方法,在原来的基础上我又进行了一些强化和改进,让它们具有猛烈的攻击性,真正具备生化武器的性能。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阵东风,就是资金,有了运作资金,才能购买生产再生花的零件。”倪云接下去说,“你是余海峰的情人,他对你千依百顺,因此擅自挪用了公司投入生产智能玩具的大笔资金,一百万元。而不久后祈帅与他发生争执,扬言要到董事会举报,他慌了,怕揭发出来自己的总经理位置不保还要坐牢,所以找你要回那一百万。”
“都已经用完了,我怎么可能还他?”林佳轻轻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遥控器,“他为了总经理的位置,居然翻脸无情,说要到法院告我,自寻死路,才做了我宝贝的口中美食。”
“我有些想不通,你既然已经杀了余海峰,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他弄回经理办公室?”倪云插嘴问。
“她已经想动手了,以N市为实验点。”零一夜泰然自若,淡淡道。
“没错。”林佳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我制造再生花……不,应该称之为地狱花的目的是什么?不就为了掌控权势?相信对于任何政府或军队组织而言,这种生化机械武器都是一个奇迹。而他们的制造者,我——林佳,应该得到最优厚的礼遇,我的名字,更应载入史册,成为世界生化武器研究的里程碑……”话到后面,她神色痴迷,直如饥渴的野兽。
倪云截断她的遐想,眼中跳动着愤怒的火花,“这么说,前段时间的大量民工、流浪者失踪案也是你搞的鬼了?”
“倪警官说得不错。”林佳转眸微笑,颇为自得,“他们帮我将零件原料运了来这间地下实验室,就等于知道了我的秘密,世界上确实只有死人的口风是最严的,只好委屈他们喂了我的宝贝……那些人血肉恶浊,怎么比得上你们的?”
她美目一瞟,朝那些隔间的方向努了努嘴,“还有一些碎骨残骸在里面,不过你们恐怕没机会看到了。”这间实验室,就是你们的坟场。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回事?”倪云强忍恶心,将最后一点疑惑吐出。
零一夜轻抚了一下右腕,“她多半用了最老套的招数,和周亮在一起,然后下药将周亮迷昏,调快时间之后将他叫醒看了时间,或者还做了一点明确自己是醒着的小事。由于药效没过,周亮很快又睡着直到再次醒来,他以为自己只睡了几分钟,其实,前前后后将近一个小时。”
“你很聪明。”林佳抛了个媚眼过去,声音甜腻如蛇,“如果和我一起掌控这个世界一定如虎添翼,如何?”
东方夜谭赶紧作势蒙上零一夜的眼睛,“一夜,小心眼睛烂掉。”说着他也回抛了一个足以让人恶心得吐上三天三夜的媚眼,一副贪腥色狼的调侃样,“换成我如何,美女?”
林佳冷哼一声,目中寒光闪烁,不作回答。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倪云的目光如剑般锋利地刺了过去,咄咄逼人,“你的生化机器已经制造成功,为什么还要杀害笙笙?”
“你觉得对于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而言,是没有思想和感情的机械有研究价值,还是会说会笑还会变成人的机器有研究价值?如果能让这些杀人机器对你产生感情依赖,自动对你忠诚,不再用遥控器控制,不是更妙?”
林佳得意地笑着说:“我第一眼看到花笙,真是吓了一跳,她和冰棺里的卖菜女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后来听祈帅说她也叫花笙,我就有八成把握。当年的换体实验中,花笙的灵魂进入了再生花体内,于是在祈帅被拘留期间,我把她抓了来。”
她的语气稍微有些遗憾:“我不应该急着将她解剖,应该先把她的灵魂导入这台灵魂转换机器中再动手, 结果她才叫了两声就魂飞魄散了。 真是可惜了一个优秀的实验品……”
“你这个变态!笙笙这么可爱你居然……”倪云声带哽咽,血脉贲张,犹如濒临爆发的火山,若不是诸葛扇阻着,他也同祈帅一般冲了过去。
林佳冷嘲地笑笑,“你们还真当她是人吗?她只不过是一只鬼而已,用科学术语来讲,一段对世界没有任何用处的灵魂波。”
“啪——”林佳猝不及防,挨个正着。
“哇!”她尖叫一声,左脸鼓起一个淤红肿块,捂着伤处,嘴角肌肉抽搐,满脸狞厉之色,“哪个狗杂种敢偷袭本小姐?!”
一颗花生米在地上滴溜溜一转。东方夜谭拍拍手,痞子样吊儿郎当地说:“报歉报歉,变态美女,我昨晚拿来逗狗狗白菜的花生米不小心忘在了兜里,一时失手,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打你的嘴的,结果失了准头。”
“哈哈——”其余的人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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