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火雪鹤说:“娘娘,我觉得四位仙子说得也对。曹植曹三郎不可再生,就算再生,你俩仙凡异路,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况你每每想起往事就会神伤,对身体和功力皆有不利。娘娘就断了念想吧,把那元亨天玉护心镜给了那张仙儿和白八斗,说不定还是一桩美事呢。”
不料洛神娘娘听了这话,眼内泪珠转动,险些流下泪来,咬着嘴唇说:“……不给,我谁也不给!”
众人一见,皆黯然神伤。威风拔天神心疼地道:“姐姐,小鹤说得也是啊……”
洛神娘娘似乎是悲恸难忍,袖子轻轻一扬,飞了出去。众人也都跟随飞去,只见洛神娘娘在那白云河畔,轻旋飞舞,如雪如羽,蹁翩跹跹,如韵和律,旋出的正是《洛神赋》。
仿佛有一个如叹的声音飘来,轻轻吟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风、花、雪、月四位仙子暗叹了一声,也都随着洛神娘娘,舞蹈了起来。
威风拔将军也击拍道:“问人家情为何物,皆都是苦痛之因;问人家情为何物,皆都是烦恼根苗。红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也把神仙抛,也把神仙抛……”
风、花、雪、月四位仙子听了,顿时伤心起来。顿时里,风微微,大朵花儿飘下,落英缤纷。如车雪花,六瓣晶莹,也朵朵滚来滚去。月光仙子也发出柔柔彩光。
洛神娘娘,终于清泪两行。
河伯和甲血蛟龙来到人间,为的是采购那眼药水儿。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俩,人家这也是为了爱呀。这俩,也不是第一次来人间了,下凡的经验还是很丰富滴(的),化身两个小青年儿,拿着把扇子装风骚,在那街上晃动。
河伯说:“小甲呀……“
甲血蛟龙说:“哎哟好亲切啊……。小甲……,真好听!河伯君,你以后就叫我小甲啊……”
河伯说:“注意你的眼神和目光,不要光看美女……”
甲血蛟龙说:“嘿嘿,我看看他们有没有洛神娘娘和风、花、雪、月四位姐姐漂亮……”
河伯说:“你这个骚年(风骚风情的少年)……”
甲血蛟龙说:“哎呦,哥哥,你说话好好时髦啊,骚年就是风骚的少年人吧,啊?骚,是诗歌的一种,比如,《离骚》,所以,骚人,也叫诗人。”
河伯说:“去去去去去去去,瞎嘚嘚什么?嘚嘚得我心烦!喜欢骚人,留在人间当骚人吧。”
甲血蛟龙嘿嘿笑,说:“河伯君啊,咱俩看着好像不太像好人啊……”
河伯说:“你才不像好人!还不是你透着骚年气儿?”
甲血蛟龙说:“那叫气质,你懂什么?”
两人拌着嘴,行在这花花绿绿的人间,行在这红尘滚滚的人间,一时竟然心境愉快起来。
这时候,两人就看见了张仙儿的老婆,她在街边摆了一个摊儿,正在那儿卖东西呢,无外是各种胭脂香粉,还有那增肥丸,富贵水,班班样样,大多是女孩子家用的。
甲血蛟龙说:“哎,张仙儿他老婆那摊儿上说不准有咱们要的眼药水儿……”
河伯说:“过去看看……”扇子一摇,两人就走了过去。
甲血蛟龙做出可爱的样子,说:“大娘啊,有没有眼药水儿啊?”
张仙儿他老婆一看来了客户,看样子好像是个买家,就连忙过来,堆笑道:“哟,公子您要眼药水儿啊?有,有,有!”
甲血蛟龙高兴地说:“嘿,找到了!大娘啊,你这都什么眼药水儿啊?有没有那一抹就掉泪儿的?不是我用啊,是他用……”说着手遮了嘴,悄悄指指河伯。
河伯“啪”地用扇子在甲血蛟龙头上敲了一下,嫌他说自己的隐私。甲血蛟龙瞪了河伯一眼,暗暗踹了他一脚。河伯使仙力,给他挡了回去,脸上却不露声色,两眼高傲地向上翻着。
张仙儿的老婆随既比较认真地看了河伯几眼。依她老人家的经验,断定眼前这也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就很明白地点点头,说:“公子失恋了?这是要找那一抹就能掉泪儿的眼药水儿啊?明白,明白!可不能抹错了啊,有那眼药水儿,是专门治掉泪儿的,抹错了,效果不好,人家姑娘感动不了……。给!”张仙儿的老婆说着,把一小瓶眼药水递到河伯面前。
河伯看了看那小瓶,接过来,端详着,问:“大娘啊,这什么成分啊?”
张仙儿的老婆说:“主要是经过处理的辣椒水儿。”
“啊?”河伯说:“你、你这不是给人上私刑吗你?”说着两眼一蹬,怪吓人的。
张仙儿老婆见多识广,见河伯瞪眼,并没害怕失了分寸,嘿嘿笑笑,说:“公子啊,这个经过处理了,不太辣,稍微有,一点点,你试试。”
河伯“哗”地一下,把那眼药水儿送到了甲血蛟龙面前,说:“你试试。”
甲血蛟龙反抗说:“为什么是我啊?我又不向人家那洛……那谁谁求爱!”
河伯正做出要打甲血蛟龙的样子,却听到旁边有女子“呵嘀”一笑,扭头一看,却是一个装扮俏丽丽的姑娘,紫衣紫帽,透着轻灵气儿。河伯有些害羞,谁好意思在女子面前打人啊,连忙收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甲血蛟龙不耐烦地向河伯翻了个白眼,注意力转向那俏丽丽女子去了。
只听张仙儿的老婆连忙招呼道:“哟,紫藤教授,您想买什么,还亲自跑这儿呀?说一声,我给您亲自送去就行了。”
紫藤姑娘说:“我只是正好从这儿路过,张大娘。”
张仙儿老婆说:“哦、哦……”
“这个,几两银子?”河伯问。不知人间物价啊。要是一个辣椒几两银子,人民还生活不生活了?
张仙儿的老婆连忙答:“哪儿能用几两银子?一串儿小钱儿。”挺老实,挺诚实。这也要多了,大概一、两个小钱儿就够。
河伯头一歪,向甲血蛟龙说:“掏钱。”
甲血蛟龙生气地道:“为什么花我的,你没有啊?”张仙儿的老婆和紫藤姑娘的目光就跟着甲血蛟龙的手看向他腰间的钱袋子和河伯腰间的钱袋子。哟哟,好丰满的钱包啊。张仙儿的老婆就和紫藤姑娘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张仙儿的老婆一边看着甲血蛟龙从自己的口袋里委委屈屈地掏出钱来,一边说:“公子啊,二位公子可是兄弟?”
河伯说:“谁和他是兄弟?”
紫藤姑娘嘻然笑道:“那你欺负人家干什么?”
河伯说:“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紫藤姑娘被噎得张着嘴,看着河伯。
张仙儿的老婆说:“哎,公子啊,有些面生啊……,两位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来旅游?看牡丹花儿?呵呵呵呵呵,公子,您不认识,这位姑娘,是大名鼎鼎的紫藤歌舞教坊的紫藤姑娘啊,是个教授啊,那每年选进宫里去的唱曲儿的、跳舞的、弹琴的,那很多都是紫藤姑娘的学生啊。哎,我跟你说啊,她还没有人家呢,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啊。”
紫藤说:“哎呀,大娘……,忒夸奖了,不好意思啊……”
河伯看也不看紫藤,向前走去。就在那前方,白八斗也正好骑马经过。这真是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正像那歌儿里唱的,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