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云上人间不见不散:九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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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白家摊上了事儿

转眼间到了年前几天。

白八斗来到自家大厅,见那几个小丫鬟,正在一位老嬷嬷的指挥下,打扫尘除,一个小丫鬟正小小地用清水冲洗着那跟白八斗一样高的大珊瑚。白八斗走过去,看着。小丫鬟连忙叫:“少爷。”

那珊瑚玉色、粉色、紫色,好几种颜色,搭配得煞是好看,玲珑有致,似乎透明透亮,像会说话的女孩子。白八斗不由伸手,轻轻抚了那珊瑚一下。

那位老嬷嬷走过来,笑着说:“少爷就别摸它了,这大冬天的,水不凉吗?”

白八斗说:“不要用凉水洗它……”

老嬷嬷说:“我们哪儿敢?都说这珊瑚是少爷出生时,神仙送来的,你长它也长,我们也爱惜着呢,都是用温水洗它。”

白八斗笑着点点头,说:“好。”又开心地看了那珊瑚一会儿,说:“珊瑚啊,过年好,啊。”说完,踱步出去了。

珊瑚长,岁月长。

各处的张灯结彩,于雪天里,悬起红红的灯笼。时远时近的,还有鞭炮炸响。还真是有些新气象啊。白八斗踱出宅门,站在门口,自觉豪情万丈,胸有千壑,胸襟荡荡。

就在这时,那河伯和甲血蛟龙,化作两个年轻公子,摇摇摆摆就过来了,也不怕冷,烧包拉唧的,手里还晃着扇子。呵呵。那甲血蛟龙,手里还拎着一挂冰挂,不时地吮一吮,舔上一下,嘴里还说着:“嗯……,好吃……,这冰激凌真好吃……。河公子,你要不要舔一下?……”

河伯说:“有那么好吃吗?也没放个糖……”

甲血蛟龙说:“懂什么呀?放糖容易得糖尿病……”说着,两人就到了白八斗家门前。

河伯站住,看了白八斗一眼,说:“嘿,你看我们干什么?”

白八斗笑笑,说:“兄台,你没看我怎知我在看你呢?”

河伯说:“你先看的我!”

白八斗说:“我在这儿看风景,你从我的风景里过。”

甲血蛟龙说:“就是说……,我们也成为了一部分风景?就你看的那风景?哎哟好有文化哦……”

河伯说:“小甲你别那么说话,酸死了……”

白八斗哈哈笑了。

河伯说:“你笑我干吗?”

甲血蛟龙说:“难道笑我们也是你风景里的风景?”

白八斗拱手道:“兄台请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看我的风景。”

河伯说:“你这是让我滚啊?这你地盘儿啊?在你家门前你就欺负人啊?我今儿还偏不走了!”

嘿,这是要找茬儿啊!白家也不是好惹的,早有一些家人围过去,和河伯还有甲血蛟龙理论起来。

大过年的,白八斗也不愿多是非,笑笑,转身,欲回府。不料河伯一个健步,如飞一样拦在面前,说:“还想走?”

白八斗可就有些真恼了,他自幼娇生惯养的,可没受过这般欺负,把衣襟一撩,“啪”地一甩,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河伯道:“过年。”

白八斗说:“讨债?我并不认识公子,何时欠你什么?”

河伯道:“你了不得啊?你爹有俩臭钱你了不得啊?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儿!”

白八斗冷笑一声,说:“没钱过年吭一声!”说着,使个眼色,早有家人拎了一个钱囊来,上前去送给河伯。

河伯也嘴角冷笑一下,手中扇子轻轻一指,那钱囊散开来,里面的大钱小钱和碎银子散了一地。一些围观的人扑过来,抢着。

白八斗转身再走,河伯再次跳过来,拉住了他。

白八斗眼前就有仙光哗地哗地闪啊,回忆起来了,神仙打架!

白八斗不由地就接了招,和河伯就交上了手。这一交手,都想起来了,他小时候去姨妈家,路上被袭击看到的神仙和龙影啊,他去游历时在黄河滩被袭击时看到的神仙和龙影啊,都模模糊糊想起来了,越来越清晰。白八斗他出生时正好北斗七星路过,来了好多神仙啊,白八斗他是有仙缘的啊,别人看不见的,有时候他能看见。

白八斗不由一笑。张仙儿说神仙是来考验他的,难道又来考验他了?这一笑不要紧,河伯更恼了,心想你小子竟敢笑我?!眼里就有了凶光。

河伯下手稳、准、狠!

白八斗感觉不对,这位不是来考验他的,是来要他命的!

白八斗不说话,看着河伯,知道今天摊上事儿了,对方是故意来找茬儿的,且来者不善!

但见那抢钱的就潮水一样涌过来,“哗——哗——”,在无声有声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好些是虾兵蟹将变的,白八斗哪里知道?

这些人,“哗”地一下,有一部分就跪下了,还有装作可怜状爬着向前的,嘴里纷纷说着可怜的话,什么“大过年的没吃的呀……”、“少爷可怜、可怜赏口饭吧……”、“少爷,冷啊,给件衣裳穿吧……”什么的。白八斗一看,心里那个难过啊,知道今年黄河发大水许多地方受了灾,没想到有这么多过不了年的百姓啊……

白八斗皱了眉头,对家人说:“去,抬些米面来。”

家人答应着,连忙去了。一会儿,米面抬出来,白爹爹和白夫人也跟了出来,一看,哗,黑压压一片人群,顿时有些愣了,这得多少粮食才能够分啊。

白八斗上前,叫了声:“爹……”白老爷虽然心里有点儿埋怨白八斗莽撞,可怎么能当着众人不给儿子面子?何况儿子将来要入朝为官的,是场面上的人啊,怎能够没有面子?白夫人更不会随便说话,女人家嘛,她们大都是这个样子的,以丈夫的态度为态度。白夫人她更心疼白八斗,那是她的骨头她的肉,她亲生亲养好不容易得来的,她甚至还担心她丈夫会责备她儿子呢。幸好没有。阿弥陀佛!

河伯看着白老爷和白夫人,再看看白八斗,有点儿看笑话的心态,向白老爷拱拱手,说:“哎呀,真是好心肠啊,白老爷,贵府真是好心肠,贵公子真是好心肠!这些百姓,你家得多少粮食往外拿呀……,哎呀,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替这些百姓谢谢你们了,他们可以回家包饺子过个好年了……”

甲血蛟龙吮吸了一下手中的冰凌,附和说:“就是呀……”

白老爷到底是土豪啊,也是见过点儿阵势的,也是个走南闯北的人,这会儿,年龄也五十来岁了,没年轻时那种还没变成古董的新瓷瓶般发出的“贼光”了,也不图样图破森(年轻幼稚天真)了,久经岁月的摩挲和磨砺啊,眼里心里,全是心眼儿。只见白老爷他老人家,眼光这么把河伯一掠,说:“不劳你替……”说着,看那黑压压一片人群,心里还真是有点儿没数啊。

既然这样了,那就豁上了!到底白夫人有气质还有气势,即刻就指挥家人,说:“小山儿,你叫大家排好队,不要乱,不用争、不用抢,人人有份儿;小边子,你和他们几个给大家发粮食,要面的不能给米,要米的不给面,一人只能领一瓢……”

家人们答应着,去忙了。

有人给白老爷端出把椅子,白老爷就坐下了。别看大冬天的,白老爷头上其实已经冒了汗,都快从帽子里滚出来了。粮食啊,钱财啊,白给人心疼啊,家里再有也是心疼的啊。何况、何况,这得多少啊?只不过,白老爷他,面上尽量不露声色罢了。

甲血蛟龙贪玩儿地把大冰凌横起来,对着自己的嘴,“嘎嘣”,咬了一口,说:“真有啊……”眼瞥着白老爷。

一担一担的粮食抬出来,眼看就要分完了,白老爷的腿开始打哆嗦了……

一个管家跑过去,悄声说:“老爷,今天就到这儿为止吧,啊?就到这儿为止吧……”说着,转身,对大家喊:“今天就到这儿了,啊,到此为止……”

群众骚动起来,有骂的,有喊的,有扑过来要拼命的。

河伯哈哈大笑,说:“白家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甲血蛟龙附和说:“是呀……”

只见张仙儿带头,从那白府中,出来一队人,担着担子,担子里全是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