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一听要放榜了,连忙吩咐家人准备起来,鞭炮锣鼓,还有碎银子,还有状元糕,全都准备起来,一会儿状元轿子抬过来,多给轿夫些赏钱!罗妈妈也慌得不行,盼望儿子罗朴青有个好成绩,不要求太高,能中就行。听白八斗在外面喊:“哥哥——,走,去看榜了——”眼看着她儿子答应着,出去,和白八斗、张仙儿去了。
婉贞小姐也没心思玩儿了,和小丫鬟连忙回房去,就看见她娘正急急忙忙往大门口去。婉贞道:“娘,你也慌了?……”
婉贞娘说:“哎呀放榜了……。哎呀婉贞,你女孩儿家就别抛头露面了,啊?眼巴巴地等着你八斗哥哥中状元,好像咱眼皮儿只会朝上瞭一样,也不好看,你藏着点儿看,啊?”
婉贞点头答应道:“嗯。”心里也敲小鼓一样,又紧张又喜悦。
到了街上,就看那一队御林军,护着放榜的人过来了。刷刷刷,江湖刷上;糊糊糊,皇榜贴上。
众人的眼睛都睁大了,白八斗和罗朴青都快屏住呼吸了。
云上,风、花、雪、月四位仙子,还有洛神娘娘,还有一些别的神仙,也都在无声地等着。
找找找,罗朴青,头名状元。罗朴青以为眼花了,仔细看,是的。罗朴青说:“哎哟!兄弟啊,我以为这头名状元该是你……”白八斗一高兴,接着心里有点犯酸,哥哥是头名状元,他肯定不是了,难道还能双黄蛋?说:“也好、也好,是哥哥也好……”接着接着往下看。往下看,往下看,反反复复,瞬间看了三遍,没有,没有他白八斗的名字。
白八斗呆了。罗朴青呆了。张仙儿呆了。好些人都有点呆。
鞭炮声响起来,白八斗懵了。
一些人过来,不由分说,把罗朴青塞进了状元轿。罗朴青喊着:“哎、哎,兄弟,八斗……”
白八斗眼睁睁看着罗朴青坐着状元轿,被披红挂彩,被抬走了。
张仙儿知道,坏了,准是白八斗断珊瑚那事儿犯得怪。
云上,风、花、雪、月四位仙子也生气了,吵吵着,怎么没有我们白八斗啊?啊?怎么没有我们白八斗?洛神娘娘抬头一看,土地爷爷跑过来了,向大家抱抱拳,说:“哎哟,哎哟,我打听消息回来了……”
说啊说啊你快说!众仙都急坏了。
土地爷爷说:“那个……什么,皇帝,知道吧?就是天子。天子知道吧?就是天上派下去管人间事儿的,一切事儿,都以天子说得算……”
众仙急坏了,说你快说呀。性子急的都恨不得从他嘴里抠出来。
土地爷爷说:“天子说了,白八斗这个少爷呀,从小没吃过苦,娇生惯养的,不知道爱惜东西,那么好个大珊瑚,叫他一剑就断了,不稳重,意气用事,难当大任,就不选中栽培了,别浪费皇家的资粮、民脂民膏。”
啊……。众仙都蔫了。
白夫人和白老爷、婉贞的娘、罗妈妈,喜滋滋出得门来,眼看着状元轿过来了,轿子里的人披红挂彩,锣鼓吹吹打打,四邻八众跟随,喜得合不拢嘴,还以为是他家白八斗高中了,就等着发银子呢。白老爷喊:“放炮,锣鼓敲起来!”白家门口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婉贞和小丫鬟藏在花丛中,高兴、激动得脸都红了。小丫鬟还逗笑,说:“小姐,你也不要跟老爷夫人回家了,直接就在这儿和八斗少爷拜花堂吧……”婉贞羞到不行了,团扇轻拍小丫鬟,嗔道:“带着你做陪嫁……”小丫鬟也直笑,也红了脸。
轿子近了,从那轿子中,下来一个俊朗青年,原来却是罗朴青!白老爷和白夫人顿时有点儿愣,向前向左向右张望。没有,没有他们家白八斗。
罗朴青连忙向前,跪在白老爷和白夫人、还有他母亲面前,叩头道:“义父、义母、娘,儿子给你们磕头了……”
罗妈妈连忙道:“你兄弟呢,八斗呢……”
罗朴青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白老爷反应快,以为他家白八斗可能成绩不怎么好,没中了状元,落在了后面。不好不好吧,能中就行。先打发了这个再说!连忙笑道:“你八斗兄弟没进前三名啊?不要紧、不要紧,咱家也算出了状元了。敲,敲,敲鼓,打锣,放炮!先打发了这个再说……”说着,张罗着,向大家发着银子。白夫人和罗妈妈,也向大家发着状元糕。
热闹了一阵子,这波散了,还不见白八斗的喜讯。其实好多人都知道了,白八斗没考中,都不好说。罗妈妈追着罗朴青来到府中,急急问:“儿啊,你八斗兄弟怎么没中状元?”
罗朴青叫了声娘,都哭了,说:“八斗兄弟没考上……”
啊?罗妈妈也呆在了那里。
花丛中,婉贞小姐也呆了。小丫鬟道:“小姐,八斗少爷没考中……”婉贞摇头,说:“不会,不会吧……”说着,身不由己,早已走向罗朴青,问:“义兄,怎么不见我八斗哥哥?”
罗朴青一看见婉贞小姐,张嘴傻眼,更是语塞,好像考上了状元是他的大错。
婉贞的心,温度在急剧下降。
大门口,白老爷叫去打探消息的家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汇报:“老爷,咱家少爷……没考中……”
白老爷有些呆。受不了这个打击啊,受不了。放炮,放屁吧。
白夫人一看,连忙说:“哎呀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咱八斗咋承受得住?”
婉贞的娘也连忙说:“这不是马上就夏至了吗?夏至还有一场考试呢……”
白老爷点点头,说:“对,对对,你们说得对……。快快快,快去,把八斗给我找回来,别叫他灰心丧气,说这是意外,说爹娘一点儿都不怪他……”几个家人一听,撒腿就跑了去。罗朴青也取下来身上的红彩,走过来,说:“义父、义母还有姨妈,到内堂去歇着吧,我去找八斗兄弟。”白老爷点点头,做出笑脸,笑道:“好啊。朴青,你这么难过干什么?中状元是个高兴事儿,啊?你中了状元我一样高兴,状元又不是八斗的,又不是你抢了他的,啊?别那个了,马上夏至了,他还能再去考试嘛。”罗朴青也是感动坏了,竟然哽咽起来,擦着泪,点头,说:“我宁愿我不中,都愿意让俺八斗兄弟中……”白老爷说:“好啊好啊,去吧去吧,找你八斗兄弟回来,晚上咱们摆宴庆祝你考上状元,也给你八斗兄弟鼓鼓劲儿。”罗朴青擦了泪,去了。
婉贞的娘安慰了姐姐白夫人一会儿,回到自己房中。婉贞已经知道白八斗没有考中,也正有些失意,见娘进来了,就问:“姨夫、姨妈心里不好受了吧?”
婉贞的娘说:“那还能好受吗?你八斗哥哥没考中。”
婉贞说:“不是下次还能考吗?马上就夏至了。”
婉贞的娘说:“嗯。本来,想着,这次你八斗哥哥考上了,我好好跟你爹说说,给你和八斗把亲事定了,找个好日子,给你们成亲……”
婉贞走过来,拉住娘的手,说:“娘……。娘你别难受了,我能等……”
婉贞的娘叹了一声,说:“再等,就真成老姑娘了……”
婉贞说:“我八斗哥哥哪儿就那么笨了?下次他肯定能考上,我对他充满信心!”
婉贞的娘说:“真不知道那一辈子欠下的账……”
婉贞说:“好了,娘,别这样了,姨妈那儿,你还得去给她鼓劲儿呢。”
婉贞的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