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云上人间不见不散:九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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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鱼图,山海盟(1)

话说古时候,对,是古时候,洛阳,知道吧?就那爱开牡丹花儿的地方,有一狂生,多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外文,不光是“英个理稀”,也不光是“思密达”,是像李白那样的“懂外文”,就是汉族以外民族的文字。这一狂生叫什么呢?叫白北斗。哥儿们,名字也太大喇叭……太、太大了吧?人家就叫这个呀。他出生的时候,他常年在外面经商的爹从外面回来,嘴里还故作冷静地吟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他吟着,就自以为是个儒商。儒商,知道吗?就是有文化的商人、有道德的商人。不是奸商啊,是有品位的商人。

上面说了,白北斗出生的时候,一道红光乍地,他爹惊得抬头,只见北斗七星正在他家瓦屋上面,只听“哇”的一声响亮啼哭,他降生了。他爹知道有仙来投,吓得连滚带爬,扑到老婆房前,叩头如捣蒜。就这样,他爹爹给他起名,叫做白北斗。孩儿他娘有点儿不同意,说:“咱一个老百姓家的孩子,能当得起这么大个名字吗?叫个狗儿啊傻蛋儿啊,多好啊,好养活。”

白爹爹说:“得有多傻的爹才能给孩子起名叫傻蛋儿啊?傻蛋儿不就是傻子生的孩子吗?不叫!”

白夫人努力争取,说:“那要不叫个宝玉?”

白爹爹说:“去去去……,我看你也都有点儿傻!”

白爹爹说完,就和张仙儿喝酒去了,喝的时候,顺便就讨论了小公子的名字,张仙儿说:“老爷啊,夫人说得有理啊,北斗这个名字是有点儿大,啊?”

白爹爹说:“大不好啊?叫傻蛋儿好?”

张仙儿说:“那也倒不是。可是,太硬也不好,——好钢易折啊;茶七饭八酒六分,有讲究啊。凡事都要留有余地,还是留点儿余地的好。满则亏。”

白爹爹说:“嗯,嗯嗯,有道理。”

两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小公子的名字定了下来,就叫白八斗,第一层意思呢,自然不用说了;第二次意思呢,才高八斗呗。

天机不可泄露,白爹爹开了家庭会议,封锁了白八斗出生时天有异象的消息,也就是为了保护这孩子呗。确实有几个丫鬟家人在那天目睹了一些真相,可是神仙能让他们记得吗?记忆大都被抹去,有的好像恍恍惚惚做了个梦一样,有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白八斗落地长,倒是大家都眼见,有点是不可置疑、无可争议的事实。可是真相没有饭碗重要,找个工作不容易,家人丫鬟们听了老爷的吩咐,也都努力地闭了嘴。纵然这样,外面还是有些传闻的,白爹爹也不回应,只任它风波自生自起。他白府那样的深宅大院,平常人也进不去,所以传闻只是传闻,谁也没有看见,只当它是传闻,做了茶余饭后的资粮。白爹爹和一众白府的人等,只说小公子是几年前生的,为了好养活,没开新闻发布会,藏起来了。谁又能如何?白爹爹安心做生意,还买了张仙儿他老婆的富贵水秘方,对,还有增肥丸,进攻化妆品市场,所赚不菲。要是能上市,人家早上市了。

说来也奇了怪了,自从生了白八斗,白爹爹生意做得格外的顺,挣了好多钱,干吗用啊?毫不吝惜,恨不得全拿来包装了他的儿子,那真是遍访名师,不惜重金,来栽培白八斗。好个白八斗,一表人才,聪慧过人。他爹惯他啊,惯得没边儿了,又诸多良师调教,白八斗的性子也就磊落浩荡,慷慨大气。到了十三岁,白八斗就中了秀才,再过几年,开科大考,状元、榜眼不说,探花不会不给咱吧?白爹爹觉得,那是肯定的。这个暂且不表,单说白爹爹无限喜爱,看着儿子一天天成长,心中无限欢喜啊,自然而然地,也就为他打算起未来。

自古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更重要的还有一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这白爹爹知他儿子生的不凡,却不知他将来不凡在哪里,遂请教了张仙儿。张仙儿道:“老爷啊,我也不知道啊。”

白爹爹道:“先生您怎么会不知道?您不是能看透天机的吗?”

张仙儿连忙道:“嘘!嘘!我张仙儿一介凡夫,哪儿敢偷窥天机?”

白爹爹看看四下里无人,凑近张仙儿,半“镇压”半撒娇道:“先生您就透一个嘛……”

张仙儿低头嘿嘿笑了两声,说:“关于八斗的将来,我确实是偷窥过的……”

白爹爹连忙道:“如何?”

张仙儿说:“确实是看不透啊……”

白爹爹急道:“你……。你就是不想告诉我呗。”

张仙儿道:“老爷啊,我确实是看不到啊,有些话,也不方便和你说。你想啊,这啥样的人算个不平凡的人啊?”

白爹爹答:“富贵人呗。”

张仙儿说:“老爷错了,那别有禀赋的人,都算不平凡的人;比如,那嗓子特别好的,那金嗓子儿,那唱戏唱红了的,那也算啊。”

白爹爹道:“住嘴!你敢把我那宝贝疙瘩比戏子?”

张仙儿笑着,叹了一声,说:“这人在世间功德大啊,莫过于保家卫国、救国救民,这要想保家卫国、救国救民啊,这就得到朝廷里去啊,大大小小当个管事儿的,所谓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嘛。”

白爹爹点头道:“嗯……,言之有理!我白家世代经商,在我之前,都是小本生意,打铁卖豆腐卖烧饼的,到了我这儿,我自小立志,要把生意做大,——做大了才能有大作为啊。我小时候,我看那黄河一泛滥,百姓就流离失所的,饿殍遍野啊,我都哭啊,有啥用?俺奶奶俺娘,在俺家门前,搭了棚子,熬粥施粥,那又能救几个人啊?我就想,我要把生意做大,攒好多好多钱,多救一些人。”

这白老爷和张仙儿说话呢,黄河龙宫里,河伯就不愿意了,站在他那七彩仙蚌旁,看着他那大珍珠三百六十度旋转,说:“提我干什么?啊?嫌我不惦记你们啊?那黄河发大水,是我愿意的啊?那九十九道湾上的蛟龙,哪个是听话的?是好调服的?这也就是我河伯在这儿镇守,换个人,你们还能活得这么安稳?”

白府里,张仙儿感叹,道:“是啊,这要是谁家里能出一个人,一个有本事的,流芳千古的,那也是几辈子积德攒下的呀。”

白爹爹说:“嗯,八斗将来要是能到朝廷里当个官儿,我就叫他使劲儿救天下百姓!不用贪污,关键的时候,我还能支援他俩钱儿。”

张仙儿说:“好!这就叫以天下为己任。”

白爹爹说:“你也顺着这个道儿,把八斗往这个方向上领。”

张仙儿道:“听老爷的。”

白爹爹呵呵笑了一声,说:“我白家还能出个官儿?好,给老祖宗争脸了。”

张仙儿笑,心想你白老爷嘴里为国为民的,心眼儿里也是携带私货的嘛。不过,比那些寄望孩子当官儿耀武扬威、欺凌百姓的人好多了。

张仙儿回到学堂,看到五、六岁的白八斗正在念书,老师们都在周围候教,随时准备为他传道授业解惑。那白八斗学着夫子们的样子,摇头念道:“《尚书》以《尧典》开卷,《论语》以《尧曰》压轴。《尚书》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论语》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现在,”他偷偷看看师父们,调皮了一下,“白八斗说:人皆可以为尧舜也!”

嗯?师傅们“啪”地一下都睁开了眼。白八斗嘿嘿一笑,转眼就看到张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