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知道对你而言什么是幸福?”
“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白头偕老。”
“还要生几个小孩?”
“当然,我喜欢小孩子。我希望先有个儿子,把他培养成一流的赛车手。他要勇敢,才可以保护妹妹。”
“呵呵,你想得可真好。”
“我还有想过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如果是儿子就叫怀安,如果是女儿,我就要叫她心平。”
……
谭君雪穿着宽大的白衬衫,头枕着手斜趴在书桌上,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披散开来,就这样丢掉了白天的拘束,一个人的晚上,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中,让自己的心灵思绪也自由伸展开来。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过眼前并排着的两个水晶娃娃,谭君雪感觉它们仿佛有生命似的,眼睛闪烁地在回视着她。也许是灯光的关系吧。不自禁地,她对着它们露出浅浅一笑。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似乎不甘于室内的安静,吵吵闹闹地响了起来。谭君雪姿势不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哪位?”
“雪雪,我是妈妈。”彼方传来温暖慈爱的,属于母亲的熟悉声音。
谭君雪立刻坐直了身体,将头发拨到耳后。
“妈,我好想你。”
“想我怎么那么久都不打电话回来?一个多月了也不回家来看看我跟你爸爸,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电话里妈妈的语气依然温和,毫无责备的意思。她只是一个想念女儿的母亲,在盼不到女儿回家的情况下,打一个关心的电话,想要知道女儿的近况。而自己却是不孝的女儿。
“对不起,妈。这个周末我就回家吃饭,我好想念妈烧的糖醋小排骨哦。”
“好,妈妈周末就做好饭菜,等你回来。雪雪啊,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没个人照顾你,为什么不搬回来住呢?”
“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家里离我现在上班的地方太远了,每天来回就要三四个小时,太不方便了,所以我才在公司附近找了间小公寓住。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让您操心过呢。”
“是,你从来不要我操心。以前你念书的时候,老是听隔壁的张妈妈说自己的女儿早恋什么的,我却根本不用担心。你呀,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成绩优良。可是,雪雪,现在你都已经工作了,也是时候可以谈谈恋爱,交交男朋友了。不然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要担心自己的女儿以后会嫁不出去了。你不要我担心的,是吧。”
“妈——”谭君雪脸微红,对着话筒的声音不由得响起来,以掩饰自己的羞涩,“你怎么扯到这上头来了!”
“雪雪,我是你妈妈,你老实跟我讲,你到底有没有对象,或者喜欢的人?”母亲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谭君雪,继续地追问下去。
谭君雪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眼神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忽然飘到了摆放在床头的那只鲜亮的水晶苹果。她走过去拿起了苹果,仰躺在床上,将手伸直,仰视它。心里想起了周骛远。
“有啦。”
“什么?”母亲有些不确定地问。
“我说有啦,我有喜欢的人。”谭君雪转换了一下姿势,改躺为趴,支起两肘来继续讲电话。
“嗯,能让我女儿喜欢上的,一定是很优秀的男人。”母亲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他……他是很温柔、很随和的一个人,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安心,很开心,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谭君雪看不见,她的母亲也看不见,此时此刻的她脸上的神情有多柔情似水,是任何人见了也不会怀疑的一张脸——她已经被调皮的丘比特的箭射中了。
可是,很快地,她又现出烦恼的神色来。
“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傻话!我的女儿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开朗、这么出色,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谭君雪看着手中的水晶苹果,一阵沉默。母亲在电话那头也静静地不说话,只等着女儿再次开口。
“妈,我是不是应该对他表白?”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是不是真的很爱他,爱到不愿退让。有些人选择将爱藏在心底,或许是因为没有自信,怕说出来对方没有这个意思,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她(他)是在退,退而求其次,做好朋友守在他(她)身边就能够满足;有些人的爱是说不出口的爱,因为对方的身边已经有个人存在了,她(他)只有让,那里没有她(他)的位置。雪雪,如果你决定表白的话,妈妈是一定支持你的。”
“谢谢你,妈,你真好!有你做我的妈妈,真好!”
“傻丫头!”电话那头突然无声,谭君雪紧握着电话,心里想着母亲刚才的话语,“雪雪。”
“嗯?”
“一旦你表白了,就表示你爱到不想退让,那么即使他开始不能接受,你也不能轻易放弃,知道吗?”
“知道,妈,我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记忆飘向那远去的最初,那里已经烟雾缭绕,一切都朦胧起来,触摸不到时间与时间的边。还记得他对懵懂的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简单的字眼却让她心安。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的每一下心跳,都变成骛远——骛远——骛远——骛远——
“妈妈等着你把他带回家来的那一天。”
“好。”
“周末记得回家,我做好饭菜和你爸一起等着你。”
“嗯,周末一定回去。”
“那我挂电话了。”
听见母亲挂断电话的声音,谭君雪也按掉了通话键,随手将电话放在了床头柜上。
夜又重归于平静。只听得见“滴答”、“滴答”的钟声,一秒一分地过。谭君雪望向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钟,已经快十点了。
她拉紧盖住自己的薄被,床头灯光暗淡,她闭上眼睛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而且她明天还要上班呢,必须有充沛的精力,良好的精神状态才行。
可是……可是……
翻了个身,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刚才与母亲的谈话,根本睡不着。周骛远同司空玲珑是分手了还是没有?她又真有那么爱他吗?爱到不愿退让?再翻了个身,她究竟应不应该对周骛远表白呢?他如果听见自己说喜欢他,又会有什么表情呢?是惊讶?是高兴?还是会面无表情地拒绝?又翻了个身,他真的会拒绝吗?要是他就这样当面拒绝,她又该怎么办呢?翻个身,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呢?他送了水晶苹果给她了啊,但是却又并不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喜欢吗?不喜欢吗?继续翻身,他——
“咚!”
“咚!!”
“啊!”谭君雪低叫一声,好痛。她居然摔下了床?!额头还撞到了床头柜的一角。抚着额头,看见自己整个身体趴在地板上,还拖着半边被子……这种狼狈让她好无力哦。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却把自己害成这样,让她如此地睡不好寝不安,是何道理?又不禁气恼起来。只是不知气得是他,还是自己。
从地上爬起来,将被子扔回床上,这下更是不用睡了。坐在床边,把灯重新扭亮,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起来。还好额头上的红肿不是很明显,又轻轻揉了揉伤处,把镜子放回到抽屉里,重新躺上床,盖上被子。
毫无睡意。
在昏暗的灯光下,双眼大睁地盯着天花板,她仅有的一点睡意也被摔跑了。忽然音乐声起,钟响十一下。已经十一点了。
谭君雪扭开床头柜上摆着的收音机,女主持淡然清雅的嗓音瞬间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如羽毛般轻抚着她的意识。她只能靠这个来试试能否帮助睡眠了。
“大家好,这里是‘夜半歌声’,我是主持人丫丫。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让我们互相陪伴,在歌声中,忘却烦恼。‘夜半歌声’伴你入眠。
“今晚的第一首歌是送给我的一个好朋友的。她爱着一个人,却不能说出口。因为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从小她的生活就是在与死亡做着搏斗的,她不知道也许哪一天她的心脏就会突然停止跳动。所以她无法给爱她的男人任何承诺,只好独自用另一种方式来表现她的爱,说不出口的爱。而作为朋友的我,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传达她的爱,通过电波,希望收音机前的大家都可以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爱,也但愿天下的有情人都能够终成眷属。喝一口女儿红,解两颗心的冻,哪一个人肯到老厮守,就陪他干了这杯酒。”
音乐响起,女歌手的声音低柔,曲调缓缓悠扬,歌词动情——
谁在我第一个秋 为我埋下一个梦
一坛酒 酿多久 才有幸福的时候
一路上往事如风 半生情谁来左右
女人哪 别无他求 贪一次真的永久
喝一口女儿红 解两颗心的冻
有三个字没说出口
哪一个人肯到老厮守 我陪他干了这杯酒
再一口女儿红 暖一双冷的手
有七分醉心被谁偷
记忆伴着泪水 一同滚落了喉
杯中酸苦的滋味 女人才会懂
决定了,决定了呢。明天就去跟周表白。她什么都不再考虑,她只想抓住这爱,不要留下遗憾。
第二天谭君雪顶着肿起的额头和眼底的黑眼圈去上班,把公司里的同事都吓了一跳。九点正式工作前,小黛磨在谭君雪的办公桌旁,一脸担忧。
谭君雪喝一口咖啡,她顾不上理会一边的小黛,双手忙着整理文件,都是一会要给周骛远看的。
“雪雪,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这还是认识你以来的第一次呢。”小黛看了一眼谭君雪放在桌上的咖啡,“你居然还会喝公司的速溶咖啡!”真的太不正常了。
“没办法啊。”谭君雪端起杯子再喝了一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真的是很难喝,根本不能和“梅开一季”的咖啡比。想到“梅开一季”泡制的美味咖啡,谭君雪嫌恶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并且推得远远的,再不去看那她只喝了两口的黑色液体。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昨晚一定没睡好,所以才要用咖啡来提神吧。昨晚干什么去啦?是不是学我上网上通宵?”小黛笑得奸奸的,“你这个女人不要只会说别人哦。”
谭君雪抽空抬起头白了小黛一眼。
“没事我通宵上网做什么?我又不像你网上哥哥弟弟一大堆的。”
“你那个大虾呢?”
“都快半年没见了。”反正现在她的全副精神注意全摆在了面前的这个周骛远身上,谭君雪回头看身后的那扇门,他很早就到公司了。
九点整,音乐准时响起。
谭君雪捧起桌上的一叠文件,来到门前,用手轻叩两下。
“进来。”
低沉的男声传出来,谭君雪转开门把手,走进办公室。周骛远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谭君雪走到办公桌前。
“周经理。”
周骛远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
“你的脸怎么回事?”他蹙起眉心,声音一贯温柔,语气透出关心。
“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谭君雪笑了下,不动声色地说。
“那额头呢?”周骛远目光向上稍移,谭君雪左边的额头被刘海轻盖住。
谭君雪不由得用手拨开刘海,露出伤处。淡淡的红,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而且她还特意用头发来遮盖,居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他真是个很细心的人。
“睡觉的时候跌下了床,撞到床头柜的角。”谭君雪老实回答。
周骛远松开蹙起的眉,笑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他自己没有察觉的宠溺口气。
谭君雪愣了下,这样的语气他原本只有对司空玲珑说话的时候才有,现在……周他依旧在笑,她的心中慢慢升腾起一股喜悦。这更给予她无比的勇气,她今天一定要对他说出心里头的话,就在下班之后。
“痛不痛?”周骛远问。
谭君雪猛地回过神。
“啊,不痛,已经不太痛了。”她感到自己双颊发热,不知道脸是不是红了。
“那就好。”周骛远加大他的笑容,“我们可以开始进入工作了。”眼光转向谭君雪手中的文件。
“是。”谭君雪应了声,开始一份一份地将手中的文件打开,递到周骛远面前。她时而做些重点说明,周骛远边听边仔细地看。
终于等到下班,谭君雪依旧慢慢收拾着东西,眼睛不时看向周骛远办公室的门。等到同事们全走光了,他还是没有出来。他总是最早来,最晚走的一个。谭君雪只有抱着包坐在座位上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等得有些无聊,便轻轻哼起歌来。是昨晚听到的那首曲子。
周骛远打开门走出来,原本以为应该已经空无一人的,但耳边却传来了歌声。他诧异地找寻声音的来源,只见谭君雪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闭着眼睛,笑容甜美,轻轻的歌声从她嘴里哼出。
他听着看着竟入了神,倚靠在门边呆站起来。
谭君雪感到似乎有人在注视着她,睁开眼睛,周骛远不知何时竟已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听见开门声。
“周,你出来啦,工作做完了?”谭君雪隐去“经理”两个字,接下去的时间是私人的呢。她要对他说的话……
手心开始冒汗,她越来越紧张了。心里莫名的怯意涌上来。
“怎么还不回家?”周骛远看了看表,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小时了。
“我在等你呀。”谭君雪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跟语气显得跟平常一样,可是天知道,此刻面对周骛远的她,根本一点也不轻松。
“等我?有事吗?”听了谭君雪的话,周骛远心中疑惑。
谭君雪站起来,走向周骛远,心如鹿撞。
“嗯,我想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周骛远感觉谭君雪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太自然。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唉,要保持住脸上的笑容,好辛苦哦。现在她的笑一定很僵硬,不晓得看在周骛远的眼里是什么样子。他看出她现在紧张得要死吗?
啊啊啊,一定是看出来了啦,要不然他为什么不回答,还直盯着她的脸看,像要看出什么端倪似的。害她好想抬起手来遮着脸哦,但又不能真这么做。
他怎么还不说话呢?赶快开口啊,快开口说好啊,去啊。谭君雪在心里拼命祈祷着,他可一定要答应她啊。但如果他说不去怎么办?对呀,万一他说不去的话,自己该如何是好?她事先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呢?完了完了,不在那里的话她一定不敢说出口的。
她真想抱头痛哭一场。
算了,如果他不答应,她也要死赖活磨,软硬兼施,甜言蜜语,花言巧语,低声下气,威逼……
“好吧。”
利诱……哎?他他他——答应了?!谭君雪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不变。
“那我们走吧。”她匆忙转身,快步朝电梯走去。在背过周骛远的一瞬间,她的笑立刻就垮掉。
周骛远看着谭君雪的背影,却看不到这状似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混乱的心思。他疑惑于谭君雪异样的神态,猜测她究竟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又要对他说什么话,而是否那就是她不同于平常的原因。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远离闹市、远离商业区的城市一角。周骛远随谭君雪下车,面前耸立着一座建筑物。
有三四层楼高的样子,灰色斑驳的外墙,诉说着年代的久远。绿色的爬山虎蔓延,不断攀爬向上,风吹过,掀起一阵波澜。灯光从窗户透出来,在地板上映出七彩的颜色。仰头往上看,是耸起的尖顶,顶端立着一个白色大大的十字架,让人看了就不由地肃穆起来。
是教堂。
“小时侯上学放学都会经过这座小教堂,偶尔会看见,身着白色婚纱的美丽新娘挽着身边帅气的新郎,在教堂门口拍照,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他们的笑容好幸福好甜蜜。我总是很羡慕,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够在这里和喜欢的人举行婚礼,许下厮守一生的承诺。”谭君雪看向身边的人,在街灯的映照下,她的眼睛似乎也闪着光芒。
周骛远的心悸动了一下。谭君雪的脸如坠梦幻,她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变得似羽般柔和。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长发,吹拂上他的脸,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与花坛里芬芳的花香融合在一起,迷惑着他。
她带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刚才的话就是她想对他说的吗?有何用意呢?周骛远有些不敢往下去想。
“我们进去吧。”谭君雪说。
点点头,周骛远跟着谭君雪向前走,推开厚重的门,里面没有一个人,教堂静谧安宁的气氛一下子包围住他们。
谭君雪在中排的位置坐下,她抬起头,看天花板那么高那么高。墙上的灯光投影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点点像繁星。慢慢,她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不再那么紧张。
“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只要遇到不开心或者害怕的事,我就会躲到这里来。好像第一次演讲啦,考试没考好啦,被同学欺负啦,爷爷去世啦……我都会一个人跑来这里坐。很神奇哦,只要坐一会,我就会不再紧张,不再害怕,不再那么伤心。心灵如同被洗涤过了一样。这里还有一种力量,能够给我勇气。”谭君雪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教堂中回荡开来,她说得并不响,但在这样空,这样大的地方,她的声音就像装上了扩音器。
“骛远,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已经站起来的谭君雪,转身面对依然立在门边的周骛远。她任自己的眼睛流露出爱恋,毫不掩饰诉说情意。
周骛远的心漏跳一拍。他被时间的漩涡卷进去,仿佛回到多年之前。
谁?
谁也曾这样对他说过相同的话语,笑容如花,目光纯澈如水。她就似个天使,站在他的面前,手捧白色的小花。
骛远,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喜……欢……很喜欢……你……你……
“你……说什么?”周骛远脸色微变,出口的声音不再温润,略带喑哑。
“我说,我爱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呢?骛远?”谭君雪慢慢走到周骛远的面前,去牵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透心。
“君雪,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周。叫我周好吗?”
谭君雪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几乎是在求她了。他的眉宇之间显出落寞,语气更是无力。他的眼睛在看她,心却不在。
“好吧,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就只叫你周。只要你喜欢的,你要求的,周,我都会去做。”
“对不起,君雪,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我接受不起。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更好的人。而我不是那个人。”周骛远轻轻推开谭君雪的手。
他依旧这么温柔呢,可此时此刻的这种温柔为什么在割痛她的心呢?谭君雪不明白,她不明白呵。
“是因为司空玲珑吗?你拒绝我。”
周骛远呆了呆,似乎没想到谭君雪会这么问。但他还是接着回答了。
“不,跟玲珑没有关系。其实我已经和她分手了,而我和她分手的理由与拒绝你的理由是一样的。”
他们果真已经分手了吗?
“什么理由?”谭君雪问。
却没有得到答案。
“我送你回家吧。”周骛远沉默之后说。
谭君雪没有再问,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他。而且理由什么的,对她来讲,并不重要。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句交谈也没有。谭君雪静静地看着车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一径的绚烂,与她的心境不相符呢。告白的结果,是失败呵。没有想过一定会成功,但亲耳听到他拒绝的话语与想象中的相比,杀伤力强太多呢。
车子停在谭君雪住的大楼下面,她没有动。
“记得吗?我对你说过的,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我要听的不是这三个字。”谭君雪看向暗处的周骛远,她可以看见他的双眸,如星辰海洋,她笑着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对我说的,对我说出我要听的那三个字。至于你所说的什么理由,我不知道,也不会接受。我会战胜它的。”
她打开车门走出去,没有回头看,身影消失在大楼里。
周骛远叹了口气,身子靠上方向盘。他该如何应付呢?这样的局面,是谁造成的?是他吗?是他太执着了吗?太执着于已经过去的事,已经逝去的人。
对谭君雪,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与对玲珑的不同,玲珑太可怜,他对玲珑怜大于爱。会与玲珑分手,有一小部分也是因为谭君雪。他对谭君雪确实动心了,如果不与玲珑分手,是对她不起。可是,可是……那更大部分的原因呢,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呢?叫他如何能轻易放下?而放不下,他就不能和谭君雪在一起。因为君雪要的是他完整的一颗心吧。
明天开始他又该怎么来面对谭君雪呢?他可以继续强装若无其事吗?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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