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好吗?儿外出三年多,没有接到过您一封信,儿心中想念您啊……“真******,活见鬼了,连自己母亲的生死都不知道!”顾云掳骂道。
朱以珍瞧了顾云掳一眼,拉开自己办公台子抽屉对顾云掳道:“你瞧瞧,这些都是他写回家的信件,有他杨 老师的,有刘老婆子的,有******,我都收起来了……这么多啦,他还真会写啊。”
“他是大学生!”乱成风插嘴道。
“就你******知道!”顾云掳激怒道。
乱成风显得恐惧的样子,朱以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将许仁华的信往下看。
许仁华在信中写道:妈妈,您的身体好吗?您患有心脏病,一定要注意保重,我相信刘二妈,杨老师会照顾 好您的……“这小子,真******有意思,还蒙在鼓里,哼!”朱以珍看到这里,冷冷一笑道,然后她继续往下看信。
许仁华在信中写道:妈妈,我前几天在市委开了会,我的《********之我见》一文发表后,得到中央有关领 导和********的高度重视,妈妈,我的这些成就您开心吗?您一定会开心的,可您更开心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一毕业就要做市委李书记的助理,那时,我一定要替爸爸、姐姐伸冤的,好日子来临了,妈妈!我就要回到 您的怀抱了, 妈妈!”
“云掳,你看到了吗?”朱以珍抬起头来,将手上的信撕得粉碎对顾云掳道。
“我看到了……”顾云掳恐慌道。
朱以珍望着顾云掳怒气道:“我说过,他是颗定时炸弹,现在可好了,这颗定时炸弹快要爆炸了,都是你做 的荒唐事,我真不知你当时的司令怎么做的?唉,真让我失望啊!荒唐透了!真是荒唐透了!”
“我们有王书记撑腰,怕什么?”一个穿黑衣的男人道。
“撑腰个屁呀!人家是********撑腰,我们弄得过他吗?”朱以珍担心着叹了一口气道:“到时,我们都要 被炸得血肉横飞,王书记恐怕还要开除党籍,坐大牢,政治这东西翻过来倒过去,谁也搞不清!不过,****造就 了我们,给了我们很好的机遇,可是,这样的好景已不多了,不多了。”
“朱主任,我们怎么办?”顾云掳急切地问道。
“哼,怎么办!对那三个坏分子好好招待他们!”朱以珍咬牙切齿道:“都是他们把咱们给害苦了。”
正在这时,小张和市委的张海峰驱车到达玉业公社门口停了下来,小张关掉发动机,打开车门一起下了车。 寻到门外值班室来。
“请问,你们这里就是玉业公社吗?”张海峰从公文包里抽出介绍信交给看门的老头。
“是啊,你们有什么事?从哪里来?”老头头戴一顶帽子转了转道。
“我们是从H市委来的,想找一个人,您能帮忙吗?”小张回答。
老头看了看介绍信,将介绍信递给张海峰道:“你就找朱主任,喏,就那当中一间,旁边有棵树。”老头说 着用手指了指。
“谢谢您,老同志。”张海峰答道。
“没关系。”老头道。
张海峰带着小张寻向朱以珍的办公室,一间,两间地寻过去寻到了朱以珍的办公室,乱成风正好立在门口。
张海峰凑了上来问道:“请问哪位是朱主任?”
乱成风打量着他们道:“什么事?”
张海峰拿着陈叶琴的照片给乱成风看着道:“这姑娘回来过吗?”
乱成风一看,心中怒火,她拿着照片道:“好啊,你这个臭****,你可回来了,我饶不了你!”她说着拿着 照片走到顾云掳身边耳语几句, 顾云掳也跟朱以珍耳语几句,张海峰跟小张感到莫名其妙,他们看着办公室里 面的动静。
“门外的两位客人进来,我们的朱主任要跟你们说话。”这时,顾云掳招呼道。
听到顾云掳的招呼,张海峰和小张走了进来,来到了朱以珍面前,朱以珍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们从 哪里来?”
“我们是市委派来的,这是我们的介绍信!”张海峰说着,将介绍信递上去。
朱以珍瞧了介绍信一眼,然后指了指台子上陈叶琴的照片道:“你们找这姑娘干什么?”
“你们问这么多干嘛!”小张不客气地问道。
“嘿!”朱以珍冷冷地命令道:“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接着,顾云掳和几个大汉一起上来将他们抓起来。
“你们别胡来!别胡来!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张海峰一边挣扎一边道。
“我们是李书记派来的,抓我们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小张挣脱着道。
“******!”顾云掳狠狠给小张一巴掌道:“让你嘴硬,管你什么李书记,张书记,老子抓的就是你们!”
小张被打得嘴角来血,不出声。
张海峰吼道:“不许你们打人!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你们是上面派来的密探,走,把他们压到县大狱去!”朱以珍命令着,张海峰和小张两人被捆绑着手臂带 了出去。朱以珍则摇着电话机抓起电话筒搁在耳边道:“喂!接王书记办公室。”
“好的!”一位女话务员的声音。
电话打到了王家谋办公室,王家谋拿起电话听了起来道:“喂,你是谁?”
“我是以珍啊,王书记!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是不是有女人陪着,就把我给忘啦?”朱以珍面孔 红红的挑点道。
“别瞎说!我只有你一个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家谋笑道。
“真的吗?”朱以珍笑着反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快说说,有什么事?我甘愿效劳!”
“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现在我们抓住了两个市委派来的密探,马上要压送到县狱来,您在县狱等我们。 ”
“好的,好!我们马上见!”王家谋道,显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马上见!”朱以珍回答着放下手中的话筒,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来到公社门口,门口已哄满了人,围住 了小张他们的面包车。这些人目光炯炯,惊恐异样,还指指点点,看着小张和张海峰被几个汉子绑着坐在面包 车里的情景。
“快让开!有什么好看的。”朱以珍嚷着拨开人群,上了面包车,她看看车子道:“云掳,这车哪来的?”
“是他们的。”顾云掳回答。
“这小客车比我们的车好,我们的车呢?”朱以珍问道。
“车好就坐,管那么多干嘛?”顾云掳说着命令汽车司机道:“开车!”
于是,车开始发动起来,驶向通向县城的石子路。
“你们要把我们送到哪儿去?”张海峰道。
“少罗嗦!”顾云掳怒气着推了张海峰一把道:“等会你就知道了,送你们去疗养,啊哈哈!”顾云掳说着 笑了起来,于是,面包车里也一阵狂笑。
“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李书记是不会饶过你们的!”小张警告道,没想到顾云掳顺手就是一只耳光打向 小张,小张嘴角来血,顾云掳将嘴边的烟蒂扔在车板上用脚踏了踏道:“你这臭小子,打不够啊你!什么法不 法的?我们就是法!老子就是法!”
“你们欺负人,干嘛老打人!”张海峰责问道。
“你活多了?”顾云掳推了推张海峰道:“少罗嗦!”
“老东西,小心打你!”在一旁的乱成风插嘴道。
没有办法,张海峰只好沉默着不说话,乱成风又道:“陈叶琴那小****在哪?快说,老东西!”
张海峰望了望乱成风一副泼妇的样子,瞪了她一眼,将脸别过去不说话。
“快说吧,老东西!”乱成风怒火中烧,用脚狠狠踢着坐在车板上的张海峰的腰部,嘴边还骂着:“小**** 不跑,我儿子至今还活着,这该死的小东西!害人精!”
张海峰哪能经得住乱成风用小黑皮鞋乱踢,只听他连叫“啊唷……”
小张恐得发哭道:“李书记,快来救我们啦!”他说着,泪水便直落自己的衣襟。
朱以珍望了望小张冷冷一笑道:“哼,救你们,你们别做梦了!”
“快说!李书记派你们来干什么?”顾云掳的手伸向小张的耳朵扭着道:“说呀!快说呀!”
“唷!疼死我啦!疼死我啦!”小张哭得直叫。
“住手!”张海峰叫道:“不许你们折磨他。”
“那你快说,李书记派你们来干什么?”顾云掳叫道。
“不干什么,他派我们来找人。”张海峰道。
“你这老东西,还想为他作掩护,我打死你!”朱以珍说着,狠狠打了张海峰两个嘴巴。
只见张海峰嘴角来血,他想申辩,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忍着不说话,不过,他心里盘算着,这些人为 什么这样对待他们,也许是这些人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才这样无法无天的,这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这时,乱成风在想着儿子,她一想起高宝的死,她就憎恨陈叶琴,乱成风突然从座位上立起,对张海峰道: “老东西,快说!陈叶琴这小****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见她两手腰间叉着,又用皮鞋踢了踢张海峰的脚。
张海峰一阵剧疼道:“我们就是来找她,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乱成风无奈,眼眶满着泪水道:“你知道我儿子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这小****一走,他才被王娟杀了!”
车不停地在公路上奔驰,阳光仍然被一股黑云遮掩着,昏暗还在笼罩着这块贫瘠的土地。
小张垂着头,身子在汽车的颠簸下左右摇摆着,他心中在后悔:“我真自讨苦吃,叶琴,你在哪儿啊?我们 都在找你啦!”
陈叶琴在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吃完了张月美的鱼汤后,她心中始终想到的就是悲怜和痛苦,眼角上的泪水 不断流出。张月美和姐姐看她这样,心中十分同情,好像陈叶琴的痛苦同她们同病相怜。她们问陈叶琴叫什么 名字,住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自杀。陈叶琴始终守口不将实情告诉她们,只说自己叫陈艳,家住S县玉业公社 ,别样她什么都不说。因为,既然许仁华已有选择,说这说那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用,一切都晚了,她始终想 着自己目睹的事实,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因此,她对自己的生命已失去信心。这时,她躺在张月美的床上欲 起,并对张月美及其姐姐道:“我要回去……”
张月美用手按住她说:“这怎么行呢?你的伤还未好,身体又这么虚弱,我们怎能让你走呢?陈小姐,你说 是不是?我们也是人,你这样子,我们不忍心啊!”
陈叶琴始终愁眉苦脸,她没有微笑,只有眼泪,张月美用手揩了揩她的泪水道:“你有什么心里话就说出来 ,我们也好替你分忧分忧啊…我知道,你可能有什么心里话不愿讲给我们听。”
陈叶琴望着张月美不说话,心情又悲痛起来,泪水索索而落,张月美又抹了抹她的泪水道:“家中还有 什么人啊?”
陈叶琴痛苦地摇摇头不说话。张月美望望她道:“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回去了,在我们这儿有什么不好的 ,我和姐姐会关心你的。”
“不!我要回去……”陈叶琴说得很低,泪水不断朝外涌。
是啊,目前对她的唯一选择就是回去。因为她想,这个城市对她已经不重要了,许仁华往上攀,自己低人一 等,两人之间还相称吗?是不相称的。难道她对李家就没有情谊了吗?有,当然有。她知道,对于她的出走, 李大娘,李大伯一定要责怪小张,批评他,为她找得很苦,她心中是惦记着他们的,可又有什么法子呢?这是 自己的命太苦了,为此,她想想较为难过,自己觉得悲怜万分。但是,当她想到杨玉秀的遗愿,许仁华的前途 ,自己决定不能回到李家去,哪怕家乡的环境再恶劣,自己也不怕,大不了自己就是一死,死掉了反而对自己 更有意义,什么顾云掳,乱成风,自己已不在乎了。陈叶琴就是这样痴呆地想着自己,显得悲怜难堪。
对此,过了片刻,姐姐插嘴道:“你要回去,可以!但也要等你恢复健康啊,所以,现在你一人还不能回去 ,我们不放心啊!你说是不是?好妹子!放心吧, 好妹子!到时,我叫月美送你回去!就这样,我的好妹子!”
陈叶琴终于点点头,但她脸上没有笑意,沾满泪渍的脸上显得十分可怜。现在,她的心里已不在张月美的家 中,而在千里之外的家乡,她知道,这下可能真的要回去了,也只有回去。而回去,等待她的将是灾难,而这 种灾难,她也只能认了,认了,谁叫自己的命运本来就是这么苦呢?想到这,她的悲苦又涌上心头,泪水像串 串银珠索索在她的眼角旁边往下滚…滚,滚下又来,来了又滚,滚下她那对许仁华幸福而美满,痛苦和凄悲的 一次又一次回忆。
可是,最终还是痛苦和凄悲狠狠地压抑着她那纯朴美丽的心灵啊!
不是么?在她的家乡已无任何亲人了,就连杨阿姨也离开人世了,她如果回去的话,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了 。弄不好,乱成风和顾云掳还要找她算旧帐,折磨她,摧残她,她又如何度过那苦难的时光啊!即使她不怕死 ,也得沉受着苦难啊!
可以断定,乱成风和顾云掳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不是么?找她的小张和张海峰也被他们抓起来,毒打了, 这正说明他们不会放过她。而她却不知家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朱以珍他们已到了快要疯狂的时候了,朱 以珍,顾云掳和乱成风等一帮人正压着小张和张海峰两人走向立在县监狱门口而穿着风衣的王家谋。他们要向 他们的主子王家谋汇报,请示,以对无辜的人们更加无端的迫害。
片刻,接近王家谋,朱以珍笑盈盈地迎了上去:“王书记,您好!”她说着便同王家谋热情握手。
“就是他们两个人!”王家谋望望小张和张海峰问朱以珍道。
“是的,就他们两个人。”朱以珍道。
张海峰认识王家谋,他看到王家谋心情激动道:“王书记,是您!真是您!快把我们放了吧,我们是冤枉的 !”
王家谋瞧着张海峰脸一沉道:“冤枉不冤枉我不管,我只知道抓探子!”
“你……”张海峰怒火中烧:“竟然有你这个真理不明的党的败类!”
“你******老东西,对我们王书记尊敬点!”顾云掳骂着,狠劲推了张海峰一下,张海峰差点跌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