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宋词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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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惊天“不死兽”奇案(1)

南宋兵部调动全国军队的虎符,竟在一夜之间神秘地丢失。

刑部六扇门掌门苍月神鹰古云飞,对大宋各司府县道中的弟子传下了血捕铁令——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擒住那惊天的窃贼,将干系极为重大的虎符完壁归还给兵部衙门。

苍月神鹰古云飞亲自率领十二名捕头追查此案,万不想虎符没有追回,他却在京畿重地太平府中惨遭不测。

六扇门总捕头照夜白临危受命,在两个时辰之内便已赶到了太平府中。

一场追回虎符的行动,如此展开。

照夜白在石阶下的报丧盆中投进了七八串纸钱,在焚化冥币的焦糊味中,一片片纸灰如夜蛾般随烟火盲目地飞起,他的眼泪也成串地落了下来。

太平府的三名忤作替他轻轻推开殓尸房的房门,苍月神鹰的尸身就平躺在两块门板搪成的殓床之上。

古云飞的遗体上覆盖着血渍斑斑的白布,照夜白悲嘶一声——师父,泪水更是如血喷般夺眶而出!

仵作们终日与死尸打交道,身体内那根悲天悯人的神经早已麻木,可今天听到照夜白椎心泣血的一声惨叫,他们的心中也不由得针刺般地一痛!

照夜白双目充血,跪倒在恩师的殓床之前。

一名年老的仵作在古云飞的头前上了一柱黄香,对古云飞遗体深深地一揖,口中喃喃地念道:“独厚我公,雍荣足崇。怅望不见,杳杳音容。履仁蹈义,虔敬无觞。神其有知,鉴我心香。”叨念完毕,戴上麂皮手套的左手将蒙尸的白布一揭到地,露出古云飞血肉模糊的尸体来!

照夜白望着苍月神鹰皮开肉裂的下腹,和腹洞中隐隐可见的脏器,只觉得心如刀割,痛叫道:“这是什么歹毒的兵器,竟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害?!”

老仵作将苍月神鹰的尸体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用手指着古云飞左胸肋骨缝中一处窄窄的刀疮,道:“据老夫当忤作三十八年的经验看来,是这贯心的一刀,首先夺去了古门长的性命!”

照夜白小心地揭开恩师胸口上被血痂粘在一起的衣服,他用手指比量着那个窄窄的刀口,咬牙切齿地道:“武林中的施用细刀的高手无非马、彭、花、齐四家,但他们凭武功却杀不了老掌门,剩下的只有一个,杀死老掌门的人一定是杀手门的掌门袁子风!”

另两名年轻的仵作,从墙边的木架上取下那把细若蛾须,薄如柳叶的凶刀,递了过来。照夜白单手接过,用左手的食中二指,轻轻地滑过明鉴如冰的刀身,最后将手指停在蘸着‘寒魂’两个字的刀脊上。不会错,一定是那把寒魂刀,是袁子风的那把寒魂刀,在太平府方圆五百里的地面,也只袁子风才有杀死古云飞的能力!

老仵作听罢照夜白的分析,点头道:“若说这穿心的刀疮是袁子风所留,倒也讲得过去,但古掌门小腹上的巨疮伤口边缘粗糙,不象似锐利的兵器所至,如果说是被人一爪裂腹,但前腹上两个贯穿后背的血洞又做何解释?”

照夜白抹泪,道:“如果做了三十八年的老忤作,都不知道这两个血洞是何物所至,太平府中还有谁会知道?!”

“恐怕真的没有人了!”老仵作苦笑一声,猜测道:“古掌门小腹上的巨疮会不会是什么野兽用尖角顶的呢?”

照夜白不由得怔住。

这穿腹而过的两个血窟窿,还真的有可能是什么野兽用尖角顶撞所造成的恶果!

老仵作正想为苍月神鹰的尸身盖上殓布,忽听得门外一阵大乱,在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后,接着又传来了高呼打斗的声音。

照夜白启开房门纵到院中,只见院内的青砖地上,横放着一只六尺见方的铁笼子,铁笼子的上面覆着一层黑布,将铁笼子掮来的年轻人桀傲地站在铁笼旁,已有七八名捕头被他打倒在地,犹自惨号怪叫不已!

照夜白望着浑身散发着凛凛杀气的年轻人,他的喉咙间竟有一种吞冰的感觉。

青衫年轻人看着双眼都已哭红的照夜白,傲然地问道:“刑部六扇门总捕头照夜白?”

照夜白也在同一时刻认出了面前的年轻人——他就是天下第一大杀手袁子风!袁子风一双容得下两根手指的剑眉分得很开,眉梢眼角永远挂着平视王侯的桀骜之气。

以他在江湖黑道中的身份,应该鲜衣怒马随从若云方才相称,可如果青葛布做的衣服,是天下最简陋的衣服,他就穿了一套青葛布衣服。

袁子风真的不愿被有形的一切和无形的规矩所束缚。

照夜白挥手止住了众捕快的围攻,用右手中的寒魂刀指着天下第一大杀手,恶声道:“袁子风你将六扇门掌门一刀杀死,今天我要为师父报仇血恨!”

“尊师并非袁子风所杀,十天前我那把寒魂刀便丢失了!”袁子风一眼看到照夜白手中的寒魂刀,吃惊地道:“我的寒魂刀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就这哄骗三岁孩子的谎话,别说我不信,你自己都不会相信。”照夜白冷笑道:“我的师父就是被这把寒魂刀杀害的!”言毕望天将寒魂刀高高地丢起了十几丈,纵身飞起,双掌如飞堕的流星般照定袁子风头顶上击来!

袁子风擎双掌硬接照夜白的拼力一击,他的双足却被击陷在院内的砖地之中!

照夜白见自己一招无功,纵身而起,头下脚上两掌雷霆斗般又一次击下。

袁子风咬牙挥掌硬受照夜白第二击。

照夜白第二招将袁子风小腿全部击进地面。他身形当空狂龙般一翻,变成了头上脚下,两条腿就如两条钢柱般砸向袁子风的双掌。

掌腿相击‘砰’的一声大响,第三招已过,袁子风的膝盖全都被砸陷在了砖地之中。

照夜白施毕这威力极大的连环三击,飘身落地后人不由得倒退了四五步,两人功力只在伯促之间,要分输赢至少也得在两百招以上!

袁子风从砖地中拔出腿来,伸手接过翻滚着落下的寒魂刀,傲然一笑道:“袁某在江湖中虽然声名狼藉,但却是敢作敢当,如果是袁某杀了尊师,大不了由我赔给你一条性命,不是袁某杀了古云飞,你栽脏陷害,本人亦也不怕!”

照夜白对袁子风的敢作敢当也确实无话可说,他想了想道:“如果想让照某相信,你必须拿出证据来!”

袁子风伸臂挥掌,铁笼子上的黑色布罩已被猎猎的掌风扫了下来,露出笼中一只纯白色的两角山羊来!他指着铁笼中的山羊对照夜白道:“袁某在五老峰长愁涧中追捕偷刀贼时,曾命门人弟子施用‘绝命伸钹’擒下了盗贼所携的异兽,照大捕头如果能查到这只异兽的出处,自然可以分辨出谁是凶手了!”

能够找到凶手,自然能够找到丢失的兵部虎符。

袁子风竟然不远几百里地运来一只普通的山羊,这只普通的山羊又被他唤做是什么异兽,院子中站立的二三十名捕快听他讲完,竟有一大半笑出了声音。

铁笼中毫不起眼的两角山羊走到人臂粗的铁栅前抬起头来,一双碧油油的眼睛直瞪着照夜白。

照夜白睁大双眼越瞧越别扭,这头山羊的脑袋上似乎缺点什么——“它,它竟然没有嘴巴!”不知是哪位捕快喊了一声。

怪羊竟没有嘴巴!

难道它用鼻子吃东西不成?

怪羊仔仔细细地端祥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和尽皆瞪大双眼的捕头们,它似乎对他们也是大感兴趣。

有嘴巴叫山羊。

没有嘴巴的山羊又是什么怪物?

照夜白望着怔在院中的捕头们,口中不由得惊问道:“它,它究竟叫什么名字?!”

深锁双眉的袁子风亦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杀手门想尽了各种招术,就是没有办法将他杀死!”

照夜白闻听此言,不由得暗自好笑,从身旁捕快的手中夺过一把利刀,将刀身探进铁栅中,对着那笼中的怪羊挥刀便砍!

铁笼中的怪羊不闪不避,手指粗的铁条都会斫得断的利刀砍在身上它竟浑然未觉。

照夜白施尽全力,连斫了十七八刀,只累得气喘咻咻,额头上已经淌下热汗来。

这只令人咄咄称奇的怪羊真的不畏刀砍!

袁子风摇头道:“在五老峰的长愁涧中,袁某曾经将它浸到寒潭中三个时辰,可最后还是没能要了它的性命!”

照夜白丢掉利刀,对身旁的捕快吩咐了一声,十几名捕快转身跑出府衙,用布袋子买回了二三百斤木炭,全部堆在地上点燃后,将装着怪羊的铁笼子,平放到了那烧得通红的炭火之上!

怪羊在炭火中摇头摆尾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年老的仵作一拍脑袋,叫道:“我终于想起它的名字来了,它的名字叫做‘患’!

“换?!”照夜白惊诧地道。

“是‘患’,在《山海经》的《南山经》中有载:咸阳山往东百里曰旬山,有兽其壮如羊而无口,不可杀也,其名为‘患’!”老仵作引经据典,一口气便背诵了一篇古书。

“就这些?!”照夜白心有不甘地道。

老仵作呃呃地道:“还有人管它叫‘不死兽’!”

听到‘不死兽’这三个字,院中的众人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木炭堆中的铁笼子已被烧成了红色,笼中的那头不死兽却仍然态度安祥,哪里有一丝一毫要被烧死的迹象。

院中二十几名刑部捕快,和闻讯赶来的太平府中的众差吏无不啧啧称奇。

照夜白正在无计可施之间。忽听得殓尸房的房脊上传来了一阵‘咯咯’的娇笑声,道:“想杀死‘不死兽’,你们别白日做梦了!”

袁子风惊呼一声,用手指着立在房脊上那个蒙面女子,道:“就是她盗走的寒魂刀,古云飞被谁所杀,只要擒下她一问便知!”

照夜白还未有所行动,只听‘轰隆’一声大响,两扇紧闭的榆木院门被撞倒于地,尘土飞扬间,又有一只不死兽,挺着寒光闪闪的双角,冲进院来,两名阻路的刑部捕快已被撞翻于地,它鬼魅般地奔到了木炭堆上的铁笼子前!铁笼中的那头不死兽一见到同伴,将半个脑袋探出笼外,与笼外的不死兽交头接耳神态甚是亲昵。

撞门而入的不死兽,后退三步,前蹄当空立起,在下落的瞬间,挺起头上的尖角便向铁笼的栅栏上撞去。

照夜白一见这撞门而入的不死兽要营救笼中的同伴,口中怒吼一声,抢过身边捕快掌中的一根熟铜棍,两手高高举起,黄光一闪间,已砸中了笼外不死兽的后背,众人耳中只听‘卜’的如击朽木般的异响,那头不死兽身受房梁都打得折的一棍竟不闪不避,仍是奋力地向的铁栅上撞去!

烧得通红的铁栅在不死兽的狂撞间,已是受力弯曲。不死兽又是两次死力的撞击后,笼中的不死兽已从撞弯变大的铁栅空隙中逃了出来!

照夜白一见这两头不死兽要突围逃跑,铜棍一横率众捕快们已阻住了进路!

那头破门的不死兽一见有人阻路,奋起头上的利角直向照夜白的小腹上撞去!

众捕快们高呼一声——小心。

照夜白将手中已被打弯的铜棍一横,棍首‘吱溜’一声,竟穿进了不死兽的一只鼻孔中,吃痛的不死兽鼻腔中发出一声低吼,歪首一挣,照夜白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熟铜棍再也把持不住,还滴落着不死兽白浓般鼻涕的铜棍,在他手中已飞上了天,翻滚着跌落到了七八丈远的院外。

不死兽在众捕快的惊呼声中,低头挺角向目瞪口呆的照夜白继续撞去,照夜白终于明白古云飞小腹上的两个血窟窿是怎么回事了,他启手便将不死兽头顶的两只利角捉住!不死兽的两只尖角入手冰凉,从它的两只鼻孔中呼出了一阵阵死鱼般的奇腥臭气,照大捕头好险没有被熏得呕吐出来,他急忙摒住了呼吸。

不死兽一见利角被捉,不由得凶性大发,施尽全力奋然一挣间,将照夜白原地挑起一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两只不死兽不管怪声惨叫的照夜白,一前一后紧跟着那屋脊上的白衣女子向北城的方向逃了下去!

事关恩师的血仇和干系重大的兵部虎符,照夜白启身便追。

袁子风如影相随。

率兽逃命的蒙面女子身俱奇香,这倒给紧追不舍的照夜白省下了不少认路的麻烦。

两个人的轻功根本就差不到哪里,经过多半日穿府过县的苦追,照夜白最后将这名蒙面的女子追到了天涯山山麓,在风中在月中的一座草庐前。

金黄色的圆月为院中的一丛修竹,洒上了一层如水的清光。

白衣蒙面的女子就立在竹下。

她的人依竹而立,长发衣襟随风轻飘,此情此景,就好似那思凡的九天仙女,不小心落到了一副唐人的画卷《寒山拾月图》之中。

照夜白立在竹篱外,望着院中如果不是倚竹而立,一定会被清风和夜气卷走的白衣女子,重声地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依在竹下的白衣女子全身一颤,垂垂的竹叶上随即滴落下颗颗的凉露,她的口中竟飘出了比夜露还要冰凉的语声,道:“照夜白身为六扇门的总捕头,天高地阔又何苦这样紧迫小女子不放呢?!”

照夜白冷哼了一声,道:“你窃符盗刀,最后又杀死了六扇门的掌门人,你的胆子也忒大了一点!”

白衣女子不屑地道:“兵部虎符在你们大宋它是一块灵物,但在我的手中它只是一块顽铁,照捕头不要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便可擒住燕中仪,也许你不知道,你面前的一条路,是我暗中派人布置了半年的一条退路,你根本无法想象对我的缉捕开始后,将会面对怎样的危险与困难!”

照夜白心中不由得一怵,口里惊问道:“燕中仪?!”

燕中仪颔首道:“正是!”

照夜白推开半掩的柴扉,启步走进院中,怒声问道:“燕中仪你盗窃虎符持械杀人,将官司打到哪里都是一个死罪,如果尊驾不肯束手就擒,照某就只好出手缉拿了!”

蹲距在燕中仪身后的两只不死兽听到照夜白言词激烈,四蹄拄地,已从草地上猛地站了起来,头顶可比尖刀的利角冲着照大捕头闪着慑人的寒光。

燕中仪轻笑一声道:“盗窃虎符的是我,但持械杀人的却别有其人,难道照大捕头不认得辽国圣水宫守宫的这两只雌雄不死兽吗?!”

照夜白用眼睛看着燕中仪,又看着不死兽冒着地狱鬼火般的绿目,诧异地道:“莫非杀死我师父的凶手是圣水宫的宫主——大辽国的国师耶律竟流吗?!”

燕中仪冷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