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冉旭随意一扫,目光无意识的一瞥,就看到正在愣神的赵宇擎,看到他棕色的瞳仁中满是不解和迷茫。
她有些想笑,无所不能,精明至极的赵宇擎也会有一筹莫展的时候?看他这副俊俏的脸庞上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呆样子,果真是比他算计人的时候要可爱的多。
梦里,冷峻对她说要坚强。
她就要依照他的话,坚强的活着。
是她跪在地上给赵宇擎立下重誓,保证她今生绝对不会在逃离他的身侧,不会惹他生气,更不会在抗拒他的一切,如有违背,她就不得好死,死后无处安葬。
她说话算话,不会跑,不会闹。
既然要这样安静的呆在赵宇擎身边一辈子,到不如用这种不会和他争吵的平和淡然态度与他相处,愁也一天,喜也一天,不想让自己活的太痛苦,就只能把她自己的心态放宽一点。
两人皆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
冉旭忽然开口:“再过三天就是八月十七号了。”
“怎么?有事?”
“恩。八月十七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你怎么不早说!”赵宇擎猛地坐直身体,他还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日子。在一起的那三年,都是她关心他,记得他的生日,倒是他对她喜好、生辰这些东西一样都没记住。
她要过生日了?给她送什么礼物好?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马上叫人去准备。也怪我,没记下你的生日,要是早知道你快过生日了,早就派人去给你买礼物去了。”
“我还没说完。”冉旭转头看向他,墨玉般的黑眸里毫无喜悦。
“好,你说。”
“八月十七号,即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父母的祭日。”声音水平如镜,毫无起伏。
“……”赵宇擎当即感觉,一头凉水从头到脚泼了下来,把他心中那点燃起来的激动情绪一下子扑灭。
“那天是我生日,我妈给我准备了好多的礼物,却惟独没有准备生日蛋糕。可我那天任性,偏偏要吃蛋糕不可,我妈没办法只好依着我的性子,坐上我爸的车去城里买蛋糕。回来的路上,就出了车祸,我爸当场死亡,我妈撑着最后一口气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头一歪就死了。”冉旭将目光移开,看向别处,她问赵宇擎,“宇擎,你说这个生日,我过还是不过?是先过生日好,还是先过祭日?生日和祭日就差了几个小时,八月十七号那天,我该怎么过?”
赵宇擎顿时语塞,他以前有在乎过冉旭的过去吗?
有实实在在的想要去了解她的过去吗?
亏他刚才还好意思那么兴奋的询问她,这样难过的日子,她都笑不出来了,他却浑然不觉。如果她不说,他就永远不知道。
作为她的男人,她的依靠,他居然可以无知到这种程度。他自责,同时也一阵心酸。
他拉过她的手,慢慢握紧:“我不知道是这种情况。你之前的那些生日是怎么过来的?”
“之前啊……”她认真的想了想,“我父母出事之后,就在也没机会过生日了。在姑姑家寄养了几年,后来十岁的时候被黑社会的人抓走,卖到了‘七色’(七色:集训营在黑道上的另一个称谓),集训营的日子那么难熬,哪里还能过生日?连父母的祭日都没机会祭拜。”再后来,十七岁出道,刺杀了没几个人就遇到了赵宇擎,然后就痴痴傻傻地爱上他,然后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这次有机会了,你想怎么过?要不要……我陪你会你的家乡看一看?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他试探性的问着,尽量不触动她的伤疤。他现在好心疼她,尤其是在知道她儿时是这样过来的。
“你愿意让我离开这儿?让我回去祭拜我的父母?”她有些惊讶,她以为这辈子都要关在这个老宅里,哪里也去不了。
“当然。我会在这两天之内把所有的事情处理掉,如果处理不完我可以推到这个月月底处理。回家吧,做你想做的事情,把你所牵挂的都带回来。”
“嗬……”闻言,她轻微翘起唇角,浅浅的笑了,“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去了,都快忘了回家的路该怎么走……”
十七岁出道,还受着集训营的牵制,哪里也不去了,只能一个劲地为集训营卖命。
十岁离开家乡,现在她已经二十二岁了,中间的十二年,她竟然连一次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她却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忘了回家的路。
“对家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如果什么都不记得,可就麻烦了。只要她还能说出她所住地方的名字,就能让手底下的人去查到详细的住址。
“我记得我的家乡是在陕西境内,家住陕南,陕南你知道吗?那里不像陕北,没有黄土高坡,也不住在窑洞里。陕南地处盆地,四面环山,有山有水,是个好地方。我家就在陕南地区的一个县城,我忘了那个县城的名字了,我只记得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镇,好像叫谢村镇,那个镇子盛产黄酒,一到夏天镇上到处都飘着酒香……”
她细细地讲述她的住址,眼底流露出一种类似于幸福的情绪,但是那种眼神又不算是幸福的眼神。很淡,很柔和的眼神,就好像是初春时刚绽开的花朵,柔弱婉约,少许恬静。
“谢村镇……好,等下就把你说的这个地址给顾章,让他负责调查。十七号那天,一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