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着嘴,凤浅将毛笔置于嘴上,思索着。一拍手,凤浅拿下了毛笔,蘸了墨汁,便开始在男人的脸上开始着她的杰作。左脸一个乌龟,右脸一个乌龟,顺便再在额头上画了一个王字。
放下毛笔,凤浅细细的端详了一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想了想,凤浅又顺手操起了笔,一撇一那,在男人的下巴上添了两撇胡子。
或许是做贼心虚,自那之后,她很少往玉清宫跑了。再说了,既然男人醒了,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哪里还需要她的照料了。
没有打算搭理男人,凤浅径直的向前走去,忽然一道身影拦在了她的面前。向左,他也向左,向右,他也向右。忍无可忍,凤浅仰头,瞪着男人:“你,干什么挡着我的路!”
“路在脚下,怎么能说我挡着你的路呢?”男人微微的一笑,“自那日一别,我有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提起那日的事,凤浅不由有些心虚,高昂的气焰也淡下去了许多。
“真是怪了,那一日起来后,我怎么发现自己的脸被人恶作剧了呢?你知道是谁吗?”嘴角噙着笑意,男人慢声细语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凤浅小声的说着,这个男人故意的,这儿,除了他,她,百里冰,外加一个小黑猫,哪里还有其他人了。而最大的嫌疑,明明就是她,“说不定是你自己梦游,自己弄的。”
“哦……”男人长长的一个拖音,听得凤浅心惊胆颤的,“原来是自己弄的。本公子自己做的事,竟然还忘记了。瞧这记性。不过小生一事并没有忘,浅浅,你要对本公子负责。”
“谁要对你负责!”握紧了拳头,凤浅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可是从来就没有告诉他。
“为夫真是伤心,在你当初接下我的定情信物时,我就已经很详细的了解了你的情况。唉,你却,对我一点也不上心。这一次,你又看光了为夫,怎么说,也不能推卸责任了吧。”一脸无辜的,男人看着凤浅,很是可怜的说着。
“定情信物?”凤浅瞪着男人,唇却被男人的一根手指堵住。
“浅浅,你怎么总是不问为夫的名字。”男人哀怨的看着凤浅,一双丹凤眼楚楚可怜,就像一个。哀怨的媳妇。
一口一个为夫,这个男人,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啊啊!凤浅一下子拍掉了在她面前晃悠的手:“什么为夫!敢问公子,本姑娘什么时候拿了你的定情信物!看了你的身体又怎样,觉得不公平,你在看回去。”
男人淡淡的一笑,抱起了双臂,点点头:“浅浅,你还是这个样子可爱。记住了,为夫叫做龙冥。至于定情物,就在你的身上。”
顺着龙冥手指的方向,凤浅低下了头,却看见腰间的那一块玉,这分明是他强加给她的,这会儿,倒是成了定情信物了。
扯下腰间的玉,凤浅塞回到了龙冥的手里:“还给你,你放过我一次,我救了你一次,我们扯平了。以后没事不要来烦我,有事更不要来烦我。本姑娘,忙得很。”
把弄着手上的玉,龙冥的丹凤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泽,嘴角继续向上扬起:“扯平了吗?”
“没错!”双手掐腰,凤浅大声的喊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向着百里冰的屋子走去。
“浅浅,我觉得我很吃亏。不如按照你的提议,让我看光你的身体,也算是个补偿了。”
听到这话,凤浅的脚步不由的放慢了。
“真是苦恼,那一日究竟是谁的恶作剧。真的是我自己?”
听到这话,凤浅的脚步更慢了。
“要是我自己也就算了,要是别人的话,这笔帐我可是要算上。浅浅,你说是吧?”
凤浅已经迈不动脚步了,在听到这话后,头也没有回的,她答道:“我怎么知道。”
迈开步子,凤浅迅速的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凤浅落荒而逃的身影,龙冥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这个丫头,那天以为迷药便能够困住他。她玩的尽兴,他也很乐意陪着她玩。尽管没有睁眼,但是龙冥可以想象的出她那顽皮的样子,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狡黠。丹凤眼微微的眯起,这个丫头,看样子真的早已记不得她三岁那年在御花园中的一见了。
几步远离了是非之地,凤浅站在百里冰的房门外,抚着胸,才让自己的呼吸趋于平顺。被这样一闹,心里似乎没有一开始那样堵了。
抬起手,刚准备敲房门,便听到屋里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浅浅,进来吧。”
推开了房门,凤浅走了进去,床榻上,百里冰正闭着眼睛,她支起一个胳膊,枕着手腕侧躺在那儿。她身穿一身白色的长裙,胸口是抹胸样式。因为胳膊支起,宽大的袖口散落下来,衣袖搭在了胳膊上,洁白的胳膊露了出来。一头银丝披散在那儿。她的脸上淡漠一片,怎么看,都像一个不食烟火的神仙一样。
“你的心跳怎么那么快?”睁开了眼睛,百里冰起身,看着凤浅。
“没事。”凤浅摇摇头,心里却恨恨的,刚刚在她落荒而逃的时候,她分明是听见了身后的人爽朗的笑声。
“浅浅,你很不擅长撒谎。”注视着凤浅,看见她眼里隐忍的小火苗子,百里冰缓慢的说着。这个样子的凤浅,她倒是很少见过。在世间活了这么久,凤浅这个孩子是她见过的少有的可以把一切情绪掩饰在心里的人。她几乎就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但是百里冰却觉得很看不透她。这个孩子总是给人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就好像是她曾经受到了什么伤害,然后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凤浅这孩子,她的无所谓,她的淡漠,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形式。只是,这其中的原因,百里冰不知道。而能够打破凤浅内心的人,百里冰抬手抚顺着长发,说不定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