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抬手刚要擦去眼泪,早有一双大手抢先一步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泪水流过的地方,一片冰冷。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凤浅讲话说完,这些话,以前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一直憋在心里面,如今她肯和他说出,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已经完全地接受了他。
“女人哭的样子,很难看。”想要安慰她的话一出口却又变成了毫无安慰性的话语。
听到龙冥的话,凤浅却不由的破涕而笑:“难看,你会嫌弃我吗?”
“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放手。”眼光微微地波动着,龙冥想到了什么,“你真的很喜欢凤瑞。”
“都说过了,他是我的哥哥。我对他只是亲人间的喜欢,和你不同。”唇角边浮现了一丝笑容,如果没有遇见龙冥,她依旧会在过去的记忆里徘徊。
依靠在龙冥的怀里,凤浅闭上了眼睛,唇角边的笑意不减:“谢谢你,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了,整个人也觉得轻松多了。”
“要说谢谢的话,未免太客气了,你不是我的外人。”言下之意,便是你是我的内人。
内人,想到这个词,凤浅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手,轻轻地搭在了龙冥搂着她的大手之上,跟在他的身边,就务必要舍弃一些东西。长乐公主这个身份,他可以抛弃。注定了,她要做一个不孝的女儿。虽然她不是父皇亲生的女儿,可是是凤懿轩毕竟养育了她十五年。从此以后,凤羽国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龙冥,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
“从此往后,我已经没有家了。所以,你要不要永远地收留我。”
听懂了凤浅话语里的意思,龙冥紧紧地搂住了凤浅的身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个地方,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一下子割舍开,她必然会产生一种眷念的思想。可是,那座牢笼,他本就没有打算要她回去。凤懿轩其实是她的杀父仇人,害的她几乎家破人亡的事,他一直没有告诉她。多一丝仇恨,就会多一份苦恼。他并不想要她生活在仇恨里。
说出了压抑在心里十五年的事情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比起以前的关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更加的融合。只是这七天里,龙冥根本就是禁止他踏出这山洞一步,但是他自己却是随意地进出。用龙冥的话来说,那就是她是病号,在身体痊愈之前不可以随意地出去。可是,她明明就觉得身体已经好了啊!
似乎觉得龙冥和圣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龙冥说这儿是圣女殿的禁地,为什么他们却可以在这儿常住,而且龙冥每日总是会提着一些饭菜回来,莫非他们之间有着歼情。当她拉着龙冥锲而不舍地追问时,龙冥在问了一遍又一遍后,还是将秘密说了出来,圣女是火璃,火璃是红衣,所以说,圣女就是红衣。听到这个消息,凤浅不由愣住了,久久地才将这个消息消化掉。
“那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本来是想替她守住这个秘密,可是如果你要是问了十遍,我就会告诉你。因为你不是外人。”
看着风轻云淡地说着的龙冥,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其实他根本就不认为红衣这个秘密有多么重要的感觉。
七天来,除去吃饭,浸泡外,他们之间总是会进行肢体间的交流。事后,提出过出去后可以吃药,但是他却否决了,说是吃药对身体不好。现在这个时刻,如果真的有个孩子,也确实是有些麻烦。虽然心里下定了决心,可是一想到真的要将那十几年的亲情割断,心中终究是有些不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大了,终究是留不住了。
想到了这些琐事,凤浅轻轻地摇摇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离开这儿了。拿起了手中黑色的外衣,凤浅细心地缝着。这件衣服早已经有些破损了,自己倒是一直没有想起来,刚刚看到了,让龙冥找了针线回来,小心地缝着。
看了一眼静静地坐在一边打坐的龙冥,微微一笑,又开始忙碌着手里的针线活。忽然间,凤浅感到了一股凉意,心里一惊,却是发现洞门那儿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眼睛空洞却是带着一丝凉意,更有着一丝杀意。一分神,针戳进到了自己的手里,不由“哎呦”一声惊呼。
听到凤浅的惊呼声,龙冥睁开了眼睛,走到了凤浅的身边,见她手指上流淌着的鲜红的血液,眉头一皱,蹲下身子拿起了凤浅的手,含到了口中,轻轻地将血吮去:“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刚刚在想心事。”目光瞄向了刚刚的方向,那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刚刚,那只是幻觉吧。
七天来,除去那一日的意外,一切都显得太过于平静。夜晚时分,从水池中走出的凤浅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自从知道圣女是红衣后,对于龙冥再出去她也不会再东想西想的。
刚刚把腰带系好,忽然间,凤浅感到了一股冷意。抬眼看去,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子又站在那儿,她张着嘴在说着什么,可是凤浅只是看见她的嘴在动啊动的,却是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她似乎想要进来,却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无法进入,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除去那苍白的不正常的脸色,真的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过往的事情在记忆里走马观花的一一浮现,猛然间,凤浅记起来了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正是当时跟在刘过身边的那所谓的未婚妻。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是跟着刘过一起来的?那一日刘过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让她对他是更加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