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个人,当听到这个数字时,凤浅看向了龙冥,看见他和她同样严峻的面庞时,知道了他和她所想的是一样。
“出去看看吧。”她是这样提议的,然后便来到了大街之上。
之前还热闹的大街现在确实被恐怖的气氛笼罩住了。听到有人说,那打更之人身子被截成了几段,头颅也落了下来,那场景看了让人想要作呕。沿着街道走了几家,有人收尸的,家门口挂上了白绫,呜呜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收尸的,家门破破烂烂的倒在地上,站在门口,就可以嗅到里面的血腥味。
“你不要进去了。”在一家门口站住,龙冥对着凤浅说道。
“没关系。”拉着龙冥的手,尾随着龙冥,凤浅走进了院子。这正是最先被杀了那一家,院子里狼藉的景色已经是不堪入目,而走进屋子,看见地上的那个襁褓时,凤浅终是忍不住地别过了脸,竟然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这是何等的残忍。
悲哀的目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凤浅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双手合十的闭眼行了一礼,随即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洒在了那堆血泊之上,慢慢的,地上的尸体消失了,两朵红色的花立于那儿。
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龙冥也没有显得有多惊讶。凤浅默默地哀悼了一会,睁开了眼睛说道:“入不入土只是一种形式,与其暴尸多日,不如化作红花。”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到了只言片语,这些没有亲人的尸体不会有人来管理,那些还有亲人存活的也只是可以入棺,三日后才可以出城选地埋葬。已经死了九十九个人,还差一个人,就会满百了,然后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起身,看着一脸严峻的龙冥,他的眉头紧锁,在担忧着什么。
“你怎么了?”手刚刚碰到龙冥的身子,却是被龙冥一把拉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半响,龙冥才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我怕。”
“恩?”
“浅浅,我怕看见你……”抿住了唇,后面那可怕的字句龙冥不敢说出来,昨夜的梦境再一次地袭向了他。九十九个人,独独留下一个人,手紧紧地搂着凤浅,心中的那不安的感觉不会是真的,不会!
“你说过,会保护我的,是吗?”伸手搂住了龙冥,“你在担心,那第一百个人,会是我?我们先说好了,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可不能发狂。不然,这邺城真的是会成为一个死城了。”
轻轻地推开了龙冥,手指着龙冥手腕上的挽带:“我不知道给你这个有没有用,但是既然在水国它有些作用,出了苗疆,就算刹王的力量不能用,我想,这个在你暴走的时候应该会起些作用吧。龙冥,那只是一把剑,它既然看上了你,就说明你和它旗鼓相当,你不可以输给它!只要保持了自己的心,就会控制住这剑。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必须要是龙冥!”
龙冥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温柔起来,拉住了凤浅,抬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让你这样担心,万一我成魔了呢?”
“不会!”摇着头,凤浅钻进到了龙冥的怀里,“你要是败给了一把剑,我……”
“你会怎样?”
“我一定会休夫!”
“你敢!”
“好了,我们去下一家看看。”不再和龙冥争论着这些事,迈着步子刚要离开,手腕被龙冥拉住。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保护好你自己。”
“恩。”握紧了手中的瓶子,凤浅眼睛里掠过了一丝愤怒,一夜之间杀去那么多人,甚至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答应过司遥不去惹麻烦上身,可是如果她是那饮血剑的目标,想必她也躲不过去。
一路上安置了几家无亲戚的尸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有些累了。用手扇扇风,凤浅叹了口气:“你们龙腾国的知府太不负责任了。就任凭人横尸躺在家中,等到三天后,谁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听到凤浅的话,龙冥拉着凤浅就向司家堡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去?”
“你一个人做这些事太累,出土埋葬倒不如这样省事,我让知府安排一些人手帮你。”
忽然间,听到了吆喝声还有哀怨的声音。
“让开!让开!”一队官差赶着一群人走在道路上。
龙冥拉着凤浅闪到了一边,只听得一边的人说道:
听说这些人是有过前科的,这次啊,都是做了替死鬼。
真的会是这些人吗?
谁知道啊?
凤浅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调查清楚就这样胡乱地抓人,凤浅推了推龙冥:“刚刚我少说一句,这知府不仅不负责任,而且就是一个糊涂蛋。”
“你希望我救他们?”看着凤浅恳求的目光,龙冥问道。
“他们不是你龙腾国的子民吗,难道你要看着他们枉死?你要是不去,那我去了。”
拉住了凤浅,龙冥摇摇头,走上前,厉声喝道:“放了他们!”
一个押解着这群莫须有罪名的士兵走上前,怒喊着:“你是什么人,让开!这些都是杀人嫌犯,放了你担当的起!”
走到了龙冥的身边,看着这趾高气昂的士兵,凤浅冷冷地一哼:“这些人中若有凶手,你以为你们会这么轻易地抓到!”
“放肆!”手中的长矛一指,士兵怒斥道,“护着他们,莫非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