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司遥一眼,龙冥的目光移到了放在一边的饮血剑上,想到了什么:“司遥,我听说,天山之上有个冰封洞。”
五日后,邺城门口,司遥双手握拳,对着龙冥行了一礼,道:“正如主上所说,天山之上有个冰封洞,师父会将一些同饮血剑一样的武器冰封在洞中。我此行,将剑交给师父,再去找寻主上。”
龙冥颔首:“甚好。”
“冥王,犬子这些年多亏你的照顾。”出来送行的司冀南双手重叠着位于胸前,弯腰行了一礼,“其实,老夫有罪。跟随一人是看大势所趋,当今龙腾国,江山必是太子的,所以我曾不想让犬子再去服侍冥王。逍遥公子,红衣美人,黑衣铁面,不管再怎样叱咤风云,冥王若是不在了,他们也只是树倒猕猴散。而且,若想扳倒冥王,铲除冥王身边的得力助手是关键。可是,经过这次的事件,呵,不管今后成王败寇,这个小孙子怎么说也多亏了冥王才获救,所以,犬子的决定,老夫不会干涉。”
“司堡主严重了。”同样行了一礼,龙冥应道。
“爹。”站在一边的林念遥拉住了司遥的衣袖。
蹲下了身子,司遥轻摸着林念遥的脑勺,轻笑着:“念遥,你真的决定留下来了。”
“恩。”谁让他那一日答应娘的了。
司遥的目光看向了一处,点点头:“好,在这儿好好听爷爷的话。”
“恩,我会认真学习的。还有爹,你要经常回来看我。到了羽天,要是小雨还活着的话,她的身体那次受了很严重的伤,你要将她调养好。如果她不在了,替我烧些香给她。”
“好,爹答应你。”
起身,司遥看着司冀南,目光中有着一丝犹豫。倒是司冀南先开口了:“遥儿,男儿志在四方,你既不愿留在家中,也就算了。此去天山,路上当心。毕竟你的身上带的这一把剑会被很多人窥探,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必会在路上打劫你。”
“恩。”简单地应了一声,看着司冀南有些期翼的眼神,抿着唇,那一个字依旧无法说出口,只是双手握拳道:“告辞,保重。”
转身,脚步停了下来:“你的关节因为风湿,一直不好,我留下一副药房,按着那药房吃药,对你的身体有益。”
说完,司遥没有再说什么,翻身骑上了旁边为他准备的褐色骏马,扬长而去。
阵阵灰尘腾起,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司冀南一手拉着林念遥,一手抬起,对着司遥的背影挥挥手。那一声‘爹’,他没有听到,在司遥的心中还是不愿意原谅他的吧。可是,司遥记得他的身体惯有的毛病,甚至留下了药方,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可以有所缓和了。
看着一脸错综复杂表情的司冀南,凤浅微垂下了眼眸,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父子间的事情还是得要他们自己解决才行。微微地一笑,凤浅看向了司冀南:“司堡主,这次多谢你送了我那么多的东西。”
其实送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类似于血海棠,孔雀胆这样的毒药罢了。
“夫人的爱好还真的是与众不同。”想到了凤浅拦住他问他讨要东西的时候,他还以为会要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没有想到她提出来的却是这些他压根儿想不到的东西。
“没有办法吧。”身子朝着龙冥靠近一步,挽起了他的胳膊,“谁让我以前偷懒没学武功,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虽然不管什么用,但是防身多少还会有一点用的。”
“夫人与公子的感情,真是羡煞老夫啊。”司冀南呵呵地笑着。
对着司冀南点点头,龙冥说道:“司堡主,我们也该走了。”
翻身,龙冥骑上了一边的白色骏马,手伸向了凤浅。
“为什么只有一匹?”扬起了小脸,凤浅看向龙冥。
“你若不愿意与我同骑一匹,你可以跟在我的后面。”剑眉一扬,龙冥满不在乎地说道。
“哼!”他骑马,要她跟在后面跑。手伸向了龙冥,“拉我上去。”
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龙冥伸手拉住了凤浅,用力一拽,将她稳稳地拉到了马背上。
“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拉着林念遥的手,司冀南缓缓地走回了邺城。
很快,便来到了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之上,一座以长石堆积的沙山旁,一条弯弯的小河蜿蜒流过。风吹起,卷起了阵阵沙子,空气中瞬间布满了灰尘。风声,夹杂着沙鸣声,传了过来。时而声音低沉,如同一人吹箫一般。时而声音轰轰作响,宛如万马奔腾一般。塞外的景色与中原地区是截然不同,几乎是刚刚踏上这片碧绿的原野,顿时便觉得心旷神怡一般。
“龙冥。”
“恩?”
“我改变主意了,以前说等到你安定下来后找个寂静的地方度过余生。可是,我觉得要是不四处去看看的话,实在是太亏了。所以,年轻时我们去游山玩水,等到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再找一个优美的地方隐居下来,你觉得如何?”
“好。”
慢慢地,眼前的景色中又多出了一丝“咩咩”叫着的羊群,身穿异族服装的女子哼着歌,手里扬着鞭子,驱赶着羊群。
再往前,便看见了一道关卡,几个拿着弓箭的侍卫站在那儿,一女子站在那儿翘首以望。她身穿大红色的连衣裙,上身短至胸部,袖口宽大,下身的长裤也为大红色。衣袖口、裤缝边皆绣上了金色的条纹。上身的衣襟外套着一件黑色的绣着金色精致图案的小马甲。乌黑的长发绑成了数十束小辫子,头上戴着一顶同样绣着金色花纹的大红色帽子,后面还漂浮着大红色的头纱。